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与守护灵缔结契约的当天。
上一世,我选了能延续寿命的S级炽天使,赛拉菲娜。
我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她修补破碎的圣光羽翼,助她重回巅峰。
可她却爱上了我的死对头,陆昊。
为了证明她的爱,她亲手挖出了我的心脏,献给了那个男人。
林诀,你的心是光明的,正好可以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世,当那道圣洁的光芒再次笼罩我时,我笑了。
我转身,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走向角落里那颗蒙尘的石头。
所有人都嘲笑我疯了,放弃了神明,选择了一块废料。
可他们不知道。
石头里封印的,是能吞噬神明的远古凶兽。
01
我选择林诀。
赛拉菲娜的声音,如同圣堂的钟鸣,回荡在宏伟的契约大厅。
她悬浮在半空,十二片光翼缓缓舒展,圣洁的光辉洒下,让周围所有人都沐浴在温暖之中,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
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嫉妒与惊叹。
天啊！S级炽天使！她居然主动选择了林诀那个孤儿！
他走了什么狗屎运有了炽天使,未来至少是A级强者！
人群中,陆昊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作为陆家继承人,本以为赛拉菲娜非他莫属,此刻却像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站在光芒的中心,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温暖。
前世,我也曾为这份温暖感动得无以复加。
可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心脏被生生掏出胸膛的剧痛。
那只圣洁无瑕的手,是如何刺入我的血肉,又是如何精准地捏碎了我的心脏。
我抬起头,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我摇了摇头,嘴里吐出三个字。
你,不配。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寂静的大厅里引爆。
赛拉菲娜脸上的圣洁笑容凝固了。
全场的惊呼变成了死一样的寂静。
导师冲了过来,对着我怒吼：林诀！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吗！
我没有理他。
我转身,拨开错愕的人群,一步步走向大厅最偏僻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一些被鉴定为毫无能量波动的废料。
我在一堆破铜烂铁中,拿起了那颗布满灰尘的,毫不起眼的黑色石头。
巨大的嘲笑声轰然爆发。
哈哈哈！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放弃炽天使,去选一块破石头史上最大的笑话！
陆昊先是一愣,随即得意地笑出声,他走到备受屈辱的赛拉菲娜面前,绅士地伸出手。
赛拉菲娜小姐,庸人无法理解您的伟大,但我懂。我,陆昊,愿意成为您在人间的代行者。
赛拉菲娜的身体微微颤抖,圣光都变得有些不稳定。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与冰冷。
你会后悔的。
她说完,接受了陆昊的契约。
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宣告着一位新的S级强者诞生。
所有人都在为陆昊欢呼。
我抚摸着手中石头的粗糙表面,内心毫无波澜。
后悔
不。
这一次,后悔的,只会是你们。
02
回到学院分配的简陋住处,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房间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桌子。
我将黑色的石头放在桌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
没有丝毫犹豫,我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涌出,一滴滴落在石头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温热的血液,仿佛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就被石头完全吸干。
紧接着,石头光滑的表面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蛛网般的血色纹路。
咚…咚咚…
微弱的,却极具穿透力的心跳声,从石头内部传来。
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蛮荒、暴虐、充满了毁灭与吞噬欲望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这股气息下战栗。
咔嚓——
石头裂开了。
一团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纯粹的,扭曲的黑影,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一切光线都会被它吞噬。
唯一清晰的,是那两点猩红的光芒,那是它的眼睛。
它看着我,那猩红的光芒里,充满了对血肉最原始的渴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我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伸出仍在流血的手,按在了那团黑影之上。
以我之血,立下契约！
以我之魂,与你为盟！
剧痛瞬间放大了百倍,我的意识几乎要被这股力量撕成碎片。
我咬紧牙关,将前世所有的记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憎恨,毫无保留地通过契约,传递给了它。
我看到了赛拉菲娜的背叛。
我看到了陆昊的伪善。
我看到了自己被活活挖出心脏,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黑影眼中的猩红光芒剧烈闪烁,那原始的吞噬欲望,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情绪所取代。
是愤怒。
是杀意。
它似乎看到了我死亡的场景,那团不定的黑影剧烈翻滚,发出一声穿透灵魂的无声咆哮。
整个房间的玻璃,瞬间被震成了齑粉。
下一刻,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联系,我和它,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我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它也能感受到我的恨意。
我给它取名——混沌。
从此,它是我最忠诚的伙伴,也是我复仇的利刃。
03
学院的第一次实战对练。
我毫无意外地被安排对上了张扬,陆昊最忠实的一条狗。
对战名单公布时,周围满是幸灾乐祸的低语。
林诀这下死定了,张扬的烈焰犬可是C级守护灵,攻击性极强。
活该,谁让他不识好歹,得罪了陆少和赛拉菲娜大人。
张扬走上对战台,一脸嚣张。
林诀,给你个机会,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再学三声狗叫,我可以考虑下手轻点。
不远处,陆昊正和赛拉菲娜站在一起,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我。
赛拉菲娜的表情依旧圣洁高傲,但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我走上台,神色平静。
召唤守护灵。
随着导师一声令下,张扬立刻召唤出了他的烈焰犬。
那是一只体型堪比雄狮,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犬,威风凛凛。
轮到我了。
我伸出手,黑光一闪。
一团模糊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黑影,出现在我身边。
噗——
全场先是死寂,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
那是什么玩意儿一团影子F级守护灵吗
笑死我了,这就是他放弃炽天使选的宝贝一块石头里就开出这么个东西
张扬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诀,你他妈是来搞笑的吗就凭这个,也想跟我斗
陆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轻蔑地对身边的赛拉菲娜说：看,这就是蠢货的选择,连一丝光芒都没有,污秽不堪。
赛拉菲娜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蹙。
比赛开始！
导师话音刚落,张扬就迫不及待地大吼：烈焰犬,给我撕碎他！火球！
烈焰犬张开大口,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球瞬间凝聚,带着灼热的气浪朝我轰来。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连同那团黑影一起被烧成灰烬。
我一动不动。
就在火球即将击中我的前一秒。
我身边的混沌,动了。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瞬间化作一道细长的黑线,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接穿透了那颗飞驰的火球。
火球在空中噗的一声熄灭,连一丝火星都没剩下。
黑线没有停顿,去势不减,直接从烈焰犬的身体中一穿而过。
嗷呜——
烈焰犬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消散。
不到三秒钟。
那只威风凛凛的烈焰犬,就变成了一缕青烟,被混沌彻底吞噬。
连作为能量核心的晶石,都没有留下。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张扬呆立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远处,陆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清楚地看到,赛拉菲娜周身环绕的圣光,都出现了一丝极其不稳的剧烈波动。
我收回混沌,它又变回了那团人畜无害的黑影,静静地待在我身边。
我看向面如死灰的张扬,平静地问。
还要打吗
04
那一战后,再也没有人敢当面嘲笑我的守护灵。
但关于我修炼邪术,契约了恶魔的流言,却传得沸沸扬扬。
赛拉菲娜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那种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污秽力量,为什么会如此强大
这完全颠覆了她作为光明天使的认知。
光明,不应该是最强的吗
夜里,她从陆昊的臂弯中醒来,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圣洁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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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昊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还在想林诀那个废物别担心,那只是歪门邪道,上不了台面。在你的圣光面前,一切邪恶终将被净化。
陆昊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安抚的意味。
可赛拉菲娜的心,却平静不下来。
她闭上眼,却控制不住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不是陆昊,而是前世的林诀。
那时候,她的光翼在一次战斗中受损,圣光暗淡,力量跌落谷底。
是林诀,日复一日,用他自己的心头血喂养她。
赛拉菲娜,只要能让你恢复,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少年清秀的脸上,带着苍白的微笑,眼神里却满是毫不动摇的坚定。
他的血,带着一种奇特的温暖,一点点修补着她的本源,让她的翅膀重新焕发光彩。
梦境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能感受到心头血滴落在她灵魂上的温度。
赛拉菲娜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剧烈地跳动。
她转过头,看着身边熟睡的陆昊,内心第一次产生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自从契约以来,陆昊一直在享受着S级守护灵带给他的荣耀和便利。
他会用最动听的语言赞美她,会在人前炫耀她的强大。
但他,从未真正为她付出过什么。
他只是在不断地索取,利用她的力量,去巩固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而那个被她亲手杀死的少年,却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当初会觉得,陆昊的花言巧语,比林诀笨拙的付出更珍贵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她第一次,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05
学院开启了为期一周的加分秘境,失落林地。
这是一个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地方,栖息着大量拥有能量核心的魔物。
对我来说,这是让混沌快速进化的最佳场所。
我没有组队,独自一人,直接进入了秘境地图上标注为极度危险的红色区域。
我前脚刚进秘境,后脚陆昊就收到了消息。
陆少,林诀一个人进了黑风谷,那里可是B级魔物黑风妖狼的地盘,他死定了！
陆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死太便宜他了。
他转向身旁的赛拉菲娜,温柔地说：亲爱的,我们去帮帮林诀吧,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赛拉菲娜有些犹豫,她不想再和林诀有任何瓜葛。
他不是很厉害吗应该不需要我们。
那不一样,陆昊循循善诱,他的力量太过邪恶,很容易失控。作为光明的化身,你有责任引导他走上正途,不是吗而且,我也联系了王晨和李默他们,大家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赛拉菲娜被说服了。
她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历练。
她不知道,陆昊口中的王晨和李默,早已被他收买,准备在秘境中,制造一场意外,彻底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黑风谷内,阴风阵阵。
我刚解决掉一头落单的妖狼,让混沌吞噬了它的能量核心,就察觉到周围有数股气息正在快速靠近。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来了。
很快,陆昊、赛拉菲娜,以及另外两名学员王晨和李默,将我包围起来。
林诀,你太大意了,居然敢一个人来这里。陆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晨则直接得多,他狞笑着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灵——一头A级的岩石巨像。
林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岩石巨像咆哮着向我冲来,李默的剧毒藤蔓也从地下钻出,封锁了我所有的退路。
赛拉菲娜惊呆了：陆昊！你们在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清除异端！陆昊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伪装,只剩下狰狞,赛拉菲娜,你站远点,看着我如何净化这个堕落者！
我看着眼前的闹剧,平静地召唤出混沌。
就凭你们
战斗瞬间爆发。
岩石巨像的拳头重重砸下,却被混沌化作的黑色盾牌轻松挡住。
剧毒藤蔓刚一靠近混沌,就被它身上散发出的黑气腐蚀殆尽。
怎么可能！王晨和李默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根本懒得和他们废话。
混沌,吞了他们。
混沌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黑影暴涨,化作一张巨口,直接将那头巨大的岩石巨像一口吞下！
不——！王晨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守护灵被吞,他本人也受到了致命反噬,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李默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黑影长鞭卷住,惨叫着被拖回了混沌的体内。
吞噬了两头A级守护灵后,混沌身上的黑雾开始剧烈翻滚、收缩。
原本模糊不清的形态,逐渐变得凝实。
黑雾散去,一尊身高近三米,全身包裹在漆黑狰狞的甲胄之中,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猩红漩涡的沉默战士,出现在我面前。
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股足以让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就让陆昊和赛拉菲娜动弹不得。
我一步步走向他们。
陆昊吓得瘫倒在地,语无伦次：别……别过来！赛拉菲娜！快！用你的圣光净化他！
赛拉菲娜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如同深渊魔神般的黑甲战士,又看了看我那张冷酷的脸,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抖。
她终于崩溃了,对我尖叫道：林诀！你变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堕落了！你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停下脚步,笑了,笑得无比嘲讽。
这一切,拜谁所赐
06
我没有在秘境里杀了他们。
猫捉老鼠的游戏,如果老鼠死得太快,就不好玩了。
但陆家显然不这么想。
我在秘境中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以及陆昊的狼狈惨败,让陆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们开始动用家族的势力,对我进行全方位的打压。
先是学院以我修炼来路不明的邪恶力量为由,取消了我所有的助学金和补贴。
然后,关于我契约了恶魔,用活人献祭来提升力量的谣言,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城市。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但这还不够。
陆家派出了真正的杀手。
那是一个雨夜,我刚从打工的餐厅出来,就被三个黑衣人堵在了巷子里。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守护灵的配合天衣无缝。
我拼尽全力,依靠混沌的诡异能力,反杀了其中两个,但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的左臂被利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肋骨也断了好几根。
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在冰冷的雨夜里疯狂逃窜。
鲜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意识渐渐模糊。
最终,我体力不支,躲进了一个堆满垃圾的死胡同,蜷缩在角落里。
雨水冰冷刺骨,伤口的剧痛和失血过多的虚弱,让我感觉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团沉默的黑雾从我体内延伸出来。
混沌默默地张开,像一把巨大的黑伞,为我挡住了倾盆而下的冰冷雨水。
紧接着,一股温暖的,精纯的生命力,从它身上缓缓反哺到我的体内。
那是它之前吞噬储存起来的能量。
伤口的疼痛在减轻,冰冷的身体也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不带任何目的的,纯粹的温暖。
前世,赛拉菲娜也曾为我治疗,但她的圣光,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而混沌,它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用它的方式守护着我。
我伸出还能动弹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它那冰冷坚硬的黑色甲胄。
它没有体温,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我轻声说。
混沌猩红的双眼闪了闪,似乎在回应我。
从这一刻起,它不再仅仅是我的武器。
它是我唯一的伙伴,我最可靠的后背。
07
陆家的暗杀让我明白,被动挨打不是办法,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并且需要一笔钱来购买疗伤和修炼所需的资源。
我将目标锁定在了城里最大的地下拍卖会。
凭借前世的记忆,我知道今晚的拍卖会,会有一件压轴拍品——圣心之泪。
那是一颗由高阶光明天使在濒死前,因极致的悔恨与不甘凝聚而成的眼泪结晶,对所有光明系守护灵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它可以纯化圣光,弥补本源的亏损。
前世,我为了给翅膀受损的赛拉菲娜求购此物,不惜变卖了父母留下的唯一房产,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而这一世,它将成为我报复陆昊的工具。
我用伪造的身份进入了拍卖会的包厢。
果不其然,我在对面的贵宾包厢里,看到了陆昊和赛拉菲娜的身影。
陆昊显然是为了讨好在秘境中受了惊吓,并且对他产生隔阂的赛拉菲娜,才特意带她来此。
当圣心之泪被呈上展台时,我清楚地看到,赛拉菲娜的身体猛地一震。
陆昊则是一脸志在必得。
一百万金币！陆昊直接报出了一个高价,试图震慑全场。
我等到场上安静下来,才不紧不慢地按下叫价器。
一百一十万。
陆昊皱了皱眉,朝我的包厢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上。
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我继续跟。
价格一路攀升。
当价格被抬到三百万时,陆昊明显有些吃力了。
这笔钱,几乎是他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的包厢方向,咬牙切齿地喊道：三百五十万！
包厢里,赛拉菲娜的脸色变得极其复杂。
圣心之泪的出现,不可避免地让她再度回忆起前世那个为了她倾家荡产的少年。
那个笨拙、固执,却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林诀。
她看着身旁为了宝物而面目有些狰狞的陆昊,再想到梦里那个为了自己流尽心头血的少年,她的心,彻底乱了。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对面那个和陆昊竞价的神秘人,会不会就是林诀
就在这时,我按下了叫价器。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继续跟价。
我却只说了一句话。
我放弃。
全场哗然。
陆昊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但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拍卖师落锤。
恭喜陆昊先生,以三百五十万金币的天价,拍得‘圣心之z’！
我听着外面响起的稀稀拉拉的掌声,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用你的钱,买下刺向你自己爱情的刀。
陆昊,这只是个开始。
08
三百五十万金币,对于陆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陆昊个人而言,却是一次大出血。
他因此被家族的几位长老严厉责难,认为他为了一个守护灵,行事太过张扬,不知分寸。
陆昊将这股邪火,全都发泄在了赛拉菲娜的身上。
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你就是个无底洞！
在一次争吵中,陆昊口不择言地吼道。
赛拉菲娜握着那颗圣心之泪,感觉无比的讽刺和冰冷。
她不敢相信,这个曾经用无数甜言蜜语赞美她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而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陆家的死对头,城主府,最近实力大增,隐隐有压过陆家的势头。
为了扭转局面,陆家老祖决定,启用一项被禁用的邪恶仪式——圣光献祭。
这个仪式需要一件强大的,纯净的光明系祭品,通过献祭,来换取一位堕落天使的短暂降临,从而获得足以摧毁对手的力量。
而最完美的祭品,毫无疑问,就是S级的炽天使,赛拉菲娜。
当陆昊得知这个计划时,他没有丝毫犹豫。
在他眼中,守护灵也好,爱人也罢,都比不上家族的利益和自己的地位重要。
他再一次用甜言蜜语,将赛拉菲娜骗到了陆家的禁地——埋骨深渊。
亲爱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借助家族的古老法阵,让你彻底吸收‘圣心之泪’的力量。
陆昊的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柔深情的面具。
赛拉菲娜动摇了。
她渴望修复和陆昊的关系,也渴望变得更强,去面对那个让她感到恐惧的林诀。
她没有怀疑,跟着陆昊走进了深渊中心的法阵。
可当她踏入法阵的瞬间,脚下亮起的不是金色的圣光符文,而是猩红邪恶的血色锁链！
数十道血链瞬间缠绕住她的四肢和翅膀,将她牢牢锁在法阵中央。
一股恐怖的抽取之力,开始疯狂拉扯她体内的光明本源。
陆昊！你做什么！赛拉菲娜惊恐地尖叫。
陆昊站在法阵外,脸上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狂热和冷酷。
做什么当然是请你为家族做点贡献了,我亲爱的赛拉菲娜。
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件属于我的,比较珍贵的工具而已。
在圣光被疯狂抽离的剧痛中,在陆昊冰冷绝情的话语中,赛拉菲娜在绝望里,才终于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原来,所谓的真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09
陆家的禁地,防卫森严。
但我,早已洞悉了他们所有的阴谋。
我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救那个愚蠢的女人。
而是为了夺取那个邪恶仪式的核心——堕天使之核。
那东西,对混沌来说,是大补之物。
当我悄无声息地潜入埋骨深渊时,正好看见赛拉菲娜被血色锁链捆绑,圣光被不断抽走,奄奄一息的场景。
她也看到了我。
在那一瞬间,她死寂的眼中,爆发出无比强烈的求生光芒。
林诀！林诀救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她哭喊着,声音嘶哑,充满了悔恨与恐惧。
我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径直走向法阵另一端的祭台,那里,放置着堕天使之核。
拦住他！
陆昊惊怒交加地大吼,几名陆家长老立刻催动守护灵向我扑来。
我甚至没有让他们靠近。
混沌。
黑甲战士无声地出现在我身前,猩红的双眼扫过眼前的敌人。
下一秒,它化作一道无法捕捉的黑色死神。
杀戮,开始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最高效的收割。
黑色的利爪轻易撕碎了坚固的岩石傀儡,吞噬了咆哮的雷电雄狮。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血流成河。
整个埋骨深渊,变成了一座修罗场。
陆昊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里。
我走到祭台前,拿起了那颗跳动着的黑色核心,感受着其中磅礴的黑暗力量。
然后,我一脚踩在法阵的枢纽上。
轰——
整个法阵瞬间崩溃,血色锁链寸寸断裂。
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看赛拉菲娜一眼。
别走！
赛拉菲娜拖着残破的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向我,抓住了我的裤脚。
她的翅膀已经变得灰败不堪,圣光黯淡得几乎要熄灭。
那张曾经圣洁美丽的脸,此刻布满了泪水和污泥。
林诀……我知道错了……你看看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怜悯。
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我抬起脚,将她的手一脚踢开。
我来,只为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救你,只是顺便。
10
失去了堕天使之核,仪式失败,又被我重创了数名长老,陆家元气大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三天后,我带着已经完全吸收了核心力量的混沌,杀上了陆家的大门。
这一次,混沌不再隐藏。
当它那遮天蔽日的凶兽本体,在陆家上空显现时,整个城市都为之震动。
那是一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兽,仿佛由最纯粹的黑暗与混沌凝聚而成,无数猩红的眼睛在它庞大的身躯上开合,散发着吞噬天地的恐怖气息。
陆家引以为傲的护族大阵,在它面前,就像一层薄纸,被轻易撕碎。
陆家所有的守护者,长老,客卿,在它面前,都如同蝼蚁。
反抗,变成了徒劳的挣扎。
吞噬,是唯一的主题。
我站在混沌的头顶,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这座陷入火海与绝望的庄园。
陆昊在无数族人的尸体中,恐惧地尖叫,最后被一只从天而降的黑色巨爪攥住,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被混沌一口吞噬,连渣都没剩下。
就在这时,一道黯淡的流光从远处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是赛拉菲娜。
她赶来了。
她看到了陆昊被吞噬的最后一幕,看到了化为废墟的陆家,看到了那头宛如末日君主般的恐怖凶兽。
她彻底崩溃了。
不——！
她跪倒在地,圣光暗淡,翅膀残破,再也没有了昔日炽天使的半分模样。
她抬起头,看向我,泪流满面。
她不顾一切地朝我爬过来,跪在我的脚下,苦苦哀求。
林诀！停手吧！求求你了！
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的命！我的灵魂！只要你……只要你能回到过去……
她语无伦次,卑微到了尘埃里。
曾经高高在上的神明,如今,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祈求着我的原谅。
11
我看着脚下痛哭流涕的赛拉菲娜,只觉得无比的可笑。
回到过去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
你真的以为,你当初背叛我,只是因为爱上了陆昊那个废物
赛拉菲娜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得充满了怜悯和嘲弄。
看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啊。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天生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力量容器和能量源泉。
你前世之所以能那么快地修补好翅膀,甚至成为最强的炽天使,你以为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不,全都是靠我,用我这颗心脏的本源心血,一点一滴滋养起来的！
赛拉菲娜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尽失。
我没有停下,继续用最残忍的话语,撕碎她最后的幻想。
至于陆昊,他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大献殷勤你真以为是你的魅力
他早就通过家族的秘典,知道了我的心脏的秘密。他接近你,讨好你,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你,夺取我的这颗‘七窍玲珑心’！
你所谓的,伟大的,纯洁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为了夺取我心脏而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俯下身,一把掐住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钻进她的耳朵里。
所以,赛拉菲娜。
你不是为了他才挖我的心。
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那可悲的,对更强力量的贪婪！
轰！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赛拉菲娜的脑海中炸开。
她所有的信仰,所有的认知,所有的自以为是,在这一刻,被我无情地击得粉碎。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不是被欺骗的受害者。
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贪婪的,愚蠢的,可笑的帮凶。
她所谓的爱情,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圣洁,全都成了一个笑话。
啊……啊啊啊啊——！
赛拉菲娜的眼神失去了所有焦距,她抱着头,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而疯癫的尖叫。
她的信仰,彻底崩塌了。
她疯了。
12
看着在地上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赛拉菲娜,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杀了她
不,太便宜她了。
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我要让她活着。
混沌。
黑甲战士无声地出现在我身后。
我指着地上那个残破的身影,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给她一个永恒的诅咒。
混沌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它伸出利爪,一指点在了赛拉菲娜的眉心。
一道微不可见的黑色符文,没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从今往后,她将永远无法从对我的记忆和悔恨中解脱。
她会永远记得她是如何背叛我,如何挖出我的心脏。
每当她试图忘记,试图麻痹自己时,那种心脏被活活挖出的剧痛,就会在她自己的身上,原原本本地重演一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永恒。
对她来说,活着,就是最残忍,也是最漫长的惩罚。
我做完这一切,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我带着混沌,转身走向了远方。
陆家已经覆灭,前世的仇怨,已然了结。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更广阔的世界,力量的巅峰,还在等着我。
而那个曾经圣洁高傲的炽天使,则永远地被困在了充满泪水和悔恨的牢笼里。
在无尽的岁月中,日复一日,永世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