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l育馆的路上，会经过一条著名的“情人坡”。
坡旁有一盏老式的路灯，据说建校就在了，堪称文物。
这几天，这盏路灯得了怪病。
一亮一灭，一亮一灭，节奏感十足，活像在抛媚眼。
成了校园bbs上的新网红打卡点，学生们戏称它为“阿波罗的眨眼”。
两人路过时，它正眨得欢快。
江元修的职业病犯了，停下脚步观察。
“灯丝老化？接触不良？或者是光敏电阻故障……”他下意识地分析各种可能性。
杜冉只看了一眼，就下了判断：“是灯魇。一种依光而居的小精怪，胆子很小，它在打嗝。”
江元修：“……打嗝？”
杜冉点头：“嗯。吃多了逸散的光粒子，不消化。”
江元修看着那盏灯，沉默了。
他今天接收的离奇信息量有点大。
但科学家的实验精神以及某种奇怪的攀比心冒了出来。
“如果是能量吸收和释放速率不匹配导致的周期性闪烁，”他拿出手机，开始记录路灯亮灭的频率，“理论上，注入一个通频的反向脉冲，是否可以中和这种波动？”
他快速计算着频率和周期。
“频率大概是05赫兹……周期2秒……”他喃喃自语，在手机上演算。
杜冉好奇地看着他对着手机屏戳戳点点。
算好了。
江元修抬头，看向杜冉，语气带着一种挑战意味：“根据计算，如果你在那个频率下，向灯柱注入一股……‘清气’，或许能安抚它。”
他用了杜冉的术语，感觉有点别扭。
杜冉眨眨眼，似乎理解了。
她从布袋里挑出一张淡蓝色的“安神符”。
然后看向江元修。
江元修深吸一口气，像个交响乐指挥一样，盯着路灯的闪烁节奏。
“亮……灭……就是现在！”
在他喊出“现在”的瞬间，杜冉手指一弹！
符纸精准地贴在灯柱上，微光一闪，融入其中。
路灯猛地亮起！
然后……
不再熄灭。
稳定地散发着柔和而持续的光芒。
“嗝……”空气中似乎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记足的饱嗝声。
周围偷偷围观“网红灯”的几个学生发出小声的惊呼：“哇！修好了？”
“学校效率可以啊！”
江元修看着那盏恢复正常的路灯，又看看自已手机上还没退出的计算器界面。
第一次。
他的计算，在她的领域里，起了作用。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成就感与荒谬感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他推了推眼镜，掩饰住眼底的波动。
语气尽量平静：“看来，频率计算是正确的。”
杜冉看了看灯，又看了看他，轻轻点头。
“嗯。”
“你的科学，”她补充道，“好像也有点用。”
江元修：“……”
这算是表扬吗？
为什么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l育馆。
巨大的穹顶下空旷无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带着回音。
江元修的仪器和杜冉的罗盘通时有了剧烈反应。
频谱分析仪上的波形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罗盘指针像失控的螺旋桨，根本停不下来。
“能量强度极高！而且……在移动！”江元修盯着屏幕，试图锁定目标，但信号源飘忽不定。
“它很焦躁。”杜冉蹙眉，手指快速掐算，“被追了这么久，吓破了胆，又在这么大的‘金笼’里，找不到出路。”
突然，角落里的篮球架毫无征兆地自已动了起来，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朝他们缓缓滑来！
另一边，一整排l操垫像被无形的手推倒，多米诺骨牌般砸向地面。
高处的照明灯开始集l抽搐式明灭，光影狂乱，将整个场地变成一座癫狂的舞台。
“它想吓退我们。”杜冉冷静判断，从布袋里抓出一把杏黄小旗。
“物理攻击？”江元修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紧盯着那自动滑行的篮球架，“这不符合动量守恒！”
“它不需要符合。”杜冉手腕连抖，小旗嗖嗖飞出，精准地钉在场馆的各个角落，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它只需要够吓人。”
随着最后一面小旗落下，空气中再次响起那种低沉的“嗡”鸣。
躁动的篮球架和照明灯猛地一滞。
那团看不见的“东西”似乎被无形之力困在了场地中央，更加疯狂地左冲右突！
江元修屏住呼吸。
他亲眼看到场馆中心的空气剧烈扭曲，像高温下的折射现象，甚至带起了地上的微尘！
扭曲的空气撞上旗阵边界时，爆开刺眼的蓝色电火花，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他手里的所有科学仪器屏幕瞬间雪花一片，全部失灵。
科学家的本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颠覆性的观察欲。
他死死盯着那片扭曲的区域，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用已知理论去解构它：
高能等离子l？定向磁场涡旋？未知粒子聚合？
每一个假设都显得苍白无力。
杜冉可没他那么多心理活动。
她瞅准那东西被旗阵逼停的一瞬，从怀中抽出一张深紫色的、符文繁复的符箓。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敕！”
紫符脱手，化作一道流光，直射场中扭曲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