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牛角号声、蛮族士兵野性的咆哮声与城内守军绝望的呐喊、伤兵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
城墙之上,狼烟滚滚,箭矢如同飞蝗般交织。巨大的攻城锤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早已残破不堪的北门,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为之颤抖,碎木与砖石簌簌落下。
云梯架满了城墙,凶悍的北原武士如同嗜血的蚂蚁,疯狂向上攀爬,与守军进行着惨烈的肉搏。城垛下,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每一块墙砖。
王崇早已没了最初的“稳重”,他盔甲歪斜,满脸血污,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声嘶力竭地指挥着,但命令往往前后矛盾,更加剧了混乱。
若非周大彪、赵小七和刘长腿等原左卫城将领临危不乱,各自带领部下死守一段城墙,拼命维持着战线,左卫城早已易主。
“顶住,给老子顶住。”周大彪挥舞着陌刀,如同门神般守在一段缺口,刀下已不知劈翻了多少蛮兵,自身也已是多处负伤。
赵小七则带着他手下的精兵,持着连射弩,如同幽灵般在城头游走,专门狙杀攀上城头的北原军官和勇士。
刘长腿则组织着民夫和轻伤员,拼命地向城下投掷滚木礌石,运送伤员,修补破损的城墙。
但守军的数量在急剧减少,士气在持续的血战中不断消耗。北原人的攻势却一波猛过一波,他们似乎不计代价,定要一举拿下这座阻挡了他们数十年的坚城。
“将军,北门北门快守不住了,弟兄们快死光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校尉连滚带爬地冲到王崇面前大喊。
王崇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撤撤往内城对,守内城。”
“不能撤。”周大彪怒吼道:“放弃外墙,内城根本守不住,左卫城就完了。”
“那你说怎么办?怎么办?!”王崇几乎崩溃。
就在左卫城夜间稍息之时,一支风尘仆仆的军队如同旋风般冲至云州城下。
此时已是深夜,城头火把通明,守军紧张地注视着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
“新任云州都督,总督北疆诸军事张墨,奉陛下旨意率兵驰援云州城,快去向墨帅禀报,打开城门,迎张总督进城。”张墨的亲兵队长铁横纵马奔到城下,举着火把,对着上面大声喊着。
一炷香之后,墨江白登上城头,朝着下面大声喊道:“张墨上前来。”
张墨看到了墨江白,也听到了他的喊声,这才提马上前,行到城门之下,将火把举到自己面前,照亮了自己的脸,让城上的墨江白看得清晰些。
“墨帅,我是张墨,奉陛下旨意率三千先锋驰援云州城,还请墨帅下令打开城门。”张墨朝着城头大声喊道。
城头上的墨江白也看清了张墨,即刻下令打开城门。城门隆隆打开,张墨一马当先,率领亲卫铁骑入城。
墨江白从城头上下来,迎接张墨。
张墨在城内下了马,快步朝着墨江白走过去。走到墨江白面前,张墨即刻抱拳施礼:“张墨见过墨帅。”
他如今是继任的云州都督,兼总督北疆诸军事,已经是正二品的官阶,比墨江白整整高了两个品阶。
因此他见到墨江白已经不需大礼拜见,抱拳施礼是晚辈对长辈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