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燧峰堡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从备战变成了移防。
有人对离开熟悉的堡垒感到不安,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跟随张墨经历血战的老兵,则对兵力扩充和新的挑战充满了期待。
他们相信,只要跟着张墨,无论到哪里,都能打出一片天地。
十日后,张墨率领麾下已然初具规模的数百战兵,最后一批离开了烽燧堡。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见证了他崛起之初、布满斑驳战痕的土堡,目光沉静,毫无留恋。
前方,是更加广阔却也更加凶险的舞台——左卫城,以及那位素未谋面、不知是敌是友的上司,折冲将军墨江白。
新的征程,已然开始。
而刘长友的游击将军之职,在张墨这实打实的兵力扩充和战略位置移动面前,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耀眼了。
北疆的棋局,正在悄然发生着更深层次的变化。
马蹄踏过荒芜的草甸,扬起一路尘烟。
张墨率领着麾下上百历经战火淬炼的战兵,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左卫城。
与其说这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片巨大的、饱经摧残的废墟。
夯土而成的城墙多处坍塌,巨大的缺口如同野兽狰狞的伤疤,兀自裸露着。城楼倾颓,望台只剩下焦黑的木架。
城外视野开阔,地势略高,本是绝佳的防御位置,但如今只剩荒草萋萋,偶尔可见散落的锈蚀箭簇和破碎的兵甲,无声地诉说着去年那场惨烈的破城之战。
比起虽小却坚固的燧峰堡,眼前的左卫城给人一种无遮无拦的破败之感。
先期抵达的辅兵和工匠已经在周大彪的指挥下,开始清理城门口的障碍,搭建临时营寨。
见到张墨主力抵达,周大彪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也有一股拓荒般的干劲。
“大人,您来了。”周大彪抱拳:“城里比外面看起来还糟。大部分房屋都毁了,水井也填了几口,原来的校场和军营都快被野草埋了。”
张墨面无表情,目光缓缓扫过残破的城墙和荒凉的旷野:“无妨。地方够大就好。原左卫城的人马呢?”
“都在城里等着呢,人心惶惶。”
周大彪低声道:“原来的陈骑尉,听说调令到了,收拾了细软,带着几个亲信昨天就走了,连交接都没好好做,只留下本破烂兵册和一堆烂摊子。”
张墨冷哼一声,并不意外。这种边陲危城,除非有野心或不得已,否则没人愿意久待。前任如此干脆利落地跑路,倒也省了他一些麻烦。
“点齐我们的人,进城。”
命令下达,百余战兵排着虽不华丽却杀气森严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入了左卫城的废墟。
靴子踩在碎砖烂瓦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引得城内留守的那些原左卫城守军和少量胆大未逃的百姓,纷纷从残垣断壁后探出头来,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这支新来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