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波一波的箭矢射过去,那些蒋方烈的亲兵即刻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纷纷倒下去。
蒋方烈见左卫军如此凶猛,又惊又怒,狂吼一声,转头就跑。只是他刚刚转身过去,数十支弩箭就射在他身上,如同刺猬一般。
“匪首已诛,降者不杀。”张墨用内力将声音远远送出。
主帅被杀,本就混乱的叛军彻底崩溃。
几乎同时,叛军后方的粮草囤积处,猛地升起滚滚浓烟,火光冲天而起。刘长腿小队得手了。
前有猛虎般的官军铁骑,后路粮草被焚,主帅被杀,数万叛军如同无头苍蝇,彻底失去抵抗意志,纷纷跪地投降。
城内守军见城外大乱,火光冲天,又听到“降者不杀”的呼喊,知是援军大胜,鼓起勇气开城杀出,配合清剿残敌。
战斗持续到日上三竿,方才渐渐平息。落马坡上,尸横遍野,跪地求饶的叛军漫山遍野。
赵州刺史及守将灰头土脸却又激动万分地迎上张墨:“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张墨下马还礼:“分内之事。还请刺史速速清点战果,安抚百姓,处置俘虏。”
平叛之战,虽大获全胜,但善后事宜极为繁琐。
张墨留下赵小七协助赵州官员清点俘虏、统计战损、安抚地方,自己则率领主力,押解着主要头目和蒋方烈首级,返回左卫城。
左卫城大捷的军报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圣京,朝野为之震动。金銮殿上,皇帝览毕捷报,龙颜大悦。
“好,张墨真乃朕之虎将。五千破数万,速平叛乱,扬我国威。当重重嘉奖。”皇帝的声音带着难得的畅快,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红晕。
兵部尚书出列,正要依例奏请擢升赏赐。
此时,一位隶属七皇子派系的御史大夫却抢先一步出列,朗声道:“陛下,张中郎将立此殊勋,确应重赏。然臣以为,赏赐需得当,更需为朝廷长远计。”
皇帝目光微动:“爱卿有何高见?”
那御史侃侃而谈:“张将军勇冠三军,实乃难得的将才。然其常年戍守边陲,于朝廷规制、京畿风貌乃至圣驾天威,所知难免局限。
如此良将,岂可久屈边地?臣斗胆建言,莫若将其调入京中,授以显职,使其能常伴天颜,学习朝仪,日后方可为陛下担更重的担子,此乃真正为国惜才、育才之道。”
这番话看似冠冕堂皇,处处为朝廷和张墨着想,实则包藏祸心。
调入京城,脱离一手带出的左卫城精锐,无异于蛟龙离海。所谓“显职”,在京官体系中,若无实权兵权,便是闲散职位,明升暗降。
立刻有几位官员出言附和,皆隐隐指向“防微杜渐”四字。
龙椅上的皇帝,笑容渐渐收敛。
他深知边将权重之弊,也明白儿子们之间的争斗。
七皇子此举,既是削墨江白一臂,也是为自己揽权布局。他看了一眼阶下神色平静的七皇子,又想到张墨确实功高,风头正劲,稍加压制,似乎也并无不可。
沉吟片刻,皇帝缓缓开口:“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张墨有功于国,确应褒奖,亦当有更广阔的天地。
传朕旨意,左卫城中郎将张墨,平叛有功,擢升为从四品忠武将军,调入京城,于兵部听用,另赐黄金百两,锦缎百匹。
其原职,由兵部推荐人选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