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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进行得异常顺利。
在录音和视频的双重威胁下,顾伟不敢有任何异议。
张翠芬最看重的房子,婚前财产,我没要。但我坚持要了婚后存款的一半,以及顾伟每月必须支付的高额抚养费,直到悠悠成年。
钱,是我和悠悠未来生活的保障,我一分都不会让。
顾伟签字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眼睛红肿。
他看着我,嘴唇嗫嚅:“婉柔,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接过离婚证,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挽回?我死去的儿子能挽回吗?悠悠受到的惊吓和伤害能挽回吗?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余地。
搬出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我在城市的另一端租了一个小小的公寓。
阳光很好,楼下有个小花园,悠悠很喜欢。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但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我知道,对于张翠芬那种人来说,离婚和孙女的离开,只是暂时的打击。她心中永恒的痛点,只有两个:香火,和钱。
她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顾家能有个男丁继承香火。
现在大孙子没了,唯一的儿媳妇也带着孙女跑了,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顾伟再婚,然后立刻生个大胖小子。
而这,就是我的突破口。
我找到了那个卖“开光银簪”给张翠芬的神棍。
他叫王半仙,其实就是个街头骗子。我没报警抓他,而是给了他另一条路。
我把一份资料拍在他面前。
上面是他用同样的手段,骗取另一位孤寡老人全部积蓄的证据,甚至间接导致了那位老人因病无钱医治而死亡。
“王半仙,”我喝着茶,语气平淡,“这东西要是交到警察手里,你猜猜,是诈骗罪进去待几年,还是过失致人死亡,把牢底坐穿?”
王半仙的脸瞬间白了。
“林林女士!不,林姑奶奶!您高抬贵手!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停。”我打断他的卖惨,“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再帮我演一场戏。”
他立刻点头如捣蒜:“您说!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
几天后,一个关于城郊“送子观音庙”的传闻,就在张翠芬常去的那个老年广场舞圈子里悄悄流传开来。
传闻说,那座庙里的送子观音灵验无比,尤其是求子,一求一个准。
但有个规矩,心越诚,福报越大。
所谓“心诚”,就是要捐出全部家产“祈福”,以此斩断与金钱的尘缘,方能感动神明,赐下麟儿。
捐得越多,生出的孙子就越聪明,越健康。
这个传闻,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了张翠芬的心尖上。
为了让戏更真,我让王半仙先找了几个“托儿”,在广场上大肆宣扬自己捐了家产后,儿媳妇立刻就怀上了,b超一查,是个大胖小子。
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拿出了伪造的医院化验单。
张翠芬果然上钩了。
她偷偷找到了王半仙,也就是传闻中那个观音庙的“住持”。
王半仙按照我的剧本,对她进行了一番“点化”。
“女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家宅不宁,香火有断绝之相啊。”
张翠芬立刻大惊失色:“大师救我!”
王半仙捻着胡须,故作高深:“你儿子命里有一子,但被俗世的钱财浊气所困,出不来。你若想让他顺利降生,就必须散尽家财,以示虔诚。你舍得吗?”
张翠芬看着王半仙,眼神里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为了她的大胖孙子,她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咬了咬牙,重重点头:“我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