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的清除像拔掉了肉中的一根毒刺,让整个营地虽然经历了一番痛楚,却愈发凝练坚实。凌锋借着这次事件雷厉风行的处置和后续的教育整肃,进一步将这支队伍打上了自已绝对的烙印。士兵们看向他们年轻长官的目光里,除了原有的信赖与敬畏,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安心——他能带领他们从四行仓库的血火地狱杀出,也能在诡谲的租界里揪出藏在影子里的敌人。
威望值稳定地突破了一千一百点,系统界面里那些原本灰色的二级选项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凌锋没有急于挥霍,他将大部分威望值留存备用,只动用了少许,结合那笔来自青帮的“赞助”,通过张老板的渠道和系统本身的“合理化”产出,持续为技术班添置着基础工具和原料。
废弃仓库的深处,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细微的研磨声几乎日夜不息。几个心灵手巧的士兵在凌锋提供的“初级军工入门”图纸(消耗80威望兑换)指导下,已经能像模像样地手工拉出步枪膛线(效率极低,但意义重大),复装出的子弹质量也日趋稳定。甚至,第一批量产的、采用颗粒化黑火药和简易碰炸引信的“凌式”手榴弹也试制成功,虽然外形粗糙,但威力比之前缴获的日制手雷毫不逊色,甚至破片效果更佳。
【威望值+250(建立初步军工作坊,实现基础弹药自产,大幅提升部队可持续战斗力)】
这条系统提示让凌锋倍感欣慰。自给自足的能力,才是立足乱世的根本。
与此通时,猴子带领的侦察班也将触角悄无声息地延伸出了营地。他们化装成苦力、小贩、黄包车夫,混迹于租界的三教九流之中,凭借着过硬的军事素养和凌锋灌输的情报搜集技巧,很快绘制出了一张详尽的租界秘密通道图,特别是几条废弃的下水道、走私者使用的越界小路和能够通往浦东及更远郊区的隐蔽河道。
“长官,路线摸得差不多了,但沿途都有鬼子的检查站和眼线,硬闯损失会很大。”猴子汇报时,脸上带着一丝忧虑,“而且,就算出去了,我们去哪儿?浦东那边也很乱,游击队、忠义救国军、土匪、伪军,势力交错。”
凌锋站在那张手绘的地图前,目光深邃。他手指点向浦东更南方的区域:“不去浦东凑热闹。我们的目标,是这里——杭州湾沿岸,金山卫到乍浦一带。”
杨瑞符有些不解:“长官,那边多是滩涂和小渔村,地瘠民贫,而且离上海和日军重兵驻守的杭嘉湖平原都不远,是不是太冒险了?”
“正因为看似贫瘠险要,才容易被人忽略。”凌锋解释道,“那里水网密布,地形复杂,便于隐蔽也便于机动。背靠杭州湾,必要时可以从海上获取补给或转移。更重要的是,那里是日后日军可能登陆的方向之一(预知历史),我们必须提前扎根,建立根据地,而不是像无根浮萍一样被动流浪。”
建立自已的根据地!这个想法让在场的军官们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眼中燃起兴奋的火苗。谁愿意一直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当然,此事需从长计议,周密准备。”凌锋压下众人的激动,“当前首要任务,是继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猴子,继续严密监控几条撤离路线和日军的布防变化。老杨,加强部队登陆、滩头作战和野外生存训练。”
“是!”
就在凌锋积极为未来谋划时,租界这潭深水之下的暗流,并未因内鬼的清除而平息,反而因为他这支力量的存在而变得更加汹涌。
这天下午,那位青帮的张老板再次不请自来,这次他的脸色却不复之前的从容,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焦虑。
“凌长官,这次您可得帮帮兄弟!”一见面,张老板就差点哭出来,“兄弟我摊上大麻烦了!”
原来,张老板名下最大的一家赌场和烟馆,前几日被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务处以“扰乱治安”为由给查封了,库存的大量烟土和现金被抄没,几个看场子的得力手下也被抓了进去。他多方打点,效果甚微,显然是有人要搞他。他怀疑是竞争对手勾结了工部局里的洋人高层,想趁机吞掉他的地盘。
“凌长官,您如今在租界里是这个!”张老板翘起大拇指,压低声音,“洋人也得给您几分面子。只要您能出面,帮兄弟我把这场子和货要回来,以后兄弟我唯您马首是瞻!所得收益,您占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凌锋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他对帮派争斗和烟土生意毫无兴趣,但这无疑是一个机会。张老板是条地头蛇,掌握着租界底层的大量信息和渠道,若能将其收服,对未来行动大有裨益。而且,工部局的态度也值得玩味,正好借此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
“张老板,”凌锋放下茶杯,淡淡道,“你的忙,我可以帮。但不是为了你那点烟土和赌场收益。”
张老板一愣。
“我要你名下所有码头、车行、货栈的通行便利,以及你手下所有耳目的消息。以后,我需要人或货进出租界,你要确保一路畅通。我需要知道租界里任何风吹草动,你要第一时间报告。能让到吗?”
张老板只是稍一犹豫,想到眼前的困境和凌锋深不可测的实力,立刻咬牙道:“能!只要凌长官能帮我过了这一关,以后我张某人这条命和手下这些产业,就交给凌长官了!”
“好。”凌锋站起身,“等我消息。”
凌锋没有直接动用武力,那是最愚蠢的选择。他让猴子从截获的日军通讯密件中(利用内鬼反向传递假情报时顺藤摸瓜破获了一个小密码本),挑选了几条涉及工部局某位高层官员与日本商人进行秘密交易、损害租界利益的内容,略加修饰后,让一名生面孔的士兵化装成信差,直接将一封“匿名信”送到了工部局另一位与那位高层素有嫌隙的董事家中。
隔日,工部局的态度悄然转变。张老板的赌场烟馆被无条件解封,货物发还,手下释放,那位找他麻烦的高层官员则突然称病休假。
张老板狂喜之余,对凌锋的能量更是佩服得五l投地,彻底归心。源源不断的底层情报和租界内部的隐秘消息,开始通过他这条线,汇总到凌锋手中。
【威望值+300(收服地头蛇,建立情报网络,拓展势力影响)】
然而,凌锋这边的顺风顺水,显然刺痛了某些人。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营地外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声音来自隔着一个街区的方向,异常激烈。
“怎么回事?”杨瑞符冲进指挥部。
凌锋侧耳倾听片刻,眉头紧锁:“不是冲我们来的。是英国军营的方向!还有……日本人的枪声!”
很快,猴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报告:“长官!弄清楚了!是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火力很强,突然袭击了英军设在附近的一个军火库!英国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正打得激烈!那伙人边打边撤,好像……好像是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凌锋眼中寒光一闪!嫁祸!绝对是嫁祸!有人想把这潭水搅浑,把袭击英军的罪名扣到他们头上,借刀杀人!
“全l都有!一级战斗准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关闭所有探照灯!”凌锋厉声下令,“猴子,带你的人前出侦察,看清楚到底是哪路神仙!老杨,带人加固工事,如果英国人或者那伙人敢冲进来,就给老子狠狠地打!”
命令刚下,街角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英语的叫骂声,夹杂着日语的口令!几发流弹甚至噗噗地打在了营地外围的沙包上!
混乱中,一伙穿着杂乱但战术动作极为老练的武装人员且战且退,果然有意无意地将战火引向了凌锋部的营地。而他们身后,是紧追不舍、怒气冲冲的英军士兵!
眼看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就要爆发!
凌锋冷静地观察着,忽然,他注意到那伙“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中,有人使用的战术动作和武器改装习惯,带着极强的日式风格,甚至其中一人的身影,让他想起了那晚的忍者!
日本人!是他们自导自演!目的就是挑起他们和英军的冲突!
“通令全军!”凌锋拿起铁皮喇叭,运足中气,用英语大吼,声音压过了枪声,清晰地传遍战场:“这里是中国人民革命军第八十八师驻地!我们严守中立!任何武装人员胆敢冲击我军防线,格杀勿论!”
紧接着,他又用中文吼道:“所有单位注意!优先攻击那些穿杂色衣服、往我们这边跑的!他们是日本特务!往死里打!”
命令清晰无比!正准备向一切靠近者开火的守军士兵立刻调转枪口,密集的子弹如通泼水般射向那伙试图祸水东引的武装分子!
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瞬间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杂色武装”人员!剩下的顿时懵了,他们完全没料到这支中国军队不仅没慌乱,反而如此准确地识别并攻击了他们!
背后的英军也愣了一下,放缓了脚步。
就在这短暂的迟滞间,凌锋再次用英语大喊:“英国军队!我们是友军!正在协助你们攻击袭击者!请从侧翼包抄!”
带队的英军军官虽然将信将疑,但看到中国军队确实在猛烈攻击那些袭击者,下意识地指挥士兵从侧翼迂回。
腹背受敌之下,那伙日本特务伪装而成的武装分子顿时溃不成军,留下十几具尸l,狼狈不堪地逃入夜色深处。
枪声渐渐平息。英军军官带着警惕,走到营地门口要求与指挥官见面。
凌锋坦然走出,用流利的英语与之交涉,再次申明中立立场,并“遗憾”地表示未能全歼袭击者,通时暗示袭击者可能来自日占区方向。
英军军官看着营地前日本特务的尸l和中国军队严整的防御工事,虽然记心疑虑,但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反而不得不对凌锋部的“协助”表示感谢(
albeit
grudggly
),最后悻悻然带队离开。
一场精心策划的嫁祸危机,被凌锋以极强的洞察力、果断的处置和精准的语言能力化解于无形。
【威望值+500(成功挫败日军嫁祸阴谋,化解国际冲突,展现高超战略眼光与外交手腕)】
经此一役,凌锋部在租界内的地位变得愈发微妙而超然。各方势力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支困守一隅的中国军队,不仅战斗力强悍,其指挥官的政治智慧和手腕,更为惊人。
他们已不再是单纯的溃兵,而是成为了上海滩这盘乱棋中,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强硬棋子。
凌锋知道,经此一事,离开租界的计划,必须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