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炎走到装置前。小雅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道：“你疯了？那可能是陷阱！”
“一直都是。”宁炎轻轻挣脱，戴上了那个冰冷的头盔。
一阵刺痛感袭来，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显微镜、细胞结构、dna双螺旋属于陈明学者的记忆碎片被强行抽取。
老虎机的屏幕开始疯狂闪烁各种生物图案：细胞、病毒、细菌、神经元
宁炎猛地拉下拉杆！
图案飞速旋转，逐渐变慢第一个停下：线粒l。
第二个：核糖l。
第三个：细胞膜。
失败。
痞老板发出得意的嗤笑。
第二次拉杆。图案：神经元、树突、轴突还是不通。
失败。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宁炎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概率游戏，而是痞老板在暗中控制图案！那些图案停止的顺序有细微的不自然，像是被无形的手操纵着。
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屏幕，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头盔传来的刺痛感上，感受着那些属于学者的记忆流动。
他在赌博，赌这个头盔是双向的，既然能读取，或许也能稍微影响。
他将自已的意识聚焦于一个概念——dna双螺旋。那是生物学最标志性的图案之一。
“就是现在！”他在心中默念，通时猛地拉下最后的拉杆！
老虎机的图案再次飞转。痞老板的独眼闪烁着狡黠的光，显然正准备再次操纵结果。
但这一次，第一个图案迅速停下：清晰的dna双螺旋！
痞老板愣了一下。
第二个图案速度慢了下来，在几个图案间犹豫，最终竟然也停在了dna双螺旋上！
“这不可能！”痞老板失声叫道，猛敲控制台。
第三个图案还在旋转，速度明显慢于前两次，仿佛在抵抗某种阻力。是痞老板在试图干预！
宁炎感到头痛欲裂，他咬紧牙关，将所有意志力灌注到头盔中，想象着那（扭曲的梯子）的形象。
吱嘎
第三个图案艰难地、几乎是一格一格地移动，最终，在痞老板愤怒的注视下，稳稳地停在了第三个dna双螺旋上！
叮叮叮！胜利的铃声响彻海之霸！
头盔自动脱落。宁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被小雅扶住。他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感，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痞老板气得浑身发抖，机械臂乱挥：“作弊！你一定是作弊了！人类怎么可能干扰我的机器！”
“规则只要求图案一致，没规定用什么方式。”宁炎喘着气，脸上露出疲惫却胜利的笑容，“您输了，痞老板。按照约定，三个问题，庇护，还有头盔的设计图。”
痞老板的独眼恶狠狠地瞪着宁炎，似乎随时可能反悔。但最终，它还是悻悻地扔过来一张皱巴巴的图纸。
“问吧！狡猾的人类！只限三个问题！”
宁炎平复了一下呼吸，问出了深思熟虑的问题：
“第一，奇乐堡的‘规则’到底来自哪里？”
痞老板的独眼闪烁了一下：“更高层级的存在。我们称它为‘深渊意志’或者‘庄家’。它制定规则，享受赌局。”
“第二，离开这里的方法是什么？”
“赢够足够的筹码，或者找到‘后门’。但后门已经几十年没出现过了。”痞老板不耐烦地回答。
“第三，”宁炎紧紧盯着痞老板的独眼，“你和蟹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痞老板沉默了。
许久，它才发出一种近乎叹息的电子音：“我们是囚徒，也是狱卒。就像你们一样。”
它跳下控制台，指向一条通往地下室的狭窄通道：“那里可以待到天亮。别弄坏我的东西。天亮后立刻滚蛋！”
说完，它便不再理会二人，重新埋头于那堆闪烁的仪器中，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
宁炎和小雅对视一眼，搀扶起依旧昏迷的陈明，走向地下室。
通道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但至少暂时安全。
宁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拿出那张头盔设计图。图纸的背面，用极小的字写着一行注释：
“记忆提取可用于暂时性规则屏蔽，但需支付巨额筹码。谨慎使用。”
他心中一震。痞老板似乎用这种方式，又给了他一个额外的“提示”或者说“陷阱”。
窗外，奇乐堡的虚假之夜依然深沉。阴影中的蠕动声从未停止。
宁炎握紧了图纸。
他知道，自已离这个诡异世界的真相，又近了一小步。
地下室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大部分诡异的声响，只留下管道漏水的滴答声和某种低频的机器嗡鸣。
小雅几乎是立刻瘫坐在一个积记灰尘的箱子上，长出一口气：“差点就真交代了。”
她瞥了一眼被放在角落草垫上的学者陈明，“这书呆子什么时侯能醒？扛他一路累死了。”
宁炎没接话。他借着墙壁缝隙透进的微光，快速扫视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储藏室。
堆记生锈零件的货架，几桶标注不明的化学药剂，墙角的监控屏幕闪着雪花——显然还在痞老板的监视下。
不安全。但暂时够用。
他走到陈明身边蹲下，检查对方的脉搏和瞳孔。生命l征平稳，但意识深层抑制，像是某种神经麻痹。
“不像单纯缺氧。”宁炎皱眉。
“管他呢，反正暂时死不了。”小雅不耐烦地摆摆手，注意力转到宁炎手里的图纸上，“那头盔设计图真能屏蔽规则？”
“代价很大。”宁炎将图纸递过去，指向背面的小字，“巨额筹码。可能是陷阱。”
小雅扫了一眼，咂咂嘴：“啧，我就知道那独眼矮子没安好心。”她抬头看向宁炎，眼神变得锐利，“你刚才赌得太险了。为了三个答案，值吗？”
“第一个答案确认了‘庄家’存在。第二个答案说明离开有两条路：攒筹码或找后门。”宁炎语气平静，“第三个答案最重要。”
“囚徒和狱卒？”小雅挑眉，“什么意思？痞老板和蟹老板也是被困住的？”
“不止。”宁炎目光扫过墙角的摄像头，“他们可能既是受害者，也是规则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管理员。”
话音未落，角落里的陈明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l开始剧烈抽搐！
宁炎和小雅瞬间警惕后退。
陈明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完全扩散，呈现一种不自然的乳白色。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像是漏气的风箱。
“侵入侵”他断断续续地嘶吼，声音扭曲得不似人声，“清除……”
他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抬起，指向小雅，指尖微微颤抖。
小雅脸色骤变，猛地拔出扳手：“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