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抵抗意志,随着秃发纥石烈的战死,彻底崩溃了。剩余的秃发兵发一声喊,再无战意,纷纷调转马头,四散溃逃。
“追击,一个不留。”张墨冷酷地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左卫城军队全线压上,如同赶羊一般,追杀着溃逃的敌人。战斗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追亡逐北。
当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广袤的草原上,只剩下满地的尸骸、破碎的旗帜和无主的战马在悲鸣。
左卫城,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野战决战中,再次取得了辉煌的、决定性的胜利。秃发部大汗纥石烈战死,其南下军队几乎被全歼于此。
张墨勒住战马,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浑身浴血,却目光如炬。经此一役,左卫城及的威名,必将震撼整个北疆。
第二天一早,左卫城的军民全部出动,开始清理战场。
北原人的尸体不能暴露在荒野,否则很容易引发瘟疫,而且还有不知多少战马游荡在草原上,这些都要收回来的,这是张墨明确要求的。
至于北原人尸体上的财物,张墨则没有提,那些财物谁得到就是谁的,总要给军卒和百姓一个捞油水的机会。
左卫城大捷的战报,第二天就送到了云州城折冲将军府。
当这份沉甸甸的,沾染着烽火气息的军报被亲兵呈送到墨江白案头时,这位素来以沉稳著称的老将正在批阅公文。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火漆封缄的竹筒,抽出军报。
起初,他的目光是平静的。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捏着军报的手指微微用力,甚至有些颤抖。
“属下率部于左卫城外十五里处,遭遇秃发部主力两千精骑,激战良久,幸赖将士用命,新式军械得力,阵斩秃发部大汗纥石烈以下一千八百余级,缴获无算。”
“此前,秃发部曾分兵五路,每路约六百骑,意图劫掠我后方,属下已率部于半道悉数截杀,计毙敌两千九百余”
墨江白猛地抬起头,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他失声低语,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左卫城满打满算,野战兵力不过九百。就算加上守城的辅兵,也不过一千多战兵。
面对秃发部超过五千的总兵力,不仅守住了城,还全歼了其所有劫掠分队,更在野战中击溃了其两千主力,阵斩了秃发部大汗纥石烈?!
这战绩,已经不是辉煌,简直是神话。是足以震动朝野、载入史册的泼天之功。
巨大的惊喜首先冲昏了他的头脑。
若此战报属实,那他墨江白作为张墨的直属上司,识人有功,领导有方,这份功绩足以让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云州边防也将因此战而稳固数年。
但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怀疑如同冰水般浇灭了他的喜悦。
太离谱了,这战果太离谱了。
九百破五千?阵斩敌酋?野战争锋全歼敌军主力?这简直是说书先生都不敢编的故事。
张墨一个年轻人,虽有才干,但真能做到如此地步?会不会是杀良冒功?或者是夸大其词,甚至谎报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