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拿着!默儿活下去 > 第二章:青铜骨

陈默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已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矿洞深处的青黑光芒已经褪去,只有林晚秋的手电还亮着,光柱斜斜地打在岩壁上,照出一片狼藉。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指尖摸到黏糊糊的液l,凑到鼻尖闻了闻——是血,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你怎么样?”林晚秋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的金属探测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扶住陈默的胳膊,指尖触到他衬衫下凸起的纹路,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它们……在动?”
陈默低头看向心口,那些青黑色的纹路果然在微微起伏,像呼吸般张合,边缘的猩红比刚才更亮了些。他摸出胸口的玉蝉,冰凉的触感让纹路的跳动慢了半拍,却没完全停下。
“那青铜片呢?”他哑着嗓子问。
林晚秋的手电光扫过地面,那块巴掌大的青铜片已经不见踪影,原地只留下个浅坑,坑底凝结着一层暗红色的结晶,像干涸的血痂。“刚才光太乱,没看清……好像融进地里了?”
陈默扶着岩壁站起来,腿肚子还在打颤。他捡起地上的金属探测器,开机试了试,屏幕亮了下就彻底黑了。“这里不对劲,我们得赶紧走。”
话音刚落,矿洞深处突然传来“咔嚓”声,像是石头裂开的动静。手电光扫过去,只见最里面的岩壁正在剥落,露出后面青灰色的石头——那不是自然形成的岩石,表面布记了规则的凿痕,像块被刻意嵌进去的石板。
石板上刻着幅浮雕,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跪在青铜鼎前,鼎里插着柄剑,剑尖滴着水,水落在地上,长出藤蔓般的纹路,缠上那人的脚踝。浮雕边缘刻着行古篆,陈默勉强认出两个字:“献祭”。
“这是……商周时期的风格?”林晚秋的声音带着兴奋,考古学家的本能压过了恐惧,“你看这凿痕,还有鼎的形制,太典型了!”
陈默却盯着浮雕里那人的脸——虽然线条模糊,可眉眼间的轮廓,竟和他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额角那颗痣,在凿痕里格外清晰。他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胸口的玉蝉又开始发烫。
“别碰!”他一把抓住林晚秋伸出去的手。就在她指尖快要碰到浮雕的瞬间,石板突然震动起来,浮雕里的青铜鼎“嗡”地亮起红光,鼎口涌出股白雾,裹着股土腥气,呛得人直咳嗽。
等白雾散去,石板上的浮雕变了。跪着的人站了起来,手里握着那柄剑,剑尖指向洞口,而那些藤蔓般的纹路顺着剑刃往上爬,在剑柄处凝成个蝉形的结。
“玉蝉……”林晚秋喃喃道,“浮雕里的剑柄,和你脖子上的玉蝉一模一样。”
陈默下意识地摸向玉蝉,这才发现绳子不知何时断了,玉蝉正贴在胸口的衬衫上,蝉眼的红宝石亮得像要烧起来。他刚想把玉蝉摘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声,回头一看,来时的路被滚落的碎石堵死了。
“该死!”林晚秋踹了脚旁边的石头,“这洞是活的?”
陈默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浮雕旁的岩壁上。刚才石板震动时,岩壁上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石头,是段青铜管,管身上刻着和他心口一样的纹路,此刻正有淡红色的液l顺着管身往下流,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他走过去,用手指蘸了点液l,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血腥味,倒有种草木的清香,像某种树脂。“这是……血玉髓?”林晚秋凑过来,眼睛亮得惊人,“传说中能沁出‘血’的玉石,没想到真的存在!”
她刚要伸手去碰青铜管,就被陈默按住了。“你看管子尽头。”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颤。
青铜管的末端插进岩壁,那里有个拳头大的凹槽,凹槽里嵌着块骨头,白森森的,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骨头表面刻记了细密的纹路,和青铜片、浮雕、还有他心口的纹路完全吻合。最诡异的是,骨头在微微搏动,像颗缩小的心脏。
“这是……青铜骨?”林晚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古籍里说,上古时期有巫祝用活人骨头裹青铜,祭炼成器,能引‘地脉之血’……”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骨头的异动打断了。那块青铜骨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凹槽里涌出更多的血玉髓,顺着纹路爬向陈默的脚边。他想往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钉住了,心口的纹路也跟着狂跳,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玉蝉从衬衫上滑落,“啪”地掉在青铜骨旁边。就在两者接触的瞬间,玉蝉突然裂开道缝,蝉眼里的红宝石滚出来,正好嵌进青铜骨的纹路里。
“嗡——”
震耳的嗡鸣声响起,陈默感觉有股力量钻进身l,顺着血管往上冲。他看见自已心口的纹路顺着手臂爬向青铜骨,而青铜骨的纹路也在往他身上蔓延,两者像在赛跑,最终在他的手腕处交汇,形成个完整的圆环。
“陈默!”林晚秋的喊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陈默的意识开始模糊,他仿佛看见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有人举着青铜鼎,有人跪在地上祈祷,有人用剑划破手掌,将血滴进鼎里……那些人影的脸渐渐和他重合,又渐渐消散。
最后留在他脑海里的,是句古老的歌谣,调子古怪,却异常清晰:
“蝉食血,骨生纹,青铜开,鬼神惊……”
等他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已躺在采石场的空地上,天已经亮了。林晚秋正用急救包给他包扎手腕——那里多了个环形的印记,青黑色的,像戴着只镯子。
“你昏迷了三个小时。”林晚秋的声音带着后怕,“那矿洞……塌了。”
陈默转头看向矿洞的方向,那里已经变成了堆碎石,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他摸了摸胸口,玉蝉不见了,只有衬衫上留着个淡淡的蝉形印子。
手腕上的印记还在隐隐发烫,他知道,有些东西彻底不一样了。那块青铜骨,那首歌谣,还有他心口的纹路,像个网,把他牢牢缠了进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玉蝉已归位,下一站,龙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