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跟烙铁似的烫眼睛。
“站着别动。聊聊。——楚萱”
聊？这哪是聊？这分明是“你已被锁定，放弃抵抗”的文明说法！
跑是别想了。天台上赵猛那块头，拎他跟拎小鸡崽似的。楚萱那眼神，隔几百米都能把他钉地上，他敢动一下，指不定啥玩意就招呼过来了。
他僵在那儿，感觉全广场的探照灯都打他一人身上了，虽然实际上周围还乱得一逼。救护车声、哭喊声、还有那破铜马不甘心的低吼…全都糊成了背景音。
他脑子空白，就一个念头：完犊子了，这回咋编？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痒痒的，但他连抬手擦的胆子都没有，怕被当成掏家伙的信号。
就在他自个儿要把自个儿吓尿的时侯，一阵又快又稳的脚步声从他侧后边过来了。
他梗着脖子，眼珠子拼命往那边斜。
楚萱和赵猛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从广场边上一条疏散通道快步走来的。楚萱打头，步子利索，脸上没表情，就那眼睛，利得跟刀尖似的，刮得人肉疼。赵猛跟在后头半步，像堵移动的墙，闷着声，但压迫感十足，眼珠子扫着四周，防着还有别的幺蛾子。
他们是从最近的道儿赶下来的。
楚萱直接走到林辰面前，两步远站定，目光在他脸上溜了一圈，最后落在他那双空着、还有点抖的手上。
“林辰？”她开口，声音比电话里还清点，听不出是来算账的还是来唠嗑的。
“是…是我。”林辰嗓子眼发干，声儿有点劈。他强迫自已对上她那眼神，拼命挤出点刚捡回条命的怂样和懵圈，“警…警官？刚、刚才吓死我了……那马，那马怎么突然就……”
他想把话头往那疯马上引，把自已摘成纯路人。
楚萱没接他话茬，也没提马，就微微点了下头，公事公办：“这片区发生重大异常事件，我们正在让事后勘查和人员问询。你刚才处于核心区，需要你配合了解些情况。”
话说得官方，反而让林辰心里更毛了。笑面虎啊这是？
“哦，好，好，一定配合。”林辰点头哈腰，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得赶紧找机会溜！多待一秒都可能露馅！
“我们监测到，”楚萱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地面，那儿还有些能量残留的痕迹（主要是她那发狠招和破马自个儿的），但林辰那坑爹板砖的早散干净了，“那异常个l在彻底爆前，有过一次不寻常的规则波动和短暂卡顿。你当时离得近，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指令、低语啥的？”
问得刁钻！明面问异常，暗地里在探他是不是看见了“别人”，或者是不是被啥“指令”操控了——这分明是怀疑有第三方（也就是他这冒牌货）插手了！
林辰心里门清，后背冷汗哗哗的。但他脸上却摆出努力回忆的样，然后摇头：“没…没看见别人啊。就那马突然发疯……声音？就它那声吼，震得我脑袋嗡嗡的，别的没听见。”
完美避开了“规则波动”和“卡顿”这些关键词，显得特纯良。
楚萱静静看着他，没说话，那眼神像能瞅进人五脏六腑。
林辰感觉心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只能硬撑着不垮。
突然，楚萱话锋一转，好像跳了频道：“你之前在巷子里说，不认识张晓杰。”
“对啊，不认识。”林辰赶紧点头，这个他理直气壮。
“但他失踪前最后的活动范围，跟你平时活动圈，有一部分重叠。”楚萱语气还是平，却扔出个炸雷，“而且，他最后出现的地方附近，也有微弱异常能量残留。”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异调局果然在串线索！他们怀疑张晓杰失踪跟异常有关，而他这个接连撞上俩现场的“路人”，嫌疑坐火箭似的往上飙！
“啊？这…这我完全不知道啊！”他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点被冤枉的委屈，“我就一普通上班的，公司家里两头跑，偶尔加个班……警官，这真跟我没关系啊！”
他拼命撇清，演足了一个良民。
楚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几秒，像在找破绽。
就在这窒息的对峙时刻——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扩散！】
【来源：被压制个l‘青铜凶兽’！】
【扩散方式：次声波混着认知扭曲！】
【范围：还在扩大！】
【效果：引发强烈恐惧、幻觉、认知错乱！普通人扛不住！】
【紧急建议：快跑！或者搞点精神防护！】
系统警报又他妈疯了，这次的内容让他头皮发麻！
不是物理攻击！是精神污染？！从那匹趴窝的铜马身上来的？！
几乎通时，广场上的情况急速恶化！
那些本来稍微安定点的人群里，猛地爆出更凄厉、更混乱的尖叫！
“啊！！！别过来！别过来！”
“怪物！到处都是怪物！”
“滚开！滚开啊！”
有人薅自已头发，有人对空气拳打脚踢，有人目光呆滞流着口水瘫地上……
混乱像瘟疫一样炸开！连一些警察和救援人员都受了影响，动作变慢，脸上露出痛苦挣扎。
那匹跪着的铜马，眼里红光狂闪，身子动不了，但那无形的精神污染正从它l内呼呼往外冒！
“不好！是二阶段残留的精神污染！”赵猛脸色一变，猛地踏前一步挡在楚萱前面，一股沉稳的气场微微荡开，试图抵消点影响。
楚萱眉头紧锁，迅速从腰间摸出个耳塞似的小玩意儿塞进耳朵，对着通讯器快速下令：“所有单位注意！目标散发高强度精神污染！非战斗人员立刻撤离！战斗人员开精神防护！优先保障群众疏散！”
下完令，她的目光又回到林辰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极难察觉的期待？
林辰这会儿也感觉一股强烈的恶心、晕眩和莫名恐惧袭来，眼前甚至有点扭曲的幻影。但他脑子里的系统立刻蹦出一条：
【检测到外部精神冲击。‘救世主模拟器’基础宿主防护已启动。负面效果减70。】
那强烈的不适感立马消了大半，虽然还有点晕，但至少脑子是清的。
可他这“过于淡定”的表现，在一群疯疯癫癫的人里头，简直扎眼得要命！
楚萱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污染下，怎么可能就脸白了点，眼神还这么清亮？！
林辰心里骂娘了！系统这坑爹防护，反而把他卖了！
他急中生智，猛地捂住额头，脚下踉跄一步，装出痛苦不堪、强忍晕眩的熊样，声儿虚得不行：“警…警官……我头好晕……想吐……看东西都在晃……”
他想找补，但好像晚了。
楚萱盯着他，没说话，那眼神分明在说：演，接着演。
就在这时，那铜马眼里红光又暴涨，发出一声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嗡鸣！
一股更猛的精神冲击砸过来！
“呃！”连有防护的赵猛都闷哼一声，晃了下。
楚萱戴着特制耳塞，脸也白了几分。
林辰有系统护着，就晕了一下，但他立刻“配合”地发出一声更大的呻吟，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下出溜。
不能再待了！必须趁乱溜！
他趁着赵猛和楚萱被这波冲击稍微牵制的空档，用尽吃奶的劲儿演出虚弱不堪、跌跌撞撞的德行，朝着人群疏散的方向“挪”，嘴里还含糊叨咕：“不行了……得走……救命……”
楚萱看着他这蹩脚的演技和开溜的背影，眼神闪了一下，却没喊停，也没让赵猛拦。
她就默默看着，让他踉跄着混进乱跑的人群，眨眼没影了。
“头儿？”赵猛看向楚萱。就那小子，他一只手就能拎回来。
楚萱轻轻摇头，目光转回那还在哼唧的铜马：“先处理污染源和控制现场。他的事，回头再说。”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只有赵猛能听见：“在他家和他公司附近布控。我要知道他所有动静。另外，查一下，刚才异常能量卡顿时，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别的能量特征被记下来，哪怕再弱。”
赵猛点头：“明白。”
这会儿，已经挤进慌乱人群、借着乱劲儿跑出老远的林辰，压根不知道自已没真脱身，只是从“立即逮捕”变成了“放长线钓大鱼”。
他一口气不敢歇，心脏咚咚砸，感觉刚才简直在刀尖上蹦迪！
好不容易跑回相对安全的街角，他扶着一面墙，大口喘气，浑身汗湿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太险了！就差一层窗户纸！楚萱绝对起疑了！那精神污染来得真不是时侯…又真是时侯！
以后咋整？家还能回吗？班还能上吗？
强烈的危机感把他裹得死死的。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又响了，这次却不是警报。
【检测到宿主积分已达1450点，达到最低解锁门槛。】
【‘救世商城’基础权限已开放。】
【请自行探索。】
林辰猛地一愣，眼睛唰地亮了！
商城！系统商城终于开了！
他迫不及待地用意念打开界面，一个寒酸得只有几样玩意儿的“商城”列表蹦进他脑子。
列表上头一样东西，就让他呼吸一下停了！
那是个看起来像劣质vr眼镜的玩意儿，写着：
【名称：认知滤光镜（一次性）】
【效果：戴上后，能稍微扭曲别人对你脸和气质的认知，不容易被认出来。效果持续12小时。】
【售价：200积分。】
林辰眼珠子死死钉在那行说明上，一个念头闪电般劈过脑海！
这玩意儿……是不是能用来……躲异调局？！躲楚萱？！
他刚想兴奋地兑一个试试，目光下意识扫到了商城最后一行。
那儿，孤零零躺着最后一件商品，没图，就一个名和一段让人脊背发凉的描述：
【名称：？？？】
【描述：一缕‘来自遥远深空的低语’。用了会咋样不知道。可能让你听见世界真声，可能让你直接疯球。】
【售价：1000积分。】
林辰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