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耳闻。”张墨道:“似乎是有御史和云州墨都督上了奏折?”
“何止是上奏折。”秦岳面色凝重:“内阁都快吵翻天了。七殿下那边的人死保王崇,说一切尽在掌握。
但墨都督的军报说得严重,萧侍郎那边似乎也得了消息,态度暧昧。陛下尚未表态。”
他看向张墨:“兄弟我是个粗人,但也在边关待过几年。蛮子集结十万骑,这绝不是小打小闹。
王崇压着不报,是想干什么?等他们兵临城下吗?!
张将军,你是从左卫城出来的,你最清楚情况,你跟哥哥我说句实话,那边到底危急到什么程度了?”
张墨沉默片刻,缓缓道:“秦大哥,我在左卫城时,金狼王庭尚在整合内部,但其南下之心从未熄灭。
如今竟能快速集结如此重兵,其志非小。
左卫城防坚固,若准备充分,将士用命,并非不能一战。但最怕的是自上而下的轻敌和掣肘。堡垒,往往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他没有直接说王崇的不是,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秦岳狠狠一拳捶在马鞍上:“妈的,就知道是这样,拿国运开玩笑。老子这就回去整军,京营儿郎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有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北疆糜烂。”
张墨心中一动:“秦大哥忠义。不过,未得诏令,京营不可轻动。当前最要紧的,是让朝廷尽快做出正确决断。或许需要更有分量的人,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秦岳目光一闪,看向张墨:“张将军的意思是?”
“陛下圣明,并非听不进逆耳之言。”张墨目光望向皇城方向:“只是,需要有人能说得上话,且敢于说话。
四皇子赵琛对朝堂之事影响巨大,秦大哥或许可以从四皇子那里想想办法。”
秦岳若有所思。他在京营多年,自然也有些人脉和关系网,四皇子和七皇子对他都有拉拢。只是他的位置十分敏感,因此他一直都没有投靠到哪一边。
而张墨之所以鼓动秦岳去找四皇子想办法,实在是他不能自己亲自去找四皇子赵琛。
因为他一旦主动去找四皇子赵琛,就等于是投靠到四皇子麾下了,墨家未必就希望他那么做。
墨家更希望的是等着尘埃落定之后再选边站。
张墨对墨家的策略也是略有微词,到最后才选边站,同样也要担着巨大的风险。
两人不再多言,策马奔向校场,心中却都已波澜起伏。京城的暗流,因为北疆潜在的巨大危机,正在加速涌动,逐渐汇聚成一股可能改变局面的力量。
而张墨,这位看似闲置的忠武将军,似乎正悄然站在这些暗流的交汇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