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垭口上方的风力更强,雪花像飞刀一样打在脸上。
陆城几乎是顶着风前进,头狼则是顺风,眨眼间便已距离十米不到。
这么近的距离,定能打中。
陆城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持枪,枪托顶在肩膀位置,以此减少后坐力。
刚要扣动扳机,只见这时,头狼竟然一个跳跃,直直的扑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将枪口抬高,现在这情况,更不能再浪费子弹。
正想着驱马调转方向,可头狼的速度快如闪电,顷刻间,两只利爪已扑向面门。
这要是抓在脸上,毁了容,多少好妹妹要因此哭的死去活来。
陆城心里大惊,头狼张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能随时撕破喉咙,扑面而来的腥臭味,更是令人作呕。
身在马上的陆城,几乎本能间将上半身仰靠在马背上,堪堪躲过这一击。
眼睁睁看着头狼从上方一跃而过,刚直起身子,才知道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不该将后背暴露出去。
他已经能感觉到,一股腥风快速从后背袭来。
完全是依靠身L的本能,还有灵活性,想也没想的便右腿一蹬,翻身落马,滚了好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形。
头狼的跳跃再次扑空,稳稳的落在地上后,却没有再次攻击,而是死死盯着单膝跪地的陆城。
一狼一人间,距离不过七八米的样子,离近了,陆城才发现这头野兽的恐怖。
只见那只头狼,L型巨大,浑身的肌肉隆起,一看就蕴藏着恐怖的破坏力,莹绿色的眼睛散发出饥饿的光芒。
真不敢想象,刚才但凡犹豫一秒,后背都得被撕开花。
但即便这样,后背的军大衣也被利爪撕开了。
枪?
不好!刚才翻身下马时,枪脱手了。
手里没有枪,仅靠赤手空拳想弄死这只头狼,几乎痴心妄想。
陆城余光一瞥,发现步枪就在两米开外的雪堆里。
说实话,走两步就能捡到,但是头狼好不容易把他扑下来,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头狼正用那双莹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呢,只要陆城敢动,只怕没捡到枪,就被扑倒在地。
往后跑?也不可能。
不能骑马,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四条腿,一样会被扑倒在地。
这可真是要命了!
连下方的田树宽都看出陆城所面临的困境,当即心跟着提到嗓子眼。
而陆城发现更糟糕的是,有一半狼群乌泱泱的冲了过来,和着头狼一起,将他给包圆了。
这下算是插翅难飞了,就怕拼命,也没有一丝胜算。
敌不动,陆城也一时不敢动,僵持大概有两分钟,头狼忽然昂起脖子,发出“嗷呜”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息。
陆城握紧拳头,头狼发出声音,肯定是一种指令,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进攻的号角。
就在他以为要舍命近身肉搏时,只见狼群慢慢的散开,停止了对他的包围。
“什么意思?放过我了?”
当看到狼群全都冲向马儿时,陆城才知道自已想多了。
也是,杀了狼群的通类,这群狼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马儿被扑过去的狼,咬的一边发出嘶鸣,一边乱跑。
陆城现在自顾不暇,那只头狼还在死死盯着他,根本抽不出手去救马儿。
就在这时,头狼也动了,可能它也知道这个年轻人,身法灵活,试探一样,抬起前爪。
只要不是大跳扑过来,对于陆城来说,就是难得的机会。
而且对峙期间,陆城用余光已经观察好周边的环境。
就在头狼抬起前爪的一瞬间,陆城快速向侧方跑去,一把抄起了步枪。
头狼的反应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已冲到身后。
陆城抄起步枪,脚步没停的继续往前跑。
当跑到一棵大树下,单手抱住树干,手脚并用的“蹭蹭”几下,爬了上去。
已经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劲风,陆城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树下。
惯性下,头狼冲到树干上,还能听到尖利的爪子,抓在树干上的咔嚓声,极为刺耳。
当头狼扑了个空,狼狈的从树干上落下来时,正是背对着陆城。
陆城已经举起枪!
停顿了大约一分钟,头狼一直没有动。
似乎已料到自已的命运,原本头狼一直高昂的头颅,此刻缓缓低了下去。
“砰!”
子弹贯穿颅骨,头狼应声倒地。
溅起的鲜血,崩了陆城一脸。
大雪似乎也在这时停了下来,山谷里安静的吓人,只能听到枪声回荡。
再看向奔跑的马儿,被狼群追着跑,时不时的被撕咬几口,马身上不少地方流出鲜血,眼看着就要倒地。
枪膛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
陆城举起枪,并没有朝向狼群,而是朝向空中放了最后一枪。
田树宽看到山垭口上方,陆城单手持枪,一只脚踩在死去的头狼身上,寒风吹的军大衣猎猎作响。
那记脸鲜血,眼神凶狠的样子,仿佛杀神降临。
陆城是在赌!赌这群狼会退走。
狼群有着等级森严的制度,想要让头狼,那一定是从狼群中,历经不知道多少次战斗厮杀出来的。
而能让头狼,也一定是让其他狼只心服口服的。
陆城干掉了头狼,就相当于成为新的头狼。
在最后一枪放过之后,先是山谷下围攻大奎的那群狼停了下来,昂着脑袋看向山垭口上方,全都发出“嗷呜”的声音。
这一次,陆城听出来了,声音中不再是一往无前,那是呜咽,是败了。
接着就是追赶马儿的狼群,也停了下来。
陆城知道自已赌对了。
他看到,先是有一只L型较大的狼,跳进山林里,紧接着,所有狼群纷纷跑走了。
还能听到远处的山谷里,时不时传来的呜咽声。
陆城力竭一样,身子晃了晃,用步枪撑住。
如果狼群没退走,仍然不要命一样冲来,那今天必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