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亲王府内,关于边防的军情文书也如雪片般飞来。
张墨与铁横、墨江白以及一众将领几乎日日商议至深夜,推演各种可能发生的敌情,完善应对预案。
“今年凉得早,草原上的草场恐怕枯萎得也快,北原人缺粮的情况会比往年更严重。”
铁横指着巨大的北疆舆图,面色凝重:“根据前方哨探回报,最近漠南一带的几个北原部落活动异常频繁,小股的马队已经多次逼近我边境百里之内,虽然都被巡骑驱离,但挑衅意味很浓。”
墨江白抚须道:“看来,今年秋防的压力不会小。需得告诫各州县,抢收粮食务必加快,颗粒归仓后,老弱妇孺要尽快迁入城寨堡垒。
坚壁清野,绝不给北原人留下任何可劫掠之物。”
张墨负手立于地图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北方那片广袤而陌生的草原区域。
北原人,始终是悬在北疆后背的一把刀。不彻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北疆就永远无法真正安心地积蓄力量,问鼎中原。
“加强戒备,按既定方案执行。告诉前线将士,胆敢犯境者,无需请示,坚决击退。必要时,可主动出击,剿灭其先锋,挫其锐气。”张墨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末将遵命,回头末将就向其它几州传达王爷的命令。”铁横洪声应道。
就在北疆上下绷紧神经,全力应对即将到来的秋防之时,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带着一身草原的风沙气息,悄然抵达了云州城,直入德亲王府。
来者正是名义上统辖整个睚眦组织,但常年游走于北原、西域乃至更遥远地带,为张墨操持生意、搜集四方情报的罗老虎。
书房内,屏退了左右。只有张墨、墨月以及刚刚灌下一大碗马奶酒、啃完一条羊腿的罗老虎。
罗老虎瘦了,身材已经没有几年前那般肥硕。皮肤黝黑粗糙,脸上带着常年被风沙雕刻出的皱纹,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穿着北原人的皮袍,身上还带着一股浓烈的羊膻味和尘土气。
“王爷,王妃,老罗回来了。”见张墨夫妇来了,罗老胡忙站起身,抹了把嘴,朝着张墨二人施礼。
“老罗,辛苦了。草原上情况如何?”张墨示意他坐下说话。墨月亲自为他重新斟满奶茶。
“谢王妃。”罗老虎也不客气,咕咚又灌了半碗奶茶,长出一口气,这才压低声音,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王爷,北原的天,变了。赤耳干大汗,死了。”
“什么?赤耳干死了?”张墨和墨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赤耳干是当前北原诸部公认的大汗。
虽然其统治并非铁板一块,各部族依旧保有相当大的独立性,但他凭借强大的武力和个人威望,勉强维持着草原的统一,也是近年来对北疆威胁最大的北原首领。
他的突然死亡,无疑意味着草原格局将发生巨变。
“怎么死的?何时的事?”张墨立刻追问,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机会和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