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零一分,林凡精准地按下电脑关机键,如同一个刑满释放的囚徒,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憋闷了一整天的浊气。格子间的空气总是混合着打印机的焦糊味、廉价咖啡的苦涩以及某种难以言状的、属于社畜的疲惫与麻木。
又是碌碌无为的一天。处理不完的报表,开不完的扯皮会,还有那个更年期提前、永远看他不顺眼的女主管尖利的催促声。林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像一颗被钉死在办公桌上的螺丝钉,生锈,黯淡,毫无意义。
回到租住的、只有四十平米的单身公寓,泡面桶堆在角落还没收拾。林凡瘫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甘和窒息。难道他的人生,就要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直到退休,直到腐烂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给这潭死水般的生活投入一颗石子,哪怕只能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小时候,他其实很喜欢画画。课本的边角空白处,总是画满了各种奇思妙想。只是后来,升学、考试、找工作……现实的洪流裹挟着他一路狂奔,那个小小的爱好,早已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就学画画吧。林凡猛地坐起身,打开手机,在某鱼同城上搜索成人绘画家教。不需要多专业,能入门,能让他暂时逃离现实,沉浸进去几个小时就好。
刷了半天,大多是美院学生的兼职,价格不一。忽然,一个极其简洁的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专业绘画指导,因个人原因接少量私人学生。有一定基础者优先,需有耐心。课时费面议（较高,非诚勿扰）。
帖子下面只附了一张极其简单的静物素描,线条干净利落,明暗关系处理得极为老道,透着一种举重若轻的专业气息。发帖人头像是个模糊的卡通背影,昵称只有一个M字。
价格较高能有多高林凡被那幅画和那种神秘感勾起了兴趣。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发送了私信：您好,零基础可以吗真心想学。
没想到对方几乎秒回：地址。方便的话现在可以过来试课一节,满意再谈费用。
现在这么急林凡有点意外,但想到明天又是痛苦的周一,他心一横：好！
对方发来一个定位,是在本市一个有名的顶级豪宅区——云顶府邸。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住那里的人,需要出来做家教赚课时费这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赶紧换下工装,穿了身最体面的休闲装,怀着几分忐忑和几分见识一下的心态,打车前往。
云顶府邸的门禁极其严格,核实了很久才放行。小区内部环境清幽,绿树成荫,一栋栋设计现代的独栋别墅错落有致。按照地址,林凡走到一栋临湖的别墅前,按下门铃。
心脏莫名有些加速。
门开了。
一瞬间,林凡感觉周围的景色都失去了颜色,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场,却让林凡这个自诩见过些世面的社畜,瞬间感到了某种降维打击般的窒息感。
她太高了,目测接近一米七五,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真丝睡裙,外面随意罩了件白色的男士衬衫,衬衫下摆刚好遮住臀部,给人一种下衣失踪的致命诱惑。而最冲击视觉的,是那双毫无遮掩、笔直修长、白得晃眼的美腿。腿型完美得如同雕塑,从圆润的膝盖到纤细的脚踝,线条流畅得没有一丝瑕疵。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涂着鲜红甲油的脚趾像花瓣一样散开。
视线往上,是真丝睡裙勾勒出的惊人起伏的胸型,锁骨精致分明。再往上,是一张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不是那种温婉的甜美感,而是带着几分疏离和冷艳的浓颜系美貌。眼眸深邃,鼻梁高挺,红唇饱满,一头海藻般的黑色长卷发随意披散着,几缕发丝垂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她似乎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和一股清冷的、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冷冽花香的高级香气。
林凡的大脑当场死机,血液嗡的一声全涌上了头,脸颊发烫,舌头打结,准备好的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
女人似乎对林凡这种反应司空见惯,目光在他身上淡淡扫了一圈,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然后侧身让开：林凡进来吧。
她的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更冷一些,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林凡同手同脚地走进玄关,感觉自己像个误入仙境的土鳖。别墅内部是极简的现代装修风格,但处处透着昂贵的质感,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气,形成一种奇特的、艺术气息浓厚的氛围。
画具在那边,女人用下巴指了指客厅一角支着的画架和堆放的颜料,今天先试试你的基础和感觉。我去换衣服。说完,她便转身,迈着那双惊心动魄的长腿,哒哒哒地走上了旋转楼梯。
林凡僵硬地走到画架前,看着那些他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专业画具,手心开始冒汗。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学画画的,像是来参加什么奇怪的面试,或者……闯入了一个不该他进入的领域。
几分钟后,女人下来了。
林凡只看了一眼,就感觉鼻腔一热,差点没出息地流下鼻血！
她换下睡裙,穿上了一件紧身的黑色羊绒针织衫,领口开得略低,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肌肤,面料极薄极贴,将她上半身饱满诱人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下身……下身竟然是一条红色的包臀皮裙！皮质柔软,紧紧包裹着挺翘的臀部,裙短得惊人,几乎刚遮住大腿根！而最要命的是,那双原本光裸的、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美腿,此刻被一层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彻底包裹住了！
那丝袜透肉度极高,在灯光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将她腿部的每一寸肌肤都衬托得愈发朦胧性感,腿型轮廓被完美地呈现出来,甚至能隐约看到底下肌肤的纹理和淡淡的血管色。她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细高跟拖鞋,露出涂着红色甲油的脚跟,慵懒又诱惑。
这……这是家教！谁家家教穿成这样上课！这分明是……是……
林凡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边轰鸣。他不敢再看,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审判的犯人。
开始吧。女人仿佛没注意到他的窘迫,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随意地靠在旁边一张复古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把玩,双腿交叠起来。那个动作,使得包臀裙更加紧绷,丝袜包裹下的腿部线条绷出诱人的弧度。
画这个苹果还是……画我她歪着头,红唇微启,语气平淡,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和……挑衅
画……画苹果！林凡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发颤。他手忙脚乱地拿起铅笔,对着那个苹果,却感觉手抖得根本画不出一条直线。他的余光完全无法控制地瞟向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她的存在感太强了,像一团浓烈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感官和理智。
线条太软,没有力度。
明暗关系混乱,体积感呢
构图歪了,重心不稳。
女人清冷的声音时不时响起,点评毫不留情,一针见血。林凡汗如雨下,感觉自己像个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的小丑,那点可怜的绘画热情被打击得粉碎。
挣扎了将近一个小时,画纸上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灰乎乎、毫无生气的苹果。
林凡颓然地放下笔,恨不得把画纸撕了。
女人站起身,迈着被黑丝包裹的长腿走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俯身看了看林凡的大作,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气再次袭来。
林凡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啧,她发出一个轻微的、带着点嫌弃的音节,然后拿起林凡的铅笔,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她俯身在画纸上快速修改了几笔。
奇迹发生了。只是寥寥数笔,那个死气沉沉的苹果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灵魂,线条变得肯定,明暗关系立刻清晰立体起来！
林凡看得目瞪口呆！这……这就是专业和业余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吗
还有点可塑性,不算完全没救。女人直起身,将铅笔丢回给他,语气依旧平淡,学费,一小时三千。一周两节课,每次两小时。能接受就从下周开始,不能就请便。
一小时三千！一周就是一万二！林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比他一个月房租还贵！抢钱啊这是！
他猛地抬头,想质问她凭什么这么贵,却撞进她那双深邃冷静的眼眸里。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就这个价,爱学不学。
林凡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眼前这个美得惊心动魄又专业得吓人的女人,看着她那双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刚刚轻易就碾压了他自信的长腿,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不甘,有被羞辱感,有对那惊人画技的向往,还有一丝……被强烈吸引的悸动。
妈的！拼了！大不了接下来吃土！他倒要看看,这三千块钱一小时的课,到底能教出什么花来！
我学！林凡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
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转身拿过来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签字。现金或转账,课前付清。
林凡看着那份条款严谨的合同,再次感到一阵魔幻。他签下自己的名字,仿佛签下了一份魔鬼契约。
第一节课,就在林凡巨大的精神冲击和经济肉痛中结束了。他晕乎乎地走出那栋豪华别墅,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回到家,看着手机银行里瞬间缩水的余额,林凡肉痛得龇牙咧嘴。但下一秒,那个女人冷艳的面容、性感的身影、还有那神乎其技的画技,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
一周后,林凡怀着一种上坟般悲壮又夹杂着隐秘期待的心情,再次踏入了那栋别墅。
这次,女人（他后来知道她叫莫羽）穿得稍微正常了点——一件宽松的白色丝质衬衫,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工装裤。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那双长腿即使被裤子遮掩,依旧能想象出其下的惊人轮廓。
课程依旧严格到近乎残酷。莫羽的教学方式极其直接高效,她话不多,但每句点评都能戳中林凡的死穴。她示范时,手腕翻转,笔走龙蛇,那种举重若轻的潇洒和精准,让林凡看得如痴如醉,也愈发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他拼了命地学,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吸收水分。下班后所有时间都用来练习,画到手臂酸疼抬不起来。他不想被她看扁,更不想对不起那高昂的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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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羽虽然毒舌,但确实专业。她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林凡的问题,并提供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偶尔林凡取得一点点进步,她也不会表扬,只会淡淡地说一句：嗯,这次没那么烂了。
这种冷淡,反而激起了林凡更强的斗志。
然而,课程并非总是那么正经。
有时画着画着,莫羽会突然让他停下来,去观察光影的变化,或者感受不同物体的质感。她会随意地摆出一些姿势,比如靠在窗边,阳光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或者弯腰去捡掉落的画笔,衬衫领口垂下,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每一次,都对林凡的定力和专注力构成了极大的考验。
她似乎格外钟情于丝袜,每次来上课,穿搭风格各异,但丝袜却是从不缺席的标配。有时是带有复古刺绣花纹的白色长筒袜,搭配小皮鞋,显得纯欲风十足；有时是性感的黑色网袜,搭配短靴和皮衣,酷飒又诱惑；有时甚至是色彩鲜艳的彩色丝袜,大胆又时髦。
林凡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到后来渐渐能稍微免疫一些,甚至……开始偷偷欣赏这种极致的美。他发现,莫羽的性感并非刻意卖弄,而是一种融进骨子里的、自信且自然的流露,就像她对待艺术的态度一样,直接,纯粹,富有冲击力。
一天,林凡公司那个更年期的女主管不知又抽什么风,临下班塞给他一堆根本不属于他的杂活,还冷嘲热讽说他能力不行就只能打杂。林凡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晚上去上课时,脸色极其难看,画出来的东西也一团糟,充满了暴躁的线条。
莫羽看了他一眼,没像往常一样毒舌点评,而是放下画笔,淡淡地问：被狗咬了
林凡一愣,闷声道：比狗讨厌。
莫羽没再说什么,转身去酒柜倒了杯威士忌,加冰,推到林凡面前。喝了。然后过来。
林凡不明所以,但还是仰头灌下了那杯烈酒,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
莫羽走到画架前,换上了一张更大的画纸。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林凡血液瞬间凝固的动作——她竟然抬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然后侧身靠在画架旁,双腿交叠,那双穿着亮面黑色丝袜的脚微微勾起高跟鞋。
别画静物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命令,今天画我。就画你现在看到的,你心里的烦躁和愤怒是什么样子,就画成什么样子。
林凡的大脑嗡嗡作响,酒精和眼前这极致的视觉刺激混合在一起,冲击着他的理智。画她画现在这个……扣子微开、眼神迷离、丝袜美腿慵懒交叠、浑身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她
他颤抖地拿起炭笔,手抖得厉害。
手稳一点。莫羽冷声道,艺术不需要怯懦。把你刚才想骂不敢骂的话,用笔画出来。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林凡！他猛地抬头,看向莫羽。她眼神冷静依旧,甚至带着点鼓励（）。
一股莫名的勇气和宣泄欲涌上心头！去他妈的傻逼主管！去他妈的枯燥工作！去他妈的！
他不再犹豫,抓起炭笔,疯狂地在画纸上挥洒起来！他不再追求形准,不再顾虑技巧,只是凭着本能和情绪,将所有的憋闷、愤怒、不甘,以及眼前这具身体带来的强烈感官刺激,全部倾泻在画纸上！
线条粗犷有力,黑白对比强烈,画面甚至有些扭曲和狰狞,但却充满了一种原始的生命力和爆发性的张力！
他画得忘我,汗流浃背,直到手臂酸麻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画纸上,出现了一个极其抽象又充满情绪冲击力的形象。依稀能看出是一个女性的轮廓,姿态慵懒又带着攻击性,尤其是那双眼睛,被刻意强调,冰冷又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丝袜的光泽和腿部线条用大块的黑白对比表现出来,充满力量感。
林凡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忐忑不安。这完全脱离了莫羽平时教导的规矩。
莫羽走过来,静静地看了那幅画很久很久。久到林凡以为她终于要发火把他赶出去了。
她却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嘲讽的冷笑,而是真正愉悦的、带着欣赏的笑容。
不错。她只说了两个字,但眼神亮得惊人,总算有点样子了。这幅画,我要留下。
林凡懵了。这……算是表扬
从那天起,林凡感觉自己和莫羽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课程依旧严格,但她偶尔会跟他聊一些关于艺术流派、名家轶事,甚至带他欣赏她收藏的一些画作（林凡后来才知道其中一幅不起眼的小画就值他十年工资）。她依然是那个冷艳神秘的性感女神,但林凡在她面前,渐渐不再那么自卑和拘谨,甚至敢偶尔提出一些自己的笨拙见解。
他发现,莫羽冷酷毒舌的外表下,其实藏着对艺术极致纯粹的热爱和一颗……挺孤独的心她似乎没什么朋友,大部分时间都独自待在这栋大房子里画画。
林凡的学习进度突飞猛进,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公司里那些破事,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因为他有了一个更高远、更纯粹的精神寄托和……宣泄口。
他甚至开始偷偷画莫羽。画她认真示范时的侧脸,画她窝在沙发里看书时慵懒的眉眼,画她那双穿什么都好看得要命的腿……当然,这些画他只敢藏在自己的画夹最底层。
一天,课程结束后,莫羽突然叫住他：周末有个小型的私人画展,都是圈内朋友,有兴趣可以去看看,见见世面。她递过来一张设计简洁的邀请函。
林凡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这可是接触真正艺术圈的机会！
周末,林凡特意打扮了一番,按照地址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艺术画廊。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个个看起来都气质不凡,谈吐高雅。林凡穿着他最好的西装,却依然感觉格格不入,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他看到了莫羽。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丝绒吊带长裙,外面披着件黑色西装外套,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气质冷艳高贵。她正和几个看起来像是策展人或者收藏家的人交谈着,举止优雅,气场全开。
林凡没敢过去打扰,自己默默地看着画。忽然,他在一幅色彩大胆、笔触狂野的抽象画前停住了脚步。这幅画……那种不顾一切的宣泄感和生命力,和他那天画的莫羽,有种奇妙的共通之处！
他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旁边一个穿着花哨西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的男人正在大声点评,言语间充满了对国内年轻艺术家的不屑和贬低,吹捧着自己刚从国外拍回的某件大师作品。
周围有人附和,有人沉默。
林凡听着刺耳,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崇洋媚外,看不懂就别瞎说。
没想到那个花哨男耳朵挺尖,立刻转过头,鄙夷地上下打量着林凡：你说什么你懂艺术看你这身行头,是混进来蹭酒水的吧
周围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审视和轻蔑。林凡的脸唰一下红了,握紧了拳头,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李少,好大的威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莫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很自然地站到了林凡身边,手臂轻轻碰了他的手臂一下,像是在无声地支持。她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个花哨男：什么时候评判艺术的标准,是用衣服价格和出国次数来衡量了
花哨男看到莫羽,气势顿时矮了半截,讪笑道：原来是莫小姐的朋友……失敬失敬。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基础没打好,就一味追求怪异……
怪异莫羽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忽然伸手,指向林凡刚才看的那幅画,你看不懂这幅画的力量和情绪,我不怪你。审美有壁。她的手指又移向旁边林凡画的那幅（她居然带来了！就挂在不远处一个不太起眼但绝对能被看到的位置）,那你看得懂这幅吗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几位真正的权威人士,都看向了那幅充满爆发力的炭笔素描。
花哨男看了一眼,皱起眉：这……线条如此粗野,构图也不合规矩……
规矩莫羽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展厅,艺术的规矩,是用来打破的。这幅画的作者,学画不到三个月。但他的感受力和爆发力,比你画廊里那些无病呻吟、模仿痕迹严重的‘成熟作品’,强一百倍。
三个月！众人哗然！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林凡和那幅画之间来回扫视。
花哨男脸色难看至极：莫小姐,你为了捧你……朋友,话未免说得太满了吧谁知道是不是你……
是不是我代笔莫羽替他说完,她忽然转向林凡,眼神里带着鼓励和一丝挑衅,林凡,告诉他,你那幅画,画的是什么
全场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林凡的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他看着莫羽那双冷静又信任的眼睛,看着周围那些质疑、好奇、轻视的目光,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猛地冲了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目光直视那个花哨男,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但却异常清晰：
我画的,是我的老师。更是……一种被压抑后,终于找到出口的情绪。你看不懂,很正常。因为你的世界里,只有价格,没有价值。
话音落下,展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几秒钟后,一位一直沉默的老者率先鼓起了掌：说得好！年轻人！有灵气！更有骨气！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掌声响起！那些真正的内行,从画里看到了真诚和潜力。
花哨男面红耳赤,灰溜溜地躲进了人群。
莫羽看着林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和……别的什么复杂情绪。她轻轻碰了他一下,低声道：还行,没给我丢人。
画展结束后,林凡像打了胜仗一样,飘飘然地回到公寓。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或许并非一无是处。
第二天晚上去上课时,林凡发现莫羽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她甚至开了一瓶红酒。
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林凡才知道,莫羽出身艺术世家,自己更是年少成名,在国外拿过不少大奖,但因为厌倦了艺术圈的浮躁和虚伪,才回国躲清静,偶尔接点私教纯属兴趣,根本不靠这个赚钱。
教你,是因为觉得你眼里还有光,还没被生活完全磨灭掉那点可怜的感受力。莫羽晃着酒杯,脸颊微醺,眼神迷离,而且……傻乎乎的,挺有意思。
林凡看着她染上红晕的娇媚脸庞,看着她因为微醉而松开的衬衫纽扣和若隐若现的曲线,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酒精的作用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被拉近了。
那……学费那么贵,也是故意的林凡大着胆子问。
当然,莫羽挑眉,带着点小得意,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我,岂不烦死总得设置点门槛。不过……她忽然凑近林凡,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喷在他脸上,眼神诱惑,看你学得这么辛苦,又勉强还算有点天赋……姐姐可以考虑给你打个折哦
怎么……打折林凡喉咙发干。
莫羽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表明。
她伸出手指,轻轻勾住了林凡的皮带扣,将他拉向自己。红唇贴近他的耳朵,声音又软又媚,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比如……肉偿
林凡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里面同时振翅。莫羽那句带着酒香和热气的肉偿,像一道惊雷,精准地劈中了他紧绷的神经末梢。勾住他皮带扣的那根手指,冰凉与温热交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魔魅的力量。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头顶和……其他地方。呼吸骤然停止,瞳孔放大,只能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娇媚容颜。她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混合着醉意、挑衅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诱惑。
怎么不敢莫羽红唇微翘,指尖在他皮带扣上轻轻划了个圈,带来一阵战栗的触感。
巨大的冲击过后,一种破罐破摔的、被压抑了太久的冲动,猛地攥住了林凡。去他妈的现实！去他妈的矜持！去他妈的差距！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了莫羽那只作乱的手腕,触感细腻微凉。他用力将她拉向自己,两人身体瞬间紧贴,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
谁……谁不敢林凡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沙哑得厉害,他低头,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地直视着莫羽那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更深笑意取代的眼睛,只是……莫老师,打折的代价,我怕你付不起。
莫羽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发出一阵低低的、愉悦的轻笑,身体因为笑声而微微颤抖,磨蹭着林凡的胸口。
哦她另一只空闲的手攀上林凡的脖颈,指尖划过他的皮肤,带来细密的痒意,口气不小。那……试试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林凡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他不再犹豫,低头,狠狠地吻上了那两片娇艳欲滴、吐气如兰的红唇。
不同于他想象中的冰冷,她的唇柔软而温热,带着红酒的醇香和一丝她特有的冷冽气息。起初她似乎有些意外,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她便反客为主,热烈地回应起来,唇舌交缠,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吮吸和啃咬,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这是一个充满了酒精、欲望、挑衅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的吻。天旋地转,意乱情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勉强分开。银丝暧昧地连接着彼此的唇瓣。
莫羽的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红唇微肿,更添艳色。她看着同样呼吸急促、眼神炽热的林凡,忽然舔了舔嘴角,像个餍足又贪吃的猫：……表现及格。
林凡：……这种时候还要打分！
不等他反应,莫羽已经用力推开他,脚步有些虚浮却目标明确地朝着旋转楼梯走去。走到一半,她回过头,眼波流转,勾了勾手指：‘学费’……上楼交。
那一刻,林凡觉得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他大步跟上。
那一夜,林凡在莫羽那间充满了松节油和高级香氛味道的、无比宽敞的主卧室里,交出了他这辈子最昂贵、也最……酣畅淋漓的学费。
他像一个虔诚的学徒,探索着上帝最完美的杰作。那曾经只敢远观、令他面红耳赤的性感身躯,此刻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任他予取予求。细腻的肌肤,惊人的曲线,尤其是那双被各种款式丝袜包裹过的、此刻终于毫无隔阂地缠绕在他腰间的美腿……一切都像一场极致奢靡的幻梦。
莫羽在他身下,褪去了平日里的冷艳和疏离,变得热情似火,甚至……有些疯狂。她像一团想要将他一起燃烧殆尽的火焰,指甲在他背上留下抓痕,咬着他的肩膀发出压抑又放纵的呜咽。
林凡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件事,可以如此……灵魂出窍。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卧室。林凡醒来,看着身边依旧熟睡的莫羽,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睡颜恬静,少了醒时的锋芒,多了几分柔美。被子滑落至腰际,露出光滑的脊背和优美的肩线。
一切真实得不像话。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穿好衣服,看着凌乱的床铺和散落在地上的……丝袜,脸还是有些发烫。他留了张纸条：莫老师,‘学费’已交,我先去上班了。落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走出别墅,清晨的空气清冷,林凡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底气。仿佛昨夜他汲取的不是欲望,而是某种神秘的勇气源泉。
回到公司,那个更年期的女主管照例想找茬,把一沓文件摔在他桌上：林凡！这个报表怎么做的错误百出！今天下班前不改好,你就别想走！
若是以前,林凡只会忍气吞声,默默加班。但今天,他拿起那份报表,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平静地开口：王主管,这份报表是财务部给的基础数据错误,我已经用红色标注出来并发邮件提醒过他们三次了。如果您没收到邮件,我可以现在转发给您。另外,我的本职工作已经完成,这些不属于我的杂活,恕我无能为力。您如果急需,或许可以找更擅长的人,比如……李伟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直接把锅甩了回去,还顺便暗讽了一下总是溜须拍马、抢功甩锅的同事李伟。
王主管被噎得一愣,胖脸涨得通红,似乎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林凡敢这么顶撞她：你……你什么态度！
实事求是的态度。林凡微微一笑,拿起自己的茶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说完,他不再看王主管那张扭曲的脸,径直走向茶水间。留下办公室一众人目瞪口呆,窃窃私语。
奇爽无比！
中午休息时,林凡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周末画展上那位率先鼓掌的老者的助理。老者是国内顶尖美术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知名的艺术评论家和收藏家。他对林凡那幅画表现出的
raw
talent（原始天赋）和爆发力极为欣赏,邀请他参加学院即将举办的一个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如果作品通过评审,甚至有机会举办小型个展！
林凡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是掉金矿！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有莫羽的推荐和影响力,但机会确确实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几乎是颤抖着答应了下来,并表示会尽快准备作品。
挂了电话,林凡激动得在楼梯间来回踱步。他的人生,真的因为遇见莫羽,而彻底转向了！
下班后,他几乎是飞奔着去了莫羽的别墅,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还有……嗯,或许再交一次学费
然而,开门的却不是莫羽,而是一个穿着家政服的中年阿姨。
林先生是吧莫小姐吩咐了,您可以直接进来。她临时有事出国了,归期未定。阿姨客气地说。
林凡愣住了：出国这么突然
是的。莫小姐说,您接下来的课程,可以自己在地下画室练习,钥匙在这里。她还给您留了些……‘作业’。阿姨递过来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林凡接过纸条,上面是莫羽那洒脱不羁的字迹：
小林子：
突有急事,出国一趟。画室随便用,别把我颜料糟蹋光了。
作业：1.
临摹丢勒的《手》*20遍,要看到每一根汗毛。
2.
画100张不同角度的脚（我的照片在iPad里,自己找）。
3.
等我回来,要是没进步,‘学费’翻倍。
莫羽
纸条末尾,还画了一个简笔的、穿着高跟鞋的脚,俏皮又傲娇。
林凡看着纸条,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她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昨晚的缠绵……对她来说,难道真的只是一场随性的打折活动吗
但看到最后那句学费翻倍和那个小涂鸦,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很莫羽。
也好。他深吸一口气。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更需要时间让自己配得上她带来的这一切机遇。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像上了发条一样。白天在公司,他不再唯唯诺诺,而是有理有据,不惹事也不怕事,专注提升本职业务,反而让一直找茬的王主管和李伟有些无从下手,业绩居然还提升了不少。
晚上和周末的所有时间,他都泡在莫羽那间设备顶级、颜料管够的地下画室里,疯狂地完成她留下的变态作业。临摹《手》临摹到想吐,画脚画到做梦都是各种角度的玉足。
同时,他也开始为美院的扶持计划准备作品。他不再模仿任何人,而是尝试将这段时间的所学所感,将生活中的压抑、突破、渴望以及……对莫羽那种复杂的情感,全部融入到创作中。
他画了一系列名为《枷锁与羽翼》的组画。画面中,扭曲的办公桌、电脑与飘逸的丝巾、飞翔的鸟儿交织；冷硬的钢筋水泥与柔美的女性躯体、绽放的花朵碰撞；色彩时而压抑沉闷,时而爆发绚烂,充满了强烈的对抗性和生命力,以及一种隐秘的、燥动的欲望。
他偶尔会和莫羽发邮件,汇报练习进度,有时会拍几张画作的照片发过去。莫羽回复得很慢,内容通常言简意赅：手抖了,重画。光影错了,蠢。这张还行。
但哪怕只是一个还行,也能让林凡开心半天。
两个月后,美院的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评审会现场。
林凡带着他的《枷锁与羽翼》系列,站在一众科班出身、气质卓然的竞争者中,依然有些紧张。但当他的画作被展示出来时,现场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那几位评审,包括那位老院长,都看得格外认真。画作中那种粗糙却真诚的生命力、那种介于现实与幻想之间的挣扎与渴望,打动了他们。
最终,林凡这个野路子,竟然击败了不少专业选手,成功入选！并且获得了最高级别的扶持资金和为期一个月的个展机会！
消息公布的那一刻,林凡激动得眼眶发热。他第一时间就想告诉莫羽,却发现她的电话依然打不通,邮件也没有回复。失落再次涌上心头。
个展筹备期间,林凡忙得脚不沾地。他辞掉了那份鸡肋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布展中。王主管和李伟得知他不仅没倒霉反而走了狗屎运要开画展,表情精彩得像吞了苍蝇。
个展开幕前一天,林凡最后一次检查展厅。看着墙上自己的心血,他心潮澎湃,却总觉得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来分享。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国际长途。
林凡心跳骤然加速,颤抖着接起：……莫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那个他日思夜想的、清冷又慵懒的声音：嗯。明天开幕
对！你……你回来了林凡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嗯。飞机晚点,刚落地。莫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淡定,地址发我。对了,给你带了点‘颜料’,顺便……验收一下作业。
第二天,个展现场。来了不少艺术圈的人、媒体记者以及好奇的观众。林凡穿着新买的西装,应对着各方来客,心情紧张又期待。
老院长也来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林,不错,没看错你。
然而,林凡的目光始终瞟向入口。
就在开幕式即将开始时,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过去。
只见莫羽穿着一身剪裁极简的黑色西装套裙,出现在了门口。裙摆长度及膝,一如既往地,那双堪称完美的腿被一层几乎透明的黑色哑光丝袜包裹着,线条诱人至极。她脸上带着长途飞行的疲惫,却丝毫掩盖不住那股冷艳强大的气场。她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型的登机箱,像是刚从机场直接赶过来。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不少人认出了她,低声议论着。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瞬间穿越人群,走到了她面前。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对视着。
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清瘦了些,但眼神依旧锐利明亮。
莫老师……林凡的声音有些干涩。
莫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笔挺的西装上,唇角微扬：人模狗样的。然后,她的视线越过他,扫向墙上的画作,仔细地、一幅一幅地看过去,神情专注。
全场都安静下来,仿佛在等待她的评判。
许久,她看完了全部作品,目光重新回到林凡脸上。
她没说话,只是走上前一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伸出双手,轻轻替他整理了一下本来就很端正的领带。
然后,她微微踮起脚尖（尽管穿着高跟鞋,她还是需要踮一点脚）,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呵气如兰：
作业完成得……超乎预期。
说完,她后退半步,看着瞬间耳根通红的林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全场再次哗然的举动——
她竟然直接挽住了林凡的胳膊,身体亲昵地靠着他,转向众人,表情自然得像宣布所有权：
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天才画家,她顿了顿,侧头看了林凡一眼,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和温柔,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男人。
轰——！林凡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被这句话点燃了！血液沸腾着涌向全身！
全场寂静了片刻后,爆发出更加热烈的议论声和掌声！夹杂着羡慕、嫉妒、惊叹和祝福。
老院长抚掌大笑：好！好！佳徒佳偶！天作之合！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极具话题性的一幕。
林凡低头,看着身边这个挽着他、笑容自信又耀眼的女子,看着她丝袜美腿不经意间贴近自己,感受着那份真实的触感和温度。
从社畜到艺术家,从仰望到并肩。
他反手,紧紧握住了莫羽的手,十指相扣。
他知道,他的人生,从那个他决定给自己投下一颗石子的下午开始,就已经彻底改变。
而未来,有她在身边,注定会更加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