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江北从昏迷中惊醒。
刚睁开眼,看到的画面却让他表情微凝。
这是一个极其狭小昏暗的房间,环境异常潮湿恶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身下躺着的是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床垫被子枕头一概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茅草,身上的衣物更是单薄,只能勉强蔽体。
伸手往脸上一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带上了特制的铁头套。
江北摇晃了几下脑袋,强迫自己清醒,然后仔细打量起四周,发现整个房间没有窗户,房门也是厚重的铁门,仿佛置身上个世纪的古老监狱。
陷入此等境地,江北并未惊慌,反而开始回想当初自己昏迷时的场景。
池家不愧是存世悠久的世家望族,其底蕴之深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江北自诩见多识广,托大说一声“解百毒”也不为过,连鬼面武士的底牌奇毒都能轻松化解,可还是在不经意间中了迷香。
并且那个叫作“玫瑰”的女人,身手似乎同样不一般。
江北在头套上摸索了一番,发现后颈的位置上有一把沉重的大锁,除非用钥匙打开,否则单靠蛮力根本没有可能。
就在他思量对策的时候,房间上方角落里的喇叭传来了玫瑰温柔妩媚的声音。
“江先生,这一觉睡得还好吗?”
出乎玫瑰意料的是,江北没有丝毫的愤怒和慌乱,更没有冲她无能怒吼,表现得异常淡从容,坐在床上靠在墙边,只是轻声开口:“说说吧,条件是什么?”
江北很清楚,任何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充斥着血腥与暴力的。
纵然是池家江家这类的顶峰也不会例外。
囚禁他说明还有的谈,如果对方真的想下死手,江北早就变成江边的不知名浮尸了。
玫瑰沉默了一下,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江先生,您的反应很让我惊讶呢。”
“在您之前的那些人,要么痛哭流涕,要么精神崩溃,要么无能狂怒,却没有一个像您这样,平静的让人出乎意料。”
江北微微颔首,“所以这里就是池家的里子?”
玫瑰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继续说道:“江先生,没人知道你在这里,更没人能闯进这里来救你,如果你想离开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死,一个是遵循这里的规则。”
江北闻言叹了口气,说道:“麻烦你回去问问宋老,我现在接他的烟还来得及吗?”
玫瑰又是一笑,“这个冷笑话貌似并不好笑哦,江先生,您觉得呢?”
江北摆摆手,无奈说道:“那还是说说规则吧。”
“这里是地下拳场,你现在的身份是我麾下的一名拳手,只要能在这里连续打赢十场拳赛,不光可以离开,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
“拳赛?”江北摇头就要拒绝,“你干脆一枪崩了我算了,还连赢十场,我是医生,不是打手。”
“江北,我们之间还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吗?”玫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的八极拳已臻化境,放眼整个华国,能达到你这个境界的都不超一手之数,何必向我示弱卖惨呢?”
“况且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别这么幼稚好吗?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更不是和你谈条件,我只是在告诉你游戏规则。”
玫瑰的语气全然没了方才的柔情,“自己做好准备吧,第一场拳赛已经给你定下,半个小时后开始!”
“喂喂喂!”江北连忙开口,“比赛就比赛,我还没吃饭呢,起码给点吃的和水补充一下战斗力吧?”
玫瑰已经懒得搭理江北的撒泼犯浑,兀自关闭了喇叭。
房间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伴随着一阵铁链拉动的声响,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眼前虽说的一片昏黑,但江北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入眼是一座高耸的荒旧擂台,台上矗立着千疮百孔的八角笼。
八角笼里站着一名同样戴着铁头套的男人。
只不过这个男人身材壮硕,身高少说得有两米,比江北高出了一个半脑袋。
体型更是大出不止一圈,破旧的衣服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衣袖被挽到手肘处,露出了一副虬结粗壮的小臂。
灯光昏暗,江北却依旧能透过铁头套,看到对方嗜血狂热的眼神。
江北突然抬头朝顶上看去,摆手喊道:“我申请更换对手!”
“玩呢?拳赛不是讲究量级吗?我跟这玩意儿能是一个级别吗?这不得顶我三个重?不合理啊!很不合理!”
在视线看不到的尽头,擂台上方果真有着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