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
九叔望着眼前彻底失了心智的人，最后一丝念及同门的犹豫也烟消云散。既然你早已抛却师兄弟的情分，我又何必再固守那点无谓的客套？今日，便由我亲手清理这败坏门风的败类！
“林九，拿命来！”
这声不带半分敬意的直呼，像火星点燃了炸药桶。石坚双目赤红如血，周身噼啪炸响的雷电几乎凝成实质，整个人裹在一团刺目的电光里，正是闪电奔雷拳催至极限的模样。义庄四壁贴满的灵符被这狂暴的灵力激得齐齐亮起，可惜周遭并无半分妖气邪祟，终究只是徒劳地闪了几闪，便黯淡成一张张废纸。
“师父，这也太吓人了！”
秋生死死抱着廊柱，看着石坚脚下的青石板“咔嚓”裂开，焦黑的碎块混着火星飞溅，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这要是挨上一下，怕是连灰都剩不下！”
文才早钻到了供桌底下，只敢从桌布缝隙里偷瞄，脸都白了：“我的天爷，这哪是打架，分明是老天爷往下劈雷啊！”
两人原先还揣着几分上前帮忙的念头，此刻只剩一个念头——离这雷场越远越好，最好能立刻钻进地缝里。
暗处的林凡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比谁都清楚闪电奔雷拳的厉害。石坚这拳法学得虽不算精深，可雷电之力最是霸道，便是擦着点边也得脱层皮，九叔要应付下来，怕是得费不少力气。
“石坚，你为何非要走到这一步，把师门的脸都丢尽了！”
九叔手持拂尘，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那拂尘是师父留下的法器，平日里只恭恭敬敬供在香案上，今日却是不得不请出来了。
“脸面？”
石坚仰头狂笑，笑声里裹着淬了毒似的戾气，“这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谁拳头硬谁说了算！师父从小就偏着你，什么好东西都往你跟前送，他定的规矩，我凭什么要守？”
石坚猛地挥起拳头，数道碗口粗的雷电像活过来的蛟龙，张牙舞爪地朝着九叔扑去。
“哼！”九叔手腕轻轻一扬，拂尘上的银丝像流云般翻卷开来，看着轻飘飘的，却精准地将那几道雷电拦在了身前。“滋滋”的爆鸣声里，雷光在拂尘丝上炸开一朵朵火花，愣是没能往前挪半分。
“啊！老东西果然偏心！”石坚看着那拂尘，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这物件他眼馋了大半辈子，当年软磨硬泡求了师父无数次，师父都只说他心性不定，不肯给。如今倒好，成了九叔对付自己的利器，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哇！原来这拂尘是个宝贝啊！”供桌底下的文才惊得差点喊出声，往日只当是师父用来掸灰的旧物件，哪想到竟有这等能耐。
石坚怒吼一声，周身的雷光猛地炽烈了数倍，无数细小的雷丝像织网似的缠在一起，朝着九叔当头罩下：“给我死！”
九叔舞动拂尘，一下下扫开雷网，只是拂尘丝上已隐隐泛起几缕黑烟——终究是师父留下的东西，哪舍得让它这么耗损。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石坚，接招！”九叔忽然收了拂尘，竟主动朝着石坚冲了过去。
石坚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林九，你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他正愁九叔总躲得远远的，如今近身相搏，他这雷电拳劲最占优势。数道雷蛇顺着拳风缠了过来，直逼九叔心口。
九叔却半点不慌，左手一扬，衣袖里滑出一柄通体莹润的桃木剑。剑身上布满细密的云纹，正是用千年雷击桃木打造而成。他执剑横扫，稳稳撞上那些雷蛇。
“噗——”雷蛇撞上桃木剑，竟像冰雪遇上烈日般瞬间消融，反震的力道让石坚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整条胳膊都麻了。
“千年雷木！”石坚死死盯着那柄剑，眼睛红得要滴血，“林九，你还敢说师父不偏心？这种宝贝，也只有你配得上是不是！”
九叔握着桃木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石坚的心早就被心魔啃噬干净了，眼里只看得见自己受的“委屈”，看不见师父当年多少次劝他收敛戾气，是他自己一次次把师父的话当耳旁风。
这桃木剑看着温润无害，可注入灵力后却锋锐得吓人。方才那一下横扫，不仅破了雷蛇，还在石坚的衣袖上划开一道口子，渗出血迹来。木头做的剑竟能伤到人，看得秋生和文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千年雷木又怎样？我今天就把它砸成木屑！”
石坚彻底被激怒了，双拳齐出，铺天盖地的雷电像瀑布似的倾泻而下，整个义庄的梁柱都跟着嗡嗡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狂暴的力量掀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