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城司三位高官同时暴毙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中,死因蹊跷,疑似剧毒,现场找不到任何凶手痕迹。
这一切都发生在同一晚。
答案呼之欲出。
这是报复。来自北疆张墨的报复。来自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睚眦”的报复。
赵铎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马保死了,死在了自家门口。
皇城司的核心人物死了,死在了重重护卫的私宅宴席上。那下一个呢?会不会就是他这个皇帝?
“查,给朕查,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赵铎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尖锐扭曲,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皇城司是干什么吃的?京兆尹,你的差事是怎么当的?
天子脚下竟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刺杀事件,你们是不是都想掉脑袋?”
殿下的皇城司新任代理指挥使和京兆尹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地,磕头如捣蒜:“臣等万死,臣等无能,请陛下息怒。”
“息怒?朕怎么息怒!”赵铎猛地将御案上的奏折、笔墨全部扫落在地:“逆贼,张墨逆贼。竟敢如此,竟敢弑杀朕的近侍,屠戮朝廷命官。他这是造反,他在造反。”
群臣噤若寒蝉,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怒皇帝。
但每个人心中都如同明镜一般:是你先派人去北疆暗杀破坏,如今被人报复回来,又能怪得了谁?
只是谁都没想到,北疆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如此之精准。这睚眦的可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发兵,朕要发兵。立刻点齐兵马,朕要御驾亲征,踏平北疆,将张墨逆贼碎尸万段。”赵铎已经被恐惧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地咆哮着。
这时,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地出列,乃是当朝太傅,三朝元老元纲。他沉声道:“陛下,请暂息雷霆之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太傅,死的可是朕的身边人,是朝廷的重臣。”赵铎怒吼。
“老臣深知陛下之痛,之怒。”元纲声音悲怆,却努力保持着冷静:“然,陛下明鉴。
北疆兵强马壮,张墨绝非易与之辈。此刻仓促兴兵,粮草、军械、兵员调动皆需时日,且名不正则言不顺,恐失天下民心啊。再者”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加清晰地传入赵铎耳中:“再者,那睚眦神出鬼没,既能于一夜之间精准刺杀冯公公和皇城司三位大人,其能力实在深不可测。
若将其彻底激怒,恐其使出更加激烈的报复,甚至直指陛下的报复行动。陛下,届时,宫中防卫纵然严密,又岂能真正做到万无一失?
陛下乃万金之躯,身系天下社稷,岂可轻易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