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凝笑得像个终于登基的女王,眼里的贪婪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把那份签了我名字的最终协议像战利品一样捧在胸前,俯下身,在我耳边用气声说:沈砚,谢谢你的一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的钱。
那个我们,不包括我。
我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死人。
她以为她赢了。
她不知道,她签下的每一个字,都是通往地狱的门票。她亲手构建的财富帝国,不过是我为她量身打造的、一座华丽的牢笼。
现在,游戏结束,该关门了。
第一章:温床下的毒刺
阿砚,累了吧快来,我给你炖了你最喜欢的虫草花胶汤,补补身子。
江晚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像三月的春风,能吹进人骨头缝里。她端着那盅精致的白瓷炖盅,小心翼翼地放在我书桌边,热气氤氲,香气扑鼻。
我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疲惫但宠溺的微笑:辛苦你了,晚凝。
辛苦你了,每天不厌其烦地,在我面前扮演一个深爱我的妻子。
我接过汤匙,舀了一勺金黄色的浓汤送进嘴里。味道很好,火候恰到好处,可见是用了心的。
用了心的表演,总是格外逼真。
我的目光扫过她因为厨房热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她眼中的关切那么真挚,嘴角弯起的弧度那么完美。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拥有这样的妻子而感到幸福。
一年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天,我在她去洗澡时,无意间瞥见她忘在床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来自一个备注为辰的人,内容简单却刺眼:他还没死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从那天起,我眼中的世界就分成了两层。一层是表面上我和江晚凝恩爱和谐的夫妻生活,另一层,则是我在暗中窥见的、她与那个男人密谋如何吞噬我一切的狰狞真相。
我没有打草惊蛇。我开始配合她的表演,甚至比她更投入。
我开始生病。
最初只是频繁的咳嗽,脸色也越来越差。江晚凝立刻表现出了极度的担忧,每天变着花样给我食补,劝我把公司的事情放一放,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她越是关心,我就病得越重。
阿砚,你看你,又在忙工作。她绕到我身后,柔软的手指轻轻按揉我的太阳穴,语气里带着嗔怪,公司那么多人,就非要你亲力亲为吗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我顺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没办法,很多核心的东西,不亲自盯着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要不,我帮你分担一些她试探着说,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看,狐狸尾巴,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来。
我睁开眼,握住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感动:晚凝,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但公司业务太复杂,你应付不来的。
她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笑道:业务我不懂,但财务规划、资产管理这些,我还是可以学的呀。我最近看了很多书,也咨询了一些专业人士,就是想能帮你分担一点,让你轻松一些。
多么体贴入微的妻子。
我知道,她口中的专业人士,就是那个叫周慕辰的男人。一个空有皮囊、负债累累的画廊老板,靠着江晚凝从我这里拿走的钱维持着表面的光鲜,并反过来教她如何从我这里拿走更多。
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好啊,我笑着说,我的晚凝这么上进,我当然支持。
我的支持,让她喜出望外。
几天后,她第一次拿来了需要我签署的文件。
阿砚,你看,这是我咨询了律师朋友后草拟的一份补充协议。她把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主要是关于我们婚后部分资产的共同管理。这样一来,很多日常的投资和财务调动,我就能直接处理,不用事事都来打扰你休息。你看,这里写得很清楚,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我拿起那份文件,粗略地翻了翻。条款写得天花乱坠,核心意思只有一个:赋予她更大的财产处置权。
我看到她在我看文件时,紧张地攥紧了手指,呼吸都放轻了。
我在心里冷笑。
就这点段位,也敢来算计我沈砚
我放下文件,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是她最想看到的信任和宠溺。
晚凝,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我相信你。我拿起桌上的派克钢笔,没有丝毫犹豫,在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下了沈砚两个字。
我相信你,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江晚凝的眼睛瞬间亮了,那种压抑不住的狂喜,让她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温柔表情。她小心翼翼地收好文件,像捧着圣旨。
谢谢你,阿砚,谢谢你的信任。她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那是发自内心的、得偿所愿的笑。
我微笑着回抱她,鼻息间是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那碗汤的香气。这曾经是我认为最温暖、最安心的味道,现在却只让我感到恶心。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我的眼神冰冷如铁。
我签下的那个名字,位置、力道、甚至最后一笔的笔锋,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那个位置,恰好压住了条款编号的一个小数点,在复印件上,那个条款1.1就会模糊成11。而我真正的心腹律师陆衍,早就在这份协议的电子版存档里,将第十一条修改成了一项对我绝对有利的最终解释权及单方面撤销权条款。
她拿走的是一份废纸,一份我递给她的、引诱她走向深渊的毒饵。
她以为游戏开始了。
却不知道,从我动笔的那一刻起,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我看着她哼着小曲离开书房的背影,端起那碗已经微凉的汤,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
就是这温床下的毒刺,该拔了。连根拔起,让她血肉模糊,让她知道,有些东西,不属于她,就永远别想碰。碰了,就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第二章:蛛丝马迹与暗流涌动
自从签了那份废纸协议,江晚凝的胆子明显大了起来。
她不再满足于煲汤和按摩,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我的书房,以帮你整理为名,实则是在寻找一切她能接触到的公司机密和财务信息。
我当然乐见其成。
我甚至会不小心把一些不太重要的项目文件落在桌上,或者在接听工作电话时,故意透露一些关键信息。每一次,我都能用余光瞥见她竖起的耳朵和眼中闪烁的精光。
她像一只贪婪的硕鼠,在我故意敞开的粮仓里,兴奋地搬运着那些我掺了毒药的谷粒。
与此同时,我的私人助理秦铮,一个比特种兵还可靠的男人,正把一份份详尽的调查报告放在我面前。
沈总,江晚凝和周慕辰上周在城西的‘云水间’私会了三次。这是照片。
照片上,江晚凝笑靥如花地靠在周慕辰怀里,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毫无保留的痴迷。周慕辰搂着她,眼神却飘向别处,带着一丝不耐和算计。
周慕辰最近通过江晚凝给的钱,填上了一部分赌债,但窟窿还很大。他接触了一个地下钱庄,似乎在谋划一个大项目。
江晚凝新开了一个海外匿名账户,初步的资金流水显示,有几笔钱是从我们家庭的备用金账户转出的。
秦铮的汇报言简意赅,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我平静地看着那些照片,一张张翻过,直到最后一张,是他们在车内的拥吻。我将那张照片抽出来,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江晚凝那张幸福的脸。
心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刺痛,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秦铮,我开口,声音平稳,是时候了。启动‘围猎’计划。
是,沈总。
第一步,找一个合适的人,送到周慕辰身边去。我把照片丢进碎纸机,看着它被切割成无法复原的碎片,我要一个让他绝对信任,又能把他送进地狱的人。
明白。
当天下午,我秘密约见了我的私人律师,陆衍。
陆衍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实则手段狠辣的角色。他是我父亲留给我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沈总,一切准备就绪。陆衍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晚凝那边,应该很快会有新动作了。我靠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她不会满足于那点小钱,她的目标,是我的核心资产。
陆衍点点头: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几套‘特制’的法律文件。无论是股权转让、房产共有还是大额保单,每一份都埋设了触发式陷阱条款。只要她敢签,就等于亲手给自己戴上镣铐。
很好。我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她下一次拿来的,很可能是一份关于城东那块地皮的共有协议。她知道我准备在那里建一个度假村,那是块肥肉。
明白。我会把‘产权共有’偷换成‘代持授权’,并设定一个极短的有效期和极其严苛的撤销条件。她看不出来的。
我担心的不是她,我摇晃着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她背后的周慕辰。他比江晚凝更贪,也更蠢。这种人,一旦尝到甜头,就会变得毫无理智。
而我,就是要利用他的毫无理智。
果不其然,两天后,江晚凝又一次带着惊喜找到了我。
阿砚,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她展开一份文件,正是关于城东那块地皮的协议。
她的说辞还是老一套:我知道你一直想开发那里,但你现在身体不好,不宜操劳。这份共有协议签了之后,很多前期的手续和对接工作我就可以代你出面。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规划。这不仅是我们的共同财产,更是我们未来的心血,不是吗
她深情地望着我,仿佛她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表现出了一丝犹豫:这块地……很重要。
就是因为它重要,我才更要帮你分担啊!她急切地握住我的手,阿砚,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看着她眼中的急切,心中冷笑。
演,继续演。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被她的真情打动,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拿起笔,再一次在她面前签下了我的名字。
这一次,她几乎是抢一样地把文件收了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狂喜。
她不知道,这份协议经过陆衍的手,早已面目全非。她得到的不是一半的产权,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协议里最隐蔽的一条附加条款写明:作为代持人,她将承担该地块开发前产生的所有债务及法律风险,而我,沈砚,有权在任何时候,以代持人行为损害委托人利益为由,无条件收回全部授权。
她以为自己拿到了一座金山,实际上,是背上了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在她离开后,秦铮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总,鱼找到了。
说。
顾骁。前途大好的独立策展人,被周慕辰剽窃了创意,抢了项目,还被设计陷得身败名裂,负债累累。他对周慕辰,恨之入骨。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很好。告诉他,我可以帮他还清债务,给他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东山再起的机会。我只要他做一件事——成为周慕辰最信任的‘兄弟’。
他会同意的。秦铮的语气很肯定。
去办吧。
挂掉电话,我站到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江晚凝正在花园里打电话的背影。她笑得那么灿烂,想必是在向她的情人报喜。
尽情地笑吧,晚凝。
因为,从今天起,你走的每一步,都会踏在我为你铺设的陷阱里。你拉拢的每一个盟友,都会是我插向你心脏的刀。
你以为你在抽丝剥茧,夺走我的世界。
你错了。
我是在为你织一张网,一张用你的贪婪和愚蠢织成的、天罗地网。
第三章:情人的陷阱与资产的流动
顾骁的出现,像一块精准投下的石头,在周慕辰那潭本就不平静的死水里,激起了完美的涟漪。
秦铮的团队为顾骁打造了一个无懈可击的身份:一个在海外失意、怀才不遇的投资新贵,手里握着几个前景无限但缺乏启动资金的项目,并且,他对行业巨头沈砚颇有微词。
这个身份,完美地搔到了周慕辰的痒处。
周慕辰需要钱,更需要一个能帮他干大事的伙伴,一个能和他一起从我沈砚身上吸血的同谋。
在一次精心安排的酒会上,顾骁偶然与周慕辰相遇。
根据顾骁事后通过加密渠道传回的报告,他只用了三杯酒的时间,就让周慕辰把他引为知己。他不经意间透露出对我的鄙视,痛斥我这种资本家如何垄断资源、打压新人,并酒后吐真言地泄露了他手中一个回报率高达300%的海外艺术品投资项目。
周慕辰这条贪婪的鱼,毫不犹豫地咬钩了。
而另一边,我的妻子江晚凝,正沉浸在初步胜利的喜悦中。
她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和我讨论投资理财。
阿砚,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朋友,他对海外艺术品市场非常有研究。在一个周末的下午茶时间,她状似无意地提起,他说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周期短,回报高,非常稳健。我想,我们可以把家里一部分闲置资金拿出来试试。
我放下茶杯,眉头微蹙,表现出应有的谨慎:海外投资风险不小吧。
哎呀,我都考察过了,绝对可靠!她坐到我身边,拿出手机,给我看一些制作精美的项目PPT。那些PPT,当然都出自顾骁的手笔,每一个数据,每一个图表,都设计得天衣无缝,完美得像一个梦。
你看,这个项目就是周转快,而且是用我们都熟悉的艺术品做抵押,很安全的。她指着屏幕,语气兴奋,辰……呃,我那个朋友说,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很多人抢着投呢。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给我们留了个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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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点脱口而出的辰字,让我心中冷笑更甚。
需要多少钱我淡淡地问。
五千万。她报出一个数字,然后紧张地看着我。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以让她和周慕辰实现初步的财务自由。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期待与贪婪。
好。我点了点头。
江晚凝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似乎不敢相信我答应得如此干脆。
不过,我话锋一转,既然是海外项目,资金进出要合规。我让陆律师拟一份标准的投资协议,通过我们公司的监管账户走账,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是保障。
这是最合理不过的要求,江晚凝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她欣喜若狂,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还是你想得周到,阿砚!
她以为我想得周到,是为了安全。
她不知道,陆衍设计的那个监管账户,是一个金融领域的黑洞。所有进入该账户的资金,表面上会按照指令流向目标账户,但实际上,资金的最终控制权和赎回权限,被设置了多重加密锁定,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解锁。
换句话说,这五千万,一旦打出去,就等于直接进了我的另一个口袋。而江晚凝和周慕辰看到的,只会是一个数字不断增长的、虚假的投资后台。
几天后,投资协议签好,五千万顺利投入了那个由顾骁和周慕辰共同操盘的项目。
江晚凝和周慕辰的私会变得更加大胆和频繁。
秦铮传来的照片里,他们出现在高档餐厅,出现在奢侈品店,甚至开始看起了海边的别墅。江晚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肆无忌惮,她看着周慕辰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她大概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比我更有本事、更能带她走向人生巅峰的男人。
在他们的一段通话录音中,我听到了江晚凝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轻蔑和炫耀的语气说:沈砚他现在就是个药罐子,脑子也不好使了。公司的事都快管不了了,我说什么他信什么。等这笔钱回来,我们就再干一票大的,把他彻底掏空!
周慕辰在电话那头浪荡地笑着:宝贝你真厉害。等我们有了自己的事业,谁还记得他沈砚是谁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录音,按下了删除键。
时机差不多了。
我该病得更重一些了。
那天晚上,我故意在下楼梯时,脚步一软,意外地摔了一跤。
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我成功地让自己看起来非常虚弱,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江晚凝吓坏了,或者说,表演得吓坏了。她惊慌失措地把我扶到沙发上,又是叫家庭医生,又是给我喂水。
我虚弱地抓住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晚凝,我没事……就是最近总感觉头晕,力不从心。
家庭医生(当然也是我的人)经过一番详细检查,给出了一个让江晚凝喜忧参半的结论:沈总积劳成疾,需要立刻放下所有工作,进行长期静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晚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我柔声劝慰:阿砚,你听医生的话,公司的事就别管了,好不好我会照顾好你的。一切有我。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关切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仿佛认命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从那天起,我便开始了静养生活。公司的大小事务,都交由副总和几个核心高管处理(他们都是我的心腹)。而我,则每天待在家里,喝着江晚凝炖的汤,看着她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看着她越来越频繁地接听电话,压低声音,讨论着那些关于投资、转账、海外账户的话题。
她以为,我已经是个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任她宰割。
她不知道,我这只老虎,只是在打盹。
而我的爪牙——顾骁,已经彻底取得了周慕辰的信任,成了他的首席军师。他开始向周慕辰和江晚凝灌输一个更疯狂、更宏大的计划。
一个,能将他们彻底埋葬的计划。
牢笼的框架已经搭好,现在,该引诱猎物自己走进来了。
第四章:盟友的面具与牢笼的成型
在我病倒后,江晚凝的活动半径显著扩大。她不再满足于只当一个贤内助,而是开始以沈太太的身份,活跃于各种社交场合,积极拓展她所谓的人脉。
很快,她就为我引荐了她的两位新盟友。
第一个,是她的闺蜜苏曼。
苏曼是个时尚买手,打扮得花枝招展,浑身都是名牌,看起来精明又时髦。江晚凝介绍说,苏曼人脉广,尤其熟悉艺术品和奢侈品收藏圈,可以帮我们把一些不好变现的资产进行优化配置。
我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对苏曼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江晚凝看不到的是,在我微笑的背后,是翻涌的记忆。
苏曼,这个女人,是我在五年前一次慈善晚宴上偶然资助过的一个女大学生。当时她家境贫寒,却极有野心。我给了她一笔钱,只提了一个要求:未来,在我需要的时候,为我办一件事。
没想到,这枚闲棋,今天派上了用场。
江晚凝把她当闺蜜,却不知苏曼每天的动向、她们聊天的每一个细节,都会由秦铮整理成报告,送到我这里。苏曼,是插在江晚凝心脏边上的一枚双面间谍。
第二个盟友,是一位叫徐辉的资深财务顾问。
徐辉看起来四十多岁,戴着眼镜,其貌不扬,但一开口就是各种专业的金融术语,什么离岸信托、资产隔离、税务规划,说得头头是道。江晚凝对他推崇备至,说他是从华尔街回来的精英,能帮我们把财富安全地转移到海外。
我看着这个徐辉,差点笑出声。
秦铮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演员徐辉,其实是秦铮安保团队里的一名金融高手,精通做账和洗钱(反向的),让他来伪装一个财务顾问,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
江...晚凝把这两条毒蛇引进了家,以为找到了能帮她掏空我的左膀右臂。
在苏曼和徐辉的专业建议下,江晚凝的计划开始加速。
苏曼建议她,将我收藏的那些名画、古董,以保养和展览的名义,送到海外的合作画廊去。当然,那个画廊的实际控股人,是我。
徐辉则为她设计了一套复杂的资产转移方案,通过层层嵌套的壳公司和信托基金,将我们名下的部分股票和现金,合法地转移出去。当然,那些资金最终的流向,全都是陆衍设立的、由我单方面控制的影子账户。
江晚凝每天忙得不亦乐乎,看着账户上的数字成功地流向她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她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
她有时会坐到我身边,一边为我削苹果,一边唉声叹气:阿砚,你都不知道,管理这么大一笔财富有多累。不过你放心,有苏曼和徐辉帮忙,一切都井井有条。
我虚弱地笑了笑:辛苦你了,晚凝。都交给你,我放心。
我的放心,是她最大的麻醉剂。
让她觉得一切尽在掌握,让她彻底失去警惕。
终于,在一个家庭聚会的日子,我决定把这场戏推向高潮。
那天家里很热闹,我的几个叔伯兄弟都来了。席间,大家都在关心我的身体。我强撑着和他们聊了几句,然后,在江晚凝给我端来一碗汤时,我手一抖,瓷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我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困难,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全场大乱。
江晚凝的尖叫声最为凄厉,她扑过来,抱着我,哭喊着我的名字,那演技,足以拿下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我被紧急送往了市里最顶级的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我占有30%的股份。从院长到主治医生,都是我的人。
经过一番抢救,我被送进了ICU。主治医生表情凝重地把江晚凝叫到一边,告诉她,我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是突发性心肌缺血,随时可能再次发作,以后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更不能劳心费神。
江晚凝捂着嘴,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她的眼神深处,是我捕捉到的、一闪而过的狂喜。
她认为,时机到了。
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力。
在ICU的病床上,我戴着氧气面罩,闭着眼睛,看似昏迷不醒。
病房外,江晚凝和匆匆赶来的周慕辰在走廊尽头低声交谈。
我病床床头柜上那盆不起眼的绿植里,藏着秦铮放置的微型窃听器。
……医生说他随时都可能不行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江晚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太好了,宝贝!周慕辰的声音里满是贪婪,那份最终的财产协议准备好了吗必须趁他现在脑子不清醒,让他签字!
准备好了,徐辉已经拟好了。只要他签了字,他名下所有的一切,包括沈氏集团的股份,都会转入我们设立的信托基金,而我,是唯一的受益人。
干得漂亮!等拿到钱,我们就去瑞士,再也不回来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等死!
嗯!慕辰,我们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两人短暂地相拥,然后迅速分开。
病床上,我的手指在被子下面,轻轻地动了一下。
好日子
不。
是你们的末日,终于要来了。
我为你们精心打造的牢笼,已经完成了最后一块砖的砌筑。
现在,只等你们兴高采烈地,自己走进去,然后,我将亲手为你们锁上大门,再把钥匙,扔进万丈深渊。
第五章:收网前的狂欢与致命漏洞
我在医院静养了一周。
这一周里,江晚凝每天都来,风雨无阻。她会带来亲手做的饭菜,坐在我床边,为我读新闻,或者只是安静地陪着我。她眼中的担忧和憔悴是那么逼真,连护士们都私下感叹,说沈先生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我知道,她不是来看我的。
她是来看我什么时候死。或者说,是来确认我离死还有多近。
我每天都配合着她的表演,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偶尔还会不经意地剧烈咳嗽几声,每一次都让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arle的喜悦。
终于,在我病情稳定,可以回家休养的第二天,她觉得时机成熟了。
她拿着一份装在精致牛皮文件夹里的文件,走进了我的房间。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百叶窗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斑。她逆光站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但声音却是我从未听过的、一种混合着怜悯和决绝的温柔。
阿砚,你感觉好点了吗她坐到我床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潮湿,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老样子。
阿砚,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我知道你现在不该操心这些,但……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不得不说。
我看着她,不说话,等着她继续她的表演。
她从文件夹里拿出那份文件,摊开在我面前。标题很大,很醒目:《家庭资产信托及全权委托授权协议》。
你这次生病,真的吓到我了。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我不敢想象,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我们这个家该怎么办。徐辉……就是那位财务顾问,他给了我一个建议。设立一个家族信托,把我们所有的资产都放进去。这样一来,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们的生活都能得到最稳固的保障。而且,这也能规避很多税务和经营上的风险。
她顿了顿,泪水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滑落,滴在我的手背上,温热的。
这个信托,我是唯一的受益人和执行人。阿砚,你别误会,她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要你的钱。我只是想,在你需要静养的时候,我能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去处理所有的事情,去守护好我们共同的一切。等你身体好了,这个信托随时可以变更。这……就算是我最后的心愿了,求你,答应我好吗让我为你,为我们这个家,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她声情并茂,字字泣血,仿佛一个为了家庭和爱人,甘愿背负起一切重担的伟大女性。
如果我不是早就洞悉了她的全部计划,我恐怕真的会被她感动。
但我知道,这份协议一旦签署,我名下的一切,从公司的股权到每一处房产,每一分存款,都将在法律意义上与我脱钩,成为她江晚凝可以随意支配的囊中之物。
这是一份吞噬我一切的卖身契。
我看着这份协议,眼神复杂。在江晚凝看来,这是犹豫、是不舍、是挣扎。
实际上,我是在欣赏陆衍的杰作。
这份协议,从表面上看,天衣无缝。但陆衍在其中埋下了三个致命的逻辑炸弹。
第一,协议的生效条件,除了我的签字,还有一个前置条款,用极小的字体写在附加说明里:本协议需在双方律师同时在场见证,并进行视频公证后方可生效。而她的身边,只有演员徐辉。
第二,受益人条款中,江晚凝这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个括号,里面是一串身份证号码。那串号码,不是她的,而是苏曼的。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闺蜜。
第三,也是最狠的一条。在资产清单的最后一页,有一条关于债务与风险的概括性条款,规定信托执行人将无限连带承担所有纳入资产的潜在债务和法律风险。而我名下那家专门用来处理不良资产和进行高风险对冲的投资公司,也被不小心地加了进去。那家公司,背着数十亿的合法负债,是我用来进行资本运作的工具。她把资产包拿过去的同时,也把这个巨大的炸药包背在了自己身上。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江晚凝脸上的悲情都快要挂不住了。
终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地说:好。我签。
我仿佛认命了。
江晚凝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狂喜,但她很快就用悲伤掩盖了过去。她体贴地把笔递到我手里,甚至帮我把协议翻到了需要签名的地方。
我颤抖着手,一笔一划地,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沈砚两个字。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仿佛虚脱了一般,把笔一丢,倒回了床上。
江晚凝强压着激动,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将那份协议收好,放回文件夹,紧紧地抱在怀里。
阿砚,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她俯下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然后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房间。
我听到她下楼后,几乎是立刻就拨通了电话,那压低了声音却依旧难掩兴奋的语调传来:……拿到了!对,他签了!我们成功了!慕辰,我们成功了!
我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再无半分病弱之态。
我拿起手机,给秦铮发了一条信息:收网。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城市的另一端,周慕辰的狂欢也达到了顶点。
在顾骁的怂恿和一系列虚假利好消息的刺激下,他不仅把自己能动用的所有资金,包括从江晚凝那里拿来的五千万,全部投进了那个所谓的绝密暴利项目,甚至还通过地下钱庄,以极高的利息,借了一大笔钱,孤注一掷地加了仓。
顾骁给他描绘的蓝图太美好了:这次操作成功,他们将一跃成为资本新贵,彻底摆脱沈砚的阴影,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
贪婪,是最好的催化剂。
周慕辰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飙升的、由顾骁团队在后台手动修改的虚拟数字,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世界之巅。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金钱向他涌来,看到江晚凝崇拜的目光,看到沈砚那个失败者被他踩在脚下的样子。
他不知道,在他按下全部买入确认键的那一刻,他脚下那座用欲望堆砌的高塔,就已经开始无声地崩塌。
在我签字的瞬间,秦铮在远程同步操作,激活了我所有影子账户的终极权限和冻结程序。陆衍则将那份最终协议的真实扫描件,连同我预先录好的声明视频,通过加密邮件,发给了法院、银行风控部门以及集团董事会。
顾骁则在确认周慕辰的资金全部入套后,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销毁了所有虚假身份的痕迹,带着他应得的酬劳,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绞索,已经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现在,只等他们自己,把脚下的凳子踢开。
第六章:虚假的胜利与崩塌的序曲
江晚凝和周慕辰的庆功宴,选在了一家能俯瞰整座城市夜景的顶级私人会所。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宛如星河坠入人间。室内,悠扬的爵士乐,顶级的香槟,以及他们脸上无法掩饰的、胜利者的笑容,构成了一幅纸醉金迷的画面。
干杯!为我们的自由!周慕辰举起水晶杯,眼神炙热地看着江晚凝。
江晚凝笑得花枝乱颤,与他轻轻碰杯,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荡,映出她眼中的贪婪与野心。也为你的才华,慕辰。没有你,我还在那个牢笼里,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哈哈哈,别提那个废物了!周慕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意气风发地挥了挥手,从今天起,沈砚这个名字,就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未来,是我们的天下!
他们畅快地嘲笑着我,把我说成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蠢货,一个被时代淘汰的可怜虫。他们规划着未来,要去瑞士买城堡,要去马尔代夫买小岛,要去环游世界。他们讨论着如何处理到手的沈氏集团的股份,如何把我的收藏品变现。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通过苏曼外套上的一枚胸针式窃听器,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机里。
我坐在自家的书房里,一边品着上好的大红袍,一边听着这对狗男女的意淫。
对了,你那个项目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款江晚凝依偎在周慕辰怀里,娇声问道。
快了,宝贝!周慕辰搂着她,志得意满地说,顾骁说,最后一道程序走完,资金最快明天就能到账!到时候,我们的资产,又能翻上几番!
他口中的顾骁,此刻应该已经落地新西兰,准备开始他的新生活了。
江晚凝拿着那份她视若珍宝的终极协议,对周慕辰说:明天一早,我就让徐辉去办交接。先把沈砚的私人飞机和那艘还在定制的游艇卖掉,太扎眼了。还有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古董,全都处理了换成现金。
她像个真正的女皇一样,发号施令。
周慕辰在一旁点头附和,像个忠诚的骑士。
他们沉浸在虚假的胜利中,丝毫没有察觉,第一声丧钟,已经敲响。
周慕辰想在江晚凝面前再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他拿出手机,想登录那个暴利项目的后台,给她看看那串能让人心跳加速的数字。
然而,他输入网址后,屏幕上只弹出一行冰冷的英文:404
Not
Found。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网站怎么打不开了他刷新了几次,结果依旧。
江晚凝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可能是系统维护吧,别大惊小怪的。
周慕辰心里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立刻拨打顾骁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是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周慕辰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疯了一样地翻找通讯录,所有和顾骁有关的联系方式,无论是社交软件还是邮箱,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出事了……出事了!周慕辰的声音开始发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顾骁联系不上了!网站也打不开了!我们的钱!
江晚凝看到他这副模样,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但她依然强自镇定,她不相信自己会输。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我签下的那份协议。
慌什么!她厉声喝道,就算项目出了问题,我们还有沈砚的全部身家!那点损失算什么!我现在就让徐辉操作,先调一笔钱出来应急!
她自信满满地拨通了徐辉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徐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含糊:喂江小姐啊……什么事
徐顾问,你马上帮我操作一笔转账,从……从那个信托基金的备用金账户里,转五千万出来,对,就是之前那个项目的本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徐辉为难的声音:江小姐,这个……恐怕不行啊。
什么叫不行江晚凝的声调瞬间拔高。
账户……账户好像被冻结了。徐辉的语气听起来也很意外,我刚刚收到银行的通知,说是涉及异常交易,需要进行内部审查。所有的资金流动都暂停了,需要……需要更高级别的授权才能解冻。
更高级别授权我就是最高授权人!江晚凝尖叫道。
不不不,系统显示,需要资产原始所有人的……亲笔签名和视频认证。徐辉的声音越说越小。
江晚凝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资产原始所有人那不就是沈砚!
怎么会这样协议上明明写着我是唯一执行人!她不敢相信。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可能是银行的风控系统升级了吧,最近查得特别严。徐辉含糊其辞地应付着,然后以我再去别的渠道问问为由,匆匆挂断了电话。
江晚凝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她又立刻联系苏曼,想让她动用关系打听一下情况。苏曼的电话也关机了。
轻松愉悦的庆功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不安。
周慕辰已经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地下钱庄的钱……他们会杀了我的……
江晚凝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不傻。一个联系不上,两个联系不上,账户被冻结……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绝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一开始就为她设下的、天罗地网的局!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疯狂的恨意。
沈砚……是沈砚!这个混蛋!他一直在骗我!
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抓起桌上的手包,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会所。她要去质问我,要去撕碎我那张虚伪的面具!
我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她那充满怨毒的嘶吼,缓缓关掉了监听设备。
序曲结束了。
现在,该上演最华丽的正剧了。
第七章:图穷匕见,牢笼显现
江晚凝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她像一阵风暴般冲进别墅,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而愤怒的声响。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落地窗倾泻而入,勾勒出家具冰冷的轮廓。
沈砚!你给我滚出来!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的绝望。
啪。
客厅的主灯亮了。
我正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的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家居服,面色红润,眼神清明,再无半分病容。
我的面前,那张昂贵的紫檀木茶几上,摊开着十几份文件。每一份,都是她曾经让我签过的利己文件。而每一份文件的旁边,都放着一份与之对应的、真正的原始版本。
江晚凝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她看着我,像见了鬼一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你……你的病……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病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从没病过。或者说,让你以为我病了,就是治疗你的药方。
你……你都知道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最后的侥幸被彻底击碎。
知道什么我故作不解地反问,是知道你和你的情人周慕辰,密谋着如何掏空我的家产还是知道你每天在我喝的汤里,放了让你从‘朋友’那里拿来的、能让人精神萎靡的安神药物又或者,是知道你们刚刚还在庆祝,以为把我这个‘废物’彻底踩在了脚下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是周慕辰。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安慰,而是周慕辰疯狂的咆哮:江晚凝!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和沈砚合起伙来算计我!我的钱呢!我借的高利贷怎么办!他们已经找上门了!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把我们俩的事全都捅出去!我让你身败名裂!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不……不是我……江晚凝徒劳地辩解着。
我不管!一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一个亿!否则我们就一起死!周慕辰吼完,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像是在为她的爱情奏响哀乐。
江晚凝失魂落魄地放下手机,抬起头,用一种怨毒至极的眼神看着我:是你!全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现在才想明白太晚了。我喝了一口红酒,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终于崩溃了,冲我嘶吼,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我想要的,不过是我应得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应得的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冰冷,江晚凝,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嫁给我的忘了你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扮演一个温柔善良的解语花你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沈太太这个身份,以及它背后代表的一切。
我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给过你机会。我给了你沈太太所能拥有的一切,财富,地位,尊重。只要你安分守己,这些你都可以享用一辈子。但是你太贪心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不仅贪,而且蠢。
我拿起茶几上那份她视若珍宝的最终协议,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以为你拿到了我的全部身家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份协议的生效条件,需要律师见证和视频公证。你的‘徐顾问’,不过是我的人。再看看受益人,江晚凝,后面这串身份证号码,你熟悉吗
江晚凝疯了一样地抢过协议,当她看清那串号码属于苏曼时,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彻底的死寂。
苏曼……连苏曼也是你的人……她喃喃自语,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叛了她。
没错。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苏曼走了进来,她脱掉了往日的艳丽伪装,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表情冷漠。沈先生五年前就资助了我。江晚凝,你把我当闺蜜,我只把你当一个需要监控的目标。
紧接着,徐辉,不,应该说是秦铮团队的金融专家,也走了进来,他向我微微鞠躬:沈总,所有影子账户均已锁定,江晚凝名下所有资产来源均被切断。周慕辰的资金链已经断裂,债主和经侦部门的人,应该已经找到他了。
江晚凝瘫软在地,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她所有的依仗,她所有的盟友,在一瞬间,全都变成了戳穿她谎言的利刃。
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碾压式的冰冷。
你以为的蚕食,是我喂给你的饵。
你以为的盟友,是我为你打造的枷锁。
你以为的胜利通道,是我精心修筑,直通地狱的牢笼。
江晚凝,你算计来的每一分钱,都成了勒紧你脖子的绞索。你签下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呈堂证供。
这牢笼,是你亲手一砖一瓦砌起来的,感觉如何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在我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她精心策划的每一步,都在我的剧本之内。她不是猎人,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戏耍的、可悲的小丑。
剥夺她的财富,只是第一步。
彻底摧毁她的自尊和精神,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渺小,这才是复仇的终点。
她看着我,眼中最后的光彩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恐惧。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第八章:尘埃落定,新生伊始
在极致的真相和碾压式的智商羞辱面前,江晚凝彻底崩溃了。
她不再尖叫,不再咒骂,只是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布娃娃。她时而痴痴地笑,时而又低声地哭泣,嘴里反复念叨着:假的……都是假的……
她经营多年的美梦,在一夜之间,被我亲手撕得粉碎。爱情是假的,盟友是假的,到手的财富也是假的。她付出了一切,最终换来的,只有一座自己亲手建造的、名为绝望的牢笼。
我的心腹律师陆衍,在此时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将一份文件放在江晚凝面前。
江女士,陆衍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是公式化的冰冷,这是根据您与沈先生婚前协议、以及您在此期间签署的各项具备法律效力的补充文件(指那些被我修改过的陷阱文件)所出具的最终财产分割通知书。
他顿了顿,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宣读了江晚凝的最终审判。
根据协议,由于您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恶意转移、企图侵占婚内共同财产的欺诈行为,并对沈先生本人构成了人身与财产安全的双重威胁。因此,您不仅无法分得沈先生名下的任何财产,婚前协议中约定的、属于您的少量保障性资产,也将作为对沈先生的赔偿,予以追回。
另外,陆衍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您涉嫌商业欺诈、伪造金融凭证(指她和周慕辰设立的虚假项目)的相关证据。沈先生念及旧情,暂时保留对您的刑事追诉权。但这取决于您后续的配合程度。
这意味着,她不仅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还背上了巨额的债务(对我个人的赔偿)。我不仅可以让她净身出户,甚至可以随时把她送进真正的监狱。
她的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这才是最彻底的掌控,最残忍的惩罚。
江晚凝抬起头,那张曾经美丽动人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死灰。她用最后的力气,爬到我的脚边,抓住我的裤脚,像一条被抛弃的狗。
阿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留在你身边……
她开始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可惜,太晚了。
我厌恶地拨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对于一个已经彻底被击溃的敌人,任何多余的言语和眼神,都是一种浪费。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袖,仿佛只是在拂去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我走向门口,在玄关处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留给了她最后一句话,一句冰冷到足以将她彻底冻结的话。
陆律师会联系你处理后续。这栋房子,限你三天内搬走。好自为之。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世界,天已微亮。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凉意,却也预示着一个全新的开始。空气是如此清新,洗去了屋内所有的腐朽和肮脏。
秦铮的车早已在不远处等候。
我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将那个充满了算计、背叛和谎言的家,彻底隔绝在身后。
汽车平稳地驶离。
我从后视镜里,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华丽的别墅。它在晨光中像一座巨大的、金碧辉煌的坟墓。江晚凝绝望而渺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地出现在二楼的窗口,随即又消失不见。茶几上散落的一地文件,是她所有算计彻底破产的墓志铭。
我收回目光,关闭了后视镜的视野。
前路开阔,阳光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解脱。
这场由我亲手导演的复仇大戏,完美落幕。背叛者,在她自己构建的牢笼中,品尝着自食恶果的滋味,失去了她最在乎的一切——财富、爱情的幻影、自由,以及最后的尊严。
而我,沈砚,在扫清了所有的垃圾之后,将迎来属于我的、一个干净而崭新的人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