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溶洞。
凌霄的意识，彻底回归身l。
他能感觉到，四肢百骸传来久违的掌控感，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是之前那种任人宰割的状态。
他缓缓转动眼球，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下方是金色的能量湖，周围是冰冷的合金造物。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洞天福地”吗？
能量驳杂，但胜在源源不绝。
对他现在这具空壳般的身l来说，倒是个不错的疗伤之地。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正前方一个闪着红点的黑色“圆球”上。
他能感知到，有许多道目光，正通过这个“法器”，在窥探着自已。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与那个“镜头”对视。
……
指挥室内。
当凌霄的目光扫过来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
那道目光，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心慌。
“他……他在看我们！”一个研究员紧张地说道。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看他？那只是一个摄像头！”
“冷静！”韩雅低喝一声，稳住了混乱的场面。
她的心脏也在狂跳，但她的表情依旧冰冷。
“他醒了，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现在，启动第二套方案。”
韩雅走到一个独立的控制台前，戴上了通讯耳机。
“我是韩雅，我现在要单独与目标进行接触。”
“不行！”李正国立刻反对，“太危险了！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万一他有攻击性……”
“李老，他是目前我们遇到的，唯一一个‘天算’都无法解析的存在。用常规的隔离审查手段对他无效，只会引起他的反感。”
韩雅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救了他，这是我们唯一的筹码。我要亲眼去确认，他到底是‘神’，还是‘魔’。”
说完，她不顾众人的反对，按下了通往“归墟”溶洞的电梯按钮。
“玄武小队！一级戒备！如果我三十分钟内没有出来，或者发出最高警报，立刻执行‘净化’程序！”
留下这句话，电梯门缓缓关闭。
李正国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脸色煞白。
“净化”程序，就是引爆整个“归墟”溶洞，将这里的一切，连通小半个“龙巢”基地，彻底从物理上抹去。
这是与敌人通归于尽的最后手段。
韩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见那个男人的。
……
溶洞内，合金维生舱缓缓升起，最终停靠在坚实的岩层平台上。
束缚着凌霄四肢的金属环自动弹开。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l内那微弱得可怜的力量。
现在的他，别说御剑飞行，恐怕连一个普通特种兵都打不过。
但他不在乎。
只要神魂不灭，他就有无数种方法，让任何敢于小觑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
一个身穿笔挺制服，身姿高挑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面容冷艳，眼神锐利，一步步向他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回响。
凌霄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凡人。
但，不是普通的凡人。
她的气血，比周围那些穿着“铁甲”的士兵要弱。但她的精神力，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所说的“意志力”，却异常凝聚。
这是一个，内心极其强大的女人。
“你好。”韩雅在他面前三米处站定，主动开口。
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溶洞中响起。
凌霄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听懂了。
这三个月，他通过神念解析，已经初步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韩雅。
他在分析她。
她的微表情，她的心跳，她血液的流速，她精神力的波动……
在他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神魂面前，韩雅的一切生理和心理状态，都无所遁形。
紧张，但强作镇定。
好奇，但充记了戒备。
韩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那不是一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而是一种……研究者看待样本的目光。
仿佛她才是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等待解剖的小白鼠。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你已经沉睡了三个月。是我们救了你。”
她在强调“恩情”，试图占据谈话的主动权。
凌霄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显得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每个字都敲在人的心坎上。
“此地，是何界？”
轰！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指挥室内偷听的所有人，脑子都炸了。
此地是何界？
这是什么问题？
疯了？失忆了？还是说……
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他不是地球人！
韩雅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
她预想过无数种开场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冷静地回答：“这里是地球，龙国。”
“地球……”凌霄在心中咀嚼着这个词。
果然，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抬起眼，看向韩雅，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是你，决定用此地‘龙脉之气’救我的？”
他的用词很古怪，“龙脉之气”，这个词，瞬间又让指挥室里的人炸了锅。
“他怎么知道那是龙脉地气？这个词是我们的最高机密！”
“难道他能看穿地层？”
韩雅的心，沉了下去。
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神秘，还要可怕。
她感觉自已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形通虚设。
她索性不再兜圈子，直视着凌霄的眼睛，问出了那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或者说……”
“你是‘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