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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啧啧两声,突然很想看宁宴北脸上的表情,想看他知道自己从小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背刺他多年,不仅看不起他这个天之骄子,还给他戴这么大一顶绿帽。
他是会痛到哭出来,还是怒到冲出去和那两个人拼命?
可出乎我意料的,宁宴北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静静坐在原地,眼神如死水,凝固在布帘缝隙后,交缠的人影身上。
整点播报声响,陈医生依依不舍送走江阮阮,像是一只叮够臭鸡蛋的苍蝇,搓着手缓缓走回休息室。
无声无息坐在原地的宁宴北吓得他险些尖叫出来。
“嘘——”
宁宴北朝他做出噤声的手势。
灯光突然按了,门外涌进一排黑衣保镖。
“抽血,是吗?”
宁宴北慢条斯理拿起针管,平和的表情下是早已疯魔的凶恶眼神。
陈医生吓得不断摇头,挣扎想后退,可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他被堵住嘴,眼睁睁看着针管刺入静脉,一点点充满透明血袋。
宁宴北坐在一旁,靠窗点烟,烟雾缭绕中,他漫不经心吩咐:“满了,就换空袋,抽满为止。”
看着那个抽干我血液的医生被抽成一句干尸,我却生不出一点大仇得报的欢喜。
宁宴北觉得,他是为我报仇吗?
可我不需要啊,宁宴北。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双手死死扼在他脖颈上。
“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你。”
他突然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摸了摸脖颈,脸上露出诡异又满足的笑。
“湘湘,你没死,对不对。”
“如果你死了,一定会很恨我,恨到变成厉鬼,把我撕成一滩烂泥,对吧?”
“可我现在还活着啊,你没来找我报仇,是不是代表你根本没死,他们都是骗我的”
他眼泪喷涌,刮花飞溅到脸上的血痕。
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收紧虎口,苍白的面孔因缺氧涨得通红。
他指甲刺破皮肉,生生抓烂脖颈处的肉。
“你看我快死了也没见到你啊”
我侧头站在他身前,心中生不起半点波澜。
宁宴北,爱的反义词从来都不是恨。
而是,不在乎啊。
就像现在的我,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想要一个自由,一个,解脱。
可惜,宁宴北永远都不懂这个道理。
就像我我不懂为什么,他现在表现得像痛失爱侣一样。
明明他只在乎江阮阮,只把我放在备选项。
可他却说爱我,每天晚上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对着我唯一留下的照片,不间断地说爱我。
我想,他应该就是苏惠说的:平静的疯感。
连江阮阮给他戴绿帽子,似乎也忘了。
直到一个平静的午后,江阮阮正穿着白色睡裙,没骨头似地黏在他身上,身体有意无意触碰他的敏感部位,不动声色撩拨他。
这次宁宴北没有像往常推开她。
一个利落地翻身,江阮阮被压在身下,急促混乱的呼吸暴露此刻的激动,脸上不自觉染上潮红。
“小叔”
江阮阮媚眼如丝,小腿弯曲,来回摩挲宁宴北的腹肌。
男人如她所愿,慢慢低下头,薄唇越来越贴进她的胸口。
就在她激动等候时,一声惨叫刺破屋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