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蛊道长生:从豢养诡异开始 > 第33章  你想害死所有人?

夜无忧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塔入口。
塔内深邃的黑暗扑面而来,裹挟着一股陈腐的香火气味。
先前那层坚韧的无形边界已彻底消散。
一个苍老虚弱的意念,直接在他神魂中响起。
“上仙,请进塔一叙。”
夜无忧一步踏入。
塔内空间逼仄,光线昏暗。
中央那尊满是裂纹的泥塑神像下,盘坐着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老头。
他的身形近乎透明,光线能直接穿过。
正是周伯公的神影。
他整个神体明暗不定,边缘处正逸散着点点光屑,气息衰败到了极点。
夜无忧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塔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老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质感,震得塔壁上的灰尘簌簌直坠。
“毁我两个精心炼制的子蛊,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现在,你竟敢把手伸到我的人身上?”
“谁给你的胆子!”
夜无忧向前逼近一步,整个石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区区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土地小仙,也敢动我的人?!”
“你当我是什么!”
最后一句,杀意凝如实质。
周伯公那本就虚幻的神影剧烈波动起来,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他抬起透明的手掌,连连虚摆。
“上仙息怒,还请息怒啊!”
“那两枚子蛊,老朽并非白拿,是用我自身仙官令牌交换的,那令牌蕴含土行神力,您并未吃亏。”
“至于那个男孩……”
周伯公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无力感,他叹了口气。
“当时情况危急,若非老朽出手,以神力护住他最后一点心脉灵光,他早就被那诡异触手吸成一具干尸了。”
“如今他虽本源受损,但毕竟还活着。”
“若上仙仍想以其炼蛊,或许……还能残存几分效用,总好过彻底沦为废料。”
夜无忧停下脚步,双眼危险地眯起。
他盯着周伯公,一字一句地问。
“你知道的,还挺多。”
“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仙临世?”
“怎么知道我急需金行灵物炼蛊?”
“更是怎么算准了李峰那废物会突然暴起杀人,又恰好算准了我不在,让那邪神触手抓住了机会?”
一连串的质问,让周伯公的神影都黯淡了几分。
他沉默片刻,虚幻的身躯竟挺直了些,带着一丝源自古老岁月的傲然。
“不瞒上仙。老朽本体,原是周文王姬昌手中用以占卜的一枚千年龟壳。”
“因承文王演易之德,又得天地灵气,日久年深化作精怪,后苦修得道,受封此地土地。”
“文王著《周易》,推演天机,老朽伴其左右,耳濡目染,也学了十之八九的卜算之能。”
“这三千年来,老朽在此推演祸福,虽不敢说通天彻地,但窥探些许与自身相关的机缘,尚能做到。”
夜无忧听完,眼中的寒意不减反增。
他猛地抬手,一缕比黑暗更深沉的乌光在指尖盘旋、跃动。
那乌光散发的气息,让塔顶的石梁都开始浮现裂纹。
“老乌龟,收起你那套骗凡人的说辞!”
“在我面前故弄玄虚,你真是瞎了眼!”
“再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你这破塔,把你藏在塔顶的干孙子,连同你这道神影,一同捏得神魂俱灭!”
周伯公脸上那点残存的从容彻底崩碎,神影晃动得不成形状。
“别!上仙手下留情!”
“我说!我说实话!”
他长长地叹息,声音里满是无法化解的苦涩。
“是……是白塔村外,一个极其诡异的邪神……”
“是它,将一些破碎、混乱的讯息和画面,传递给了我……”
夜无忧指尖的乌光敛去,面无表情。
“果然是那东西在暗中作祟。”
话音刚落,他脸色猛地一变,像是瞬间想通了某个致命的关节。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死死锁住周伯公。
“不对!”
“那鬼东西贪婪成性,绝无可能平白帮你!”
“老东西,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说!”
“你答应了它什么?或者说,你给了它什么?!”
周伯公的面容扭曲,像是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我分润了它一部分……我的土地神力……”
“什么!”
夜无忧的瞳孔猛然收缩。
即便是他,此刻也被这愚蠢至极的行为所震惊。
“孽障!”
“你竟敢将自身神力与那等邪物共享?!”
“你想害死这里所有的人吗!”
夜无忧怒极,衣袖一拂,一股劲风将祭台上的供品全部扫落在地。
周伯公的神影愈发黯淡,他苦涩地摇头。
“老朽……也是没有办法了……”
“末法时代,信仰枯竭,我这缕神影本就是无根之萍,与其坐等消散,不如……将这最后的宝,押在后人身上。”
“况且……”
他的视线穿透塔壁,望向白砚丞所在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我受白家世代供奉近两千年,如今白家血脉仅剩砚丞这一根独苗,还是个痴儿……”
“我为他谋一条出路,助他开窍明心,也算……还了白家这两千年的香火情……”
夜无忧压下翻腾的怒火,冷声追问:“那邪物本体,现在何处?”
周伯公的脸上浮现出极致的尴尬与恐惧,声音低如蚊蚋。
“当……当时为了尽快得到‘心源’的消息,完成对砚丞的换心,神力输送得急了些……”
“那邪物……趁我不备,寄生在了我的神影之中……”
“它……它此刻正在一点点吞噬我残存的神力,随时……都可能将我彻底同化……”
塔内陷入死寂。
唯有周伯公的神影上,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正发出春蚕食叶般的“沙沙”轻响。
红月的光从塔窗渗入,照在他虚幻的脸上,明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