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五千铁骑同时下马,甲胄铿锵,齐声高呼:“恭迎殿下,殿下千岁。”
声震四野,场面极其隆重。
赵琛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在西齐幽禁近十年,受尽冷眼与屈辱,此刻见到故国军队如此隆重的迎接,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哆嗦着,竟说不出话来。
铁横起身,恭敬道:“殿下一路受惊了。王爷已在云州备好一切,恭候殿下大驾。请殿下换乘车驾,我等护殿下前往云州。”
很快,赵琛被换上了更加舒适豪华的马车,在五千铁骑的严密护卫下,向着云州方向而去。沿途所经州县,官员皆出城跪迎,礼仪极其周到,给足了这位“落难皇子”面子。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开:北疆德亲王千辛万苦,从西齐救回了先帝嫡子四皇子殿下。
一时间,北疆境内舆论沸腾,人心激动。尤其是那些仍心怀故赵的旧臣遗老,更是涕泪横流,仿佛看到了光复正统的希望。
云州城,更是万人空巷,百姓自发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位传奇皇子的风采。
德亲王府门前,张墨率领北疆文武百官,亲自迎候。
当马车停下,赵琛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出马车时,张墨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臣,北疆总督德亲王张墨,恭迎四皇子殿下还朝。殿下受苦了。”
赵琛看着眼前这位雄姿英发、威震天下的藩王,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知道,自己能脱离苦海,全赖此人之力。但同时也深知,自己从此恐怕也将落入另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他努力挺直了瘦弱的脊梁,挤出一丝笑容,虚扶一下:“爱卿不必多礼。若非爱卿搭救,孤早已枯骨无存。此恩孤没齿难忘。”
张墨起身,笑容温和:“殿下言重了,此乃臣分内之事。府内已备好宴席,为殿下接风洗尘,请。”
是夜,德亲王府大摆筵席,极尽奢华。北疆文武轮番上前敬酒,说着各种恭维和表忠心的话。赵琛勉强应对,身心俱疲。
宴席散后,赵琛被安置在王府内一处极其精致舒适的院落休息。
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陌生的庭院和远处巡逻的北疆士兵,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半块玉佩,心中没有半分轻松,反而充满了巨大的不安和迷茫。
他知道,自己回来了,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救他回来的这位德亲王,真的只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吗?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而与此同时,书房内,张墨、墨月、墨江白、周大彪、铁横等人再次聚首。
“人,是接回来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周大彪直接问道。
墨江白道:“眼下当以安抚为上,给予极高礼遇,遍告天下,占据舆论制高点。同时,严密监控其言行,其身边侍从必须全部换成我们的人。”
墨月补充道:“需名医为其调理身体,其身心受损甚巨,短期内难以有所作为。这正好给了我们时间。”
张墨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缓缓道:“给他尊荣,给他安全,给他一切物质享受。
但军政实权,一丝一毫也不能让他触碰。他是北疆最尊贵的客人,但也只能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