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午时,仓州城也彻底落入掌控之中。
短短数日之内,三路奇兵几乎同时奏捷的军报飞回云州。
官州、柏禹州、仓州,三座重镇,竟以几乎相同的方式被北疆军以极小代价迅速拿下。大越在北方最重要的屏障和粮仓,顷刻间易主。
加上原本牢牢控制的云州、赵州、均州,张墨的势力范围如同爆炸般扩张,赫然已拥六州之地。
地盘纵横千里,带甲二十余万,人口、财富、粮草均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补充。
消息传开,天下再次巨震。北疆军的战斗力、张墨的魄力、以及其麾下将领的执行力,都让各方势力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忌惮。中原腹地,已直接暴露在北疆兵锋之下。
张墨在迅速稳定新占三州秩序,委任官员,推行北疆政令以收买人心的同时,将大军主力逐步南移,兵锋直指东河沿岸。
云州城外三十万大军覆灭、官州等三州之地旬日间易主的噩耗,如同两道接连劈下的九天惊雷,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圣京城。
消息最初是通过零星逃回的溃兵和沿途州县八百里加急的告急文书传递的,内容支离破碎,却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
当最终由侥幸逃回的靖国公赵抟确认了全部败绩时,整个圣京城仿佛被投入了冰窖之中,瞬间陷入了一种死寂的恐慌。
皇宫,养心殿。
“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啊,就这么没了?朕的粮饷,朕的将士,全都葬送在赵抟你这个老废物手里。
还有官州、柏禹州、仓州!黄校、王匡、李庸都是猪吗?就这么让人把城偷了!?”
皇帝赵铎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锥心的刺痛和滔天的愤怒。
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将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和败战奏报全部扫落在地。笔墨纸砚摔了一地,狼藉不堪。
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侥幸逃回、身上还带着伤的靖国公赵抟跪在下方,老脸惨白,羞愧欲死,磕头不止:“老臣无能,老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治罪?治你的罪能换回三十万大军吗?能换回三州之地吗?!”
赵铎猛地冲到赵抟面前,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子上,唾沫星子横飞:“朕如此信重你,将举国之兵托付于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阵前。”
赵抟涕泪横流,伏地不起:“老臣老臣愧对陛下,那张墨小儿狡诈异常,火器凶猛,骑兵来去如风。我军粮草被断,军心涣散”
“够了!朕不想听你的借口。”赵铎粗暴地打断他,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他环视着这空空荡荡的大殿,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寒意涌上心头。
他本以为登基之后,扫平了朝中反对派,击退了西齐大军,已经大权独揽,便可以睥睨天下。
却万万没想到,最大的威胁竟然来自北方,而且是以如此摧枯拉朽、近乎羞辱的方式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