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的名片像一块滚烫的炭,熨帖在我胸口,既是唯一的希望,也灼烧着我对人性的最后一丝信任。
我拖着伤腿,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只剩冰冷回忆的家。
不,那已经不是家,是沈棠的产业,我只是一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疯子和失败者”。
律师执照因“恶劣影响”被暂停,社交媒体上依旧充斥着对我的诅咒。
我必须自己先做点什么。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晚可能在场的一个年轻护士的家。
她叫小雅,刚实习不久,我记得她看向可可时眼中曾有过的怜悯。
我守在她家楼下,直到深夜才等到她下班。
看到我,她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付付律师?您怎么”
“小雅护士,我只想问几个问题,关于那天关于我女儿”我声音沙哑,尽量不吓到她。
她眼眶瞬间红了,飞快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
“对不起,付律师!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别来找我了!我会丢工作的!沈院长她”
她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看了眼四周,像是怕被谁听见。
“她威胁你了,对不对?”我急切地追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几乎是尖叫着否认,然后猛地推开我,冲进了楼道,连钥匙都抖得掉在了地上。
希望再次破灭。
沈棠的手,比我想象的伸得更长。
第二天,我尝试联系另一个当时在走廊围观、似乎面露不忍的家属。
电话接通,对方一听是我,立刻破口大骂:
“你有完没完?我老婆还在医院治病!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别再打来了!”
电话被狠狠挂断。
绝望再次攫紧了我。
每个人都被警告了,每一条路都被堵死。
沈棠用她的权势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困在“有罪”的囚笼里。
就在我对着可可的照片,几乎要被无力感吞噬时,一个陌生的加密邮件地址发来了一份文件。
没有署名。
点开,里面是几张拍摄角度隐秘的照片:
岑思阳在医院楼梯间,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那天当值的保安队长。
另一张,是沈棠的助理正在与医疗废物处理公司的人交谈,时间点就在可可去世后几小时。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是秦卿!
她甚至没有露面,就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路没完全堵死,但她不会轻易走到台前。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拨通了秦卿的电话。
“想通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甚至没有寒暄。
“谢谢你的照片。”
“不必谢。保安队长老王,他儿子下个月结婚,急需用钱。岑思阳很体贴。”
她顿了顿,“至于医疗废物通常当天就会集中清运处理。但现在,谁知道呢?”
她的话点到即止,却给了我明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