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王建民死死按住他手臂。
他也是一愣,比赵胜利多了一丝冷静。他知道:林卫国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一定有诈!
台下的工人们彻底炸了:
“啥?把厂子交给外人管?”
“厂长咋了?魂给吓没了?”
“完了!天塌了!主心骨倒了!”
他们心中的神,财神爷,怎么就在省里人面前缴了械?
猜疑与流言如野火蔓延,全厂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会议结束。
李建国志得意满回了招待所。
赵胜利、王建民两只斗牛般的大公鸡撞进林卫国办公室,哐叽一声将门关上。
“林卫国!你说这话是想找死啊?你要真这么干的话,就等于让我们好不容易挣下的家业送人了。”赵胜利用手指指着他鼻尖。
“厂长,你得想想办法啊!不能这样看着我们企业完蛋你再这么搞我们就没指望了”二人神情悲愤异常。
对于二人指责式的质问,林卫国表情自若,并不慌张不安,反而走到门口轻轻反锁上了房门,当他背转身去时,满脸尽是阴狠沉静和利剑般的目光。
“老赵,老王,坐。”他给两人倒了茶。
“你们真以为,我怕了王宗德?”
赵胜利一愣:“那你是”
林卫国道,端起茶杯,嘴角染上森然的笑意:“王宗德这货啊,你跟他辩经没用,他是根子上就不带你。你越是反抗帽子越扣得大,手段越狠。”
“唯一的办法,是捧杀。”
他看着二人的半睡半醒的样子,又说:“他说他是标准科学,他还派了李建国这个专家。好!我退一步,请客官上台,我把权柄都交给他,让他好好表演一番,用你们那狗屁科学的章程去管工人、指挥生产!”
“我要让他们全厂的人都亲眼看看,是咱们的办法高明,还是检查组的办法高明。”
“这不是投降。”
林卫国放下茶杯,眼中寒光一闪,“这是挖坑,一个足够埋了王宗德和他所有心腹的大坑。现在,就等着李建国这条蛇自己往里跳。”
赵胜利和王建民听罢,心中如惊涛拍岸!两人对视一眼,尽是震撼
高!实在是高!
这哪里是认怂?分明是要把对手架在火上,等他们自己烤焦!
县招待所。
李建国正志得意满地向省城的王宗德副省长电话邀功。
语气满是轻蔑与不屑:“王副省长,您放心!都解决了!那个林卫国,外强中干,几句话就被我镇住!现在整个厂都归我了,他说要虚心学习呢!”
电话那头传来王宗德畅快的大笑:“好!建国,干得漂亮!”
李建国腰杆挺得更直,谄媚道:“您等着!不出一个月,我就把这个乌烟瘴气的破厂子,给您整成全省标准化样板!到时候,给您献份厚礼!”
他全不知晓,他和口中的厚礼,已成别人瓮中之鳖,网中之鱼。阴影,正悄然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