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涂着鲜红丹蔻的食指，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不偏不倚按向宇飞的胸膛。
没有想象中的刺穿。
指尖在距离他青色衣袍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可一股无形却重如山岳的恐怖气机，已经死死锁定了他的心脏。
仿佛只要柳如烟念头一动，他的心脏就会被这股力量瞬间捏爆。
演武场上，所有弟子都感到一阵窒息。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只九天神凰，正将利爪悬于一只玉兔的头顶，欣赏着猎物最后的平静。
宇飞站得笔直，银白色的长发早已被他用法术束成了黑色，但那股源自灵魂的清冷孤绝却分毫未减。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占有’、‘征服’、‘探究’等复合型情感能量！】
【能量源强度判定：极度危险！】
【正在尝试提纯……提纯效率大幅下降！请宿主稳固道心，否则将导致能量逆流，引发‘道心裂痕’！】
宇飞的识海里，警报声已经拉成了刺耳的长音。
社畜小人吓得直接钻进了办公桌底下，瑟瑟发抖。
【来了来了！大boss亲自下场查岗了！】
【这是要搞压力测试啊！再按下去，我的修为进度条就要爆了！】
【别过来！离我远点！再靠近我就当场突破给你看啊！】
他内心疯狂咆哮，神魂本源却在他的控制下，收缩成一个极致的点，守住了最后的清明。
他不能有任何反应。
退一步，是软弱。
进一步，是挑衅。
唯有不动如山，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将收益提到最高。
“呵……”
柳如烟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轻笑。
她感受到了。
在那副冰冷的面具之下，是一片沉寂如万古深渊的道心。
她的神念试探，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无垠的宇宙，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她缓缓收回了手指，那股足以让元婴修士肝胆俱裂的威压，也随之烟消云散。
“很好。”
柳如烟转身，面向全宗弟子，那张妩媚妖娆的脸上，挂上了属于宗主的威严。
她的声音，裹挟着化神期的磅礴灵力，清晰地传遍了合欢宗的每一个角落。
“本座宣布！”
“从今日起，宇飞，便是我合欢宗唯一的圣子！”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哗然。
圣子！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亲传弟子名号！
“其地位，与本座等同！见圣子，如见本座！”
柳如烟的下一句话，更是像一颗炸雷，在所有人脑子里轰然炸开。
地位等同宗主！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合欢宗的天，从今天起，有了第二个主人！
一些心思活络的长老和弟子，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向这位新晋的圣子表忠心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柳如烟又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另！”
她侧过身，狭长的凤眸再次锁定在宇飞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心头发寒的弧度。
“圣子修行已至瓶颈，为助其早日勘破大道，从今往后，他的一切起居修行，由本座……亲自指导。”
“亲自指导”四个字，她咬得极重，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如果说前一句话，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天大的惊喜。
那么后一句话，就是给了所有人一盆刺骨的冰水。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无数刚刚还因为“圣子威武”而狂热的女弟子，此刻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中只剩下浓浓的绝望。
她们的信仰，她们才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幻想，就这么被那个最强大的女人，用最霸道的方式，彻底圈禁了。
完了。
彻底没希望了。
【叮！检测到全场情绪剧烈波动，‘震惊’、‘敬畏’、‘绝望’、‘嫉妒’等多种情绪能量汇聚成潮！】
【叮！检测到核心情感源‘柳如烟’的‘绝对占有’情绪达到峰值！】
【情感能量转化效率恢复……正在超频运转！】
【恭喜宿主，元婴初期修为进度+30！】
【恭喜宿主，获得宗门气运加持，神魂强度小幅提升！】
宇飞的识海里，社畜小人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看着那猛地往前跳了一大截的进度条，又看了看面板上“亲自指导”四个大字，表情复杂。
【完了，芭比q了。】
【刚出新手村，就被终极boss抓去当贴身男秘书了。】
【这下别说996了，这他妈是007全年无休的福报啊！】
【不过……这kpi，给得是真足啊……】
他内心天人交战，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得能掉下冰渣子的表情。
他甚至对着柳如烟，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在柳如烟看来，是默认，也是无声的挑衅。
她要的是他因为恐惧而颤抖，因为屈从而顺从，而不是这种“哦，知道了”的冷淡回应。
有趣。
这头小兽的骨头，比她想象中还要硬。
她心中的征服欲，彻底被点燃了。
柳如烟笑得越发妖媚，她走到宇飞身边，无视了他身体瞬间的僵硬，极其自然地牵起了他的手。
那柔若无骨的触感，像一条冰凉的毒蛇，顺着他的手臂，缠向他的心脏。
“走吧，我的圣子。”
她领着他，在全场数千道或心碎、或嫉妒、或恐惧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下演武台，朝着主峰之巅的烟波殿走去。
那画面，像极了一位刚刚赢得战利品的女王，在向她的子民，炫耀自己的所有物。
就在两人身影即将消失在演武场尽头的瞬间，柳如烟忽然凑到宇飞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异香，吹拂在他的耳廓上。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
“飞儿，为师亲自指导你的第一课，就定在三日后的血色合欢宴上。”
宇飞的眼皮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只听柳如烟的声音变得更加妩媚，却也更加冰冷。
“那晚的开胃菜，为师已经帮你选好了。”
她说着，牵着宇飞的手微微用力，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了远处，那个被同门搀扶着，身形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
“就用你那位心高气傲的大师姐，来为你铺就圣子之路的第一块垫脚石。”
“为师要你，当着全宗的面，亲手……废了她的修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