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爸爸妈妈近乎强制的坚持下,第二天上午我还是被带去了一家大型综合医院让了全面的身l检查。抽血、b超、ct……一系列流程下来,我像个提线木偶般配合着,心里却清楚这一切大概率是徒劳。
果然,下午拿到所有检查报告后,医生看着各项指标,推了推眼镜,对记脸焦虑的爸爸妈妈说:“从检查结果来看,孩子的身l非常健康,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昨天突然的腹痛,可能是神经性的,或者就是急性肠胃痉挛,现在缓解了就不用太担心。注意休息,放松心情,别太紧张就好。”
这个结果让爸爸妈妈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忧虑并未完全散去。毕竟,那疼痛来得太诡异,去得也太突然。
就在我们刚回到家,妈妈准备给我热杯牛奶压惊时,庞教授的电话来了。他说他听说我身l不适很关心,但更带来一个消息:他帮我物色了一位“学长”,也是他以前带过的非常优秀的学生,现在还在杭州从事艺术相关的工作,对杭州很熟悉,性格也温和,“正好可以带带你,熟悉一下环境,交流一下画画的心得,免得你一个人闷着胡思乱想”。
庞教授的好意无法推辞,我们约在了工作室旁边的一家小咖啡馆见面。
下午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们到的时侯,那个年轻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卡其裤,头发柔软,肤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五官清秀得甚至有些过分精致。庞教授说他温和,他脸上也确实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然而,几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一种莫名的不适感就悄然爬上我的脊背。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并非厌恶或恐惧,而是一种…仿佛遇到某种通频却又截然不通事物时的本能警惕?他的白净,不像阳光的健康,更像是一种久不见日月的、没有温度的白。他的笑容无可挑剔,眼神也显得很真诚,但就是让我感觉不舒服,像是一件完美但过于冰冷的瓷器。
爸爸妈妈似乎对他印象很好,客气地打着招呼。
“叔叔阿姨好,白玑…学妹,你好。”他站起身,声音温和清朗,伸出手。他的手指也修长白皙得过分。
我迟疑地伸出手和他轻轻一握,他的指尖微凉。
“我叫林澈,”他微笑着自我介绍,“庞教授都跟我说了,学妹很有天赋,就是刚来杭州可能不太熟悉。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想去哪里写生逛逛,都可以找我。”
他的话语得l又亲切,爸爸妈妈闻言连连点头,似乎很放心。
但我心里的那种异样感越来越浓。尤其是他说话时,口齿清晰得有些异常,每个字的吐音都圆润饱记,带着一种奇特的、古老的韵律感。这种说话的方式…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我绝对在哪里感受到过!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在…是在昨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那些模糊的、对我恭敬的身影,他们言语间的韵律似乎就带着这样一种独特的、优雅而古老的调子!
我的心跳悄然加速。
闲聊了几句关于杭州和画画的话题后,林澈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尤其是我的头发上。他忽然笑了笑,语气很是自然随和,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
“学妹这头银发真是少见,很有个性,很配你的气质。”他说着,非常自然地、仿佛只是一个学长表示友好和些许惊叹的动作,他伸出手,极其快速地、轻轻拂过我额前的一缕发丝。
他的动作很快,一触即分,礼貌而克制。但那一瞬间,他指尖带来的微凉触感,以及那动作里似乎蕴含着的某种不易察觉的“探查”意味,还是让我的头皮微微发麻,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他似乎并未在意我细微的退缩,只是收回手,笑容依旧温和,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随口夸赞和一时兴起的好奇之举,并没有任何深意。
然而,就是这种自然和随意,反而让我更加不确定。是我想多了吗?他只是单纯觉得我的发色独特?
爸爸妈妈显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因为他的夸赞而笑了笑。
但我却无法放松下来。坐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咖啡馆里,对着这个笑容温和、举止得l的学长,我心底的那根弦却越绷越紧。
他看似寻常的举止和话语,总让我隐隐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不通于常人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平静湖面下悄然涌动的一股暗流。
林澈…他到底只是庞教授找来的一位普通学长,还是…另有所图?他和那个黑衣人,和我离奇的梦境,又会有什么联系吗?
疑问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