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富贵明显心思不在这儿，总往远处的黑影里瞟。
铁蛋又等了差不多半炷香工夫，确定没人来后面巡逻了，就嘬起嘴，轻轻吹了两声像鸟叫的口哨。
听到哨声，富贵先是一愣，接着猛地捂住肚子。
“哎哟喂我这肚子！”他龇着牙对另一个守卫说，“准是晚上吃坏东西了。”
“兄弟你再帮我跑一趟，拿两片厕筹来吧，我还得去趟茅房。”
“老这么跑茅房也不是办法啊。”对面守卫摇着头。
“要不你跟队长请个假，今晚早点回去歇着得了。反正也没哪个蠢货真敢来工部偷东西，这儿多个人少个人，真没啥区别。”
“唉，等会儿看吧，实在不行我就请假。”富贵装出很急的样子，“现在你赶紧帮我去拿厕筹，我真憋不住了！”
“行吧队长，那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那守卫说完，转身就朝库房前面跑去。
等守卫跑远，铁蛋这才从黑影里晃了出来。
“唉，我说姐夫，你可坑死我了！学啥叫不行，非得学鸟叫？这大半夜的，哪来的鸟啊！刚才都叫两回了，害我为了支开那守卫，已经叫他去拿了两趟厕筹，我也跟着跑了两次茅房！”
富贵一看见铁蛋，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学两声狗叫，或者猪哼哼也行啊，那多好认！”
“去你的狗叫猪叫！”铁蛋气得又照富贵大腿踹了一脚，“赶紧滚去把炸弹库房后门给我打开！”
“哎哟！怎么又踹人？我说错啥了？你要学狗叫猪叫，我一听不就知道了嘛！”富贵小声嘟囔着，还是跑去把炸弹库房的后门打开了。
“你再哔哔，信不信我抽掉你满嘴牙！”铁蛋指着这个蠢小舅子的鼻子，压着嗓子骂道。
他赶紧闪身进了炸弹库房。说真的，要不是今天赶时间，再加上可能有点打不过这混小子，他非得好好教训这蠢货一顿不可。
铁蛋心里盘算着以后怎么收拾这个头大脑子空的小舅子，眼睛飞快地扫了一圈库房。地方不大，堆满了装炸弹的筐子。
他没工夫细看，远处已经传来有人往这边跑的脚步声了。铁蛋连忙从门边筐里随便抄起两个陶罐炸弹，飞快地冲了出去，连招呼都没跟富贵打，就躲进了不远处的阴影里。
“哈哈，真行！没想到今晚这么顺，轻轻松松就搞到两个炸弹！立了这么大功，赏钱肯定少不了！”铁蛋心里美滋滋的，脚步也轻快起来，顺着原路往工部深处走。
要不是怕被人听见，他真想哼着昨晚在青楼听的新曲儿，走回工部深处那间不起眼的平房。
这会儿，那间平房里，清河崔氏的崔大人、荥阳郑氏的郑大人，还有太原王氏的王大人，正围着一张黄花梨木的圆桌坐着，等得有点急了。
“唉，我这右眼皮怎么老跳？铁蛋那蠢货，别又把事儿办砸了吧？”崔大人皱着眉，一脸担心地说。
“这有啥好担心的。”王大人最沉得住气，开口道，“就算那家伙搞砸了，咱们顶多也就废一颗棋子。”
“现在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任务失败被抓。可这动不了咱们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