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冷硬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动容的神色。
“私事等下再说。”
江北的声音依旧平淡,话音当中蕴含着几分锋锐,“该谈谈公事了。”
“公公事?”
宝净心头警铃狂响,顿时有不祥的预感,“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高施主已经放出来了啊?罪魁祸首也交予将军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事?”
江北无视了他的追问,目光如刀,扫视着这座香火缭绕、金碧辉煌的寺庙:
“自然是你宝相寺内,残害百姓、掳掠生民之公事。那些在你这宝刹内上香后便消失无踪的青州百姓,如今,他们在哪?
宝净脸色“唰”地惨白如纸,身体猛地一颤,几乎站立不住,惊恐地尖叫道:
“将军!误会!天大的误会啊!宝相寺乃千年古刹,佛门清净之地,怎会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百姓失踪,定是流寇山匪所为,与我宝相寺绝无半点干系!将军明察!将军万万不可”
“明察?”江北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锐利无比,“如何明察?空口白舌,无凭无据?”
他缓缓站起身,黑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一步一步走下石阶,步伐沉重,每落下一步,都仿佛踩在宝净的心尖上。
他走到宝净面前不足三步之处停下,那双冰冷的眸子泛起锋芒,逼视着宝净浑浊的眼睛。
“那就搜!”
“不可!!”宝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失声阻拦,整个身体都拦在了江北前方,“将军!佛门圣地,岂可擅入搜查!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会遭天谴的啊!且寺中诸多机密经卷、供奉法器、历代祖师金身所在,都非寻常之地,怕有冲撞”
江北没有言语,知晓不拿出点东西来压制这宝净,这宝净是不会配合了。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漆黑的玄铁令身,火焰纹镶边,正中有着一个苍劲雄浑的“薛”字!
“我乃青州营镇军总副将,令牌在此,职权在此!”
“百姓在你宝相寺失踪者已达上百之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铁证累累!你这方丈闪烁其词,拒不配合,扣押我营军官在先,残害其命于后,如今更敢阻扰本将搜查?!”
江北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起惊雷,带着不容置疑的滔天威严:
“你口口声声佛门清净,却纵容门下私刑害命!你口口声声规矩法度,却视我青州营军令如无物!你说此地不能搜查?!今日,我江北偏就查了!我看哪个敢拦?!!”
话音未落,江北眼神骤然一厉,闪电般出手!
“拿下!”
“锵啷啷——!”
早就蓄势待发的青州营精锐瞬间齐动!
最前方的数名悍卒如猛虎扑食,钢刀出鞘,配合默契,几把刀背瞬间砸在宝净膝弯和肩颈处!
“呃啊!”
宝净根本没料到江北居然如此干脆利落、霸道绝伦!
他只觉数股巨力袭来,双腿一软,肩胛剧痛,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几把冰冷的刀锋更是已经死死压在他脖颈、背心之上,将他牢牢锁在地上,动弹不得!
“宝净妖僧,妨碍公务,拘捕官军,罪加一等!先行扣押!”
一名精锐厉声喝道。
“孽障!你们安敢如此对佛祖不敬!安敢”
宝净被按在冰冷的石板上,老脸擦着地面,沾满尘土,还想咒骂挣扎,却被一只脚狠狠踩在脊背上,剩下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江北看都没再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宝净一眼,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响彻整个宝相寺山门: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