溶洞内。
凌霄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神念高度集中。
他在戒备。
虽然他表现得云淡风轻，但他很清楚自已现在的状况。
虎落平阳。
他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信息差，以及他身为仙尊重塑过无数次的，坚不可摧的神魂意志。
他要用这种绝对的自信和神秘感，为自已争取到最大的主动权。
电梯门再次打开。
这一次，走出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
他没有穿任何防护服，只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的将星，在溶洞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凌霄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铁血煞气。
那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并且手握亿万人生杀大权，才能养成的独特气场。
在这个凡人世界，算是一号人物了。
龙首在他面前五米处站定，没有像韩雅那样咄咄逼逼，而是先行了一个军礼。
“你好，我是龙国特殊事务战略应对总署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龙首’。”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他把这次会面，定义为两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人之间的会晤。
凌霄心中暗暗点头。
这个男人，比那个冰山女人，聪明得多。
他知道什么时侯该强硬，什么时侯该示弱。
“凌霄。”凌霄报上了自已的名字，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善意。
“凌先生。”龙首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首先，我代表龙国，欢迎你的到来。虽然方式有些……特殊。”
“其次，对于之前我们的一些不礼貌的试探行为，我向你表示歉意。”
“最后，我想知道，我们能为你让些什么？而你，又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没有一句废话。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龙首很清楚，跟这样的存在打交道，任何虚伪的客套都是多余的。
价值交换，才是建立信任的唯一基础。
凌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他在评估龙首这番话的诚意。
最终，他缓缓开口。
“你们救了我，是事实。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足以颠覆你们整个世界认知，甚至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的消息。”
龙首的瞳孔微微一缩，他静静地听着。
“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检测到这种异常的空间波动了吧？”凌霄问道。
龙首心中一震。
这是龙组的最高机密！
十年前，通样是在昆仑山脉，他们第一次检测到了这种高能空间波动。
那一次，他们只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无法解析的黑色晶l碎片，以及……一种让他们所有接触过的研究人员，都感到极度压抑、疯狂的负面能量。
当时他们将此事列为最高机密，代号“深渊回响”。
没想到，今天，被这个神秘的男人，一语道破！
“你……知道那是什么？”龙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凌霄的眼神，变得冰冷。
“那是一场战争的延续。”
“一个被打碎的邪物，它的怨念碎片，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它们是纯粹的恶意，是规则的漏洞，是世界的毒瘤。”
“它们会潜伏，会伪装，会侵蚀你们这个世界最脆弱的地方，然后……把它从内部彻底撕碎。”
“我可以帮你们，清除它们。”
“但在我恢复力量之前，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作为交换，我可以庇护你们的国家，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劫中，安然无恙。”
庇护一个国家！
何等狂妄的口气！
但从凌霄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信服力。
龙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一个隐藏了十年的巨大危机，一个关乎国家存亡的恐怖预言。
今天，被一个天外来客，如此轻描淡写地揭开。
他看着凌霄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知道对方没有撒谎。
他沉默了良久，仿佛在消化这个惊天的信息。
最终，他抬起头，郑重地问道。
“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我需要三样东西。”
凌霄伸出三根手指，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龙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关系到龙国的未来。
“第一，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让我恢复力量。这个地方就不错，下方的地脉能量，虽然驳杂，但聊胜于无。”
龙首闻言，立刻点头：“可以。‘归墟’基地可以完全交由你使用。我们会撤走所有非必要人员，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
这个条件，合情合理。
凌霄现在的状态，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能量源，留在这里，也便于龙组随时观察和提供支援。
“第二，”凌霄继续说道，“我需要你们帮我寻找一些东西。一些药材，一些矿石。它们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或许不通，但我可以描述出它们的特性。”
“没问题。”龙首答应得更干脆了。
以龙国举国之力的情报网和资源调动能力，只要地球上存在的东西，他们就有信心找到。
“第三。”凌霄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我需要你们的绝对信任。在我指引你们对抗那些‘碎片’时，我需要你们无条件地配合我的所有计划。哪怕我的计划，在你们看来，很荒谬，甚至很危险。”
这个条件，才是最苛刻的。
这意味着，在某些特定时刻，龙组，乃至整个龙国的最高指挥权，都要听从一个外人的调遣。
这是在赌国运！
龙首沉默了。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答应，意味着将国家的命运，部分交托在一个神秘莫测，不知根底的男人手中。这其中的风险，大到无法估量。
拒绝，则意味着要独自面对一个连凌霄这种存在都称为“浩劫”的未知危机。那可能是百分之百的灭亡。
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
指挥室内，韩雅和李正国等人，通过耳机听着这场对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龙首此刻肩上背负的压力有多大。
良久。
龙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凌霄。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他自已，也能说服他身后那些元老们的理由。
凌霄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
“就凭，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感知到它们，并且有能力彻底净化它们的存在。”
凌霄的语气依旧平淡。
“它们是规则层面的‘毒’，你们的武器，你们的科技，对它们无效。“
”你们可以杀死被它们附身的人，但杀不死它们本身。“
”它们只会更换一个又一个宿主，在杀戮和恐慌中，变得越来越强大。”
“用你们的话说，这是‘降维打击’。而我，是唯一能和它们在通一个维度战斗的人。”
降维打击！
这个词，让龙首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正是龙组内部，对“深渊回响”事件的最高绝密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