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验老到,意图悄无声息地攀上堡墙,割开戍卒的喉咙,先占领烽火台,不惊动一人。
黑影已蠕动到陡坡下方,即将踏上坡体时——
就在此刻!
“轰!轰!轰!”
燧堡墙头,一个接一个的巨大火盆被猛然点燃。
炽烈的火焰骤然腾起,越烧越旺,橘红的光焰如同愤怒的神祇之眼,瞬间将黑暗撕得粉碎。
也将坡下那群正准备攀爬的鞑子刺客,赤裸裸地暴露在强光之下。
突如其来的光明如同毒针,狠狠刺入他们的眼睛。
潜行者们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不少人眼睛流泪,甚至叫唤,心头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攫住。
“不好!快…快撤——!”百多米外,扎哈尔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破音的嘶吼喷薄而出。
可是,太迟了!
“听我号令,齐射——!”
秦大壮炸雷般的怒吼压过风声,响彻了夜空。
“按计划行事,两轮速射,射完蹲下,举盾——!”
“嘎吱、嘎吱”声响,等候多时的五十戍卒,张弓如满月,冰冷的箭镞直指坡下慌乱的羔羊。
边关戍卒,射术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本事!弯弓搭箭,引而不发,他们的手指稳如山岩。
随着令下,齐齐松手、抽箭。
“嗡——!”
弓弦震荡的闷响汇成一片。
下一刻,密集的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厉啸,如同汹涌的铁流,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南河堡戍卒配备的制式硬弓本就强劲,经鲁大匠改良更换弓片,省力,威力更是提升了两成。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筋骨碎裂的瘆人声响连绵不绝!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划破夜空。
第一波箭雨覆盖之下,最前面十多名鞑子瞬间被扎成了血肉模糊的刺猬,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紧随其后的刺客魂飞魄散,转身欲逃,第二波更疾更猛的箭雨已当头罩下。
眨眼间,三十名精心挑选的夜袭好手,横七竖八地倒毙在土坡之下,鲜血在月光下汩汩流淌,浸染冻土。
“嗷——,该死,还击!给我杀光这群汉狗。”
扎哈尔目睹自己最精锐的亲兵被当鸡仔般射杀,额头青筋暴跳如雷,眼珠瞬间血红。
他一把摘下背上的强弓,弓弦瞬间被拉至满月,箭簇指向堡墙火光。
身后百多女真骑兵亦是怒不可遏,同样暴怒弯弓。
密集的箭雨带着复仇的尖啸,狠狠射向堡墙!
“举盾——!”戍卒经验丰富,秦大壮的命令及时。
戍卒们闻令,瞬间消失在垛口之后,头顶响起一片“咄咄咄咄”的钝响。
鞑子的箭矢,要么深深钉入厚实的夯土堡墙,要么被戍卒们严丝合缝举起的包铁皮盾牌牢牢挡住。没有一根箭矢能威胁到墙后的身影。
“哈哈哈鞑子狗!”
“女真蠢猪,滚回你的猪圈啃泥巴去吧——!”
墙后,几个粗通女真话的戍卒放声狂笑,各种刻毒到极点的污言秽语、侮辱性绰号,如同刮骨的冰刀子,顺着风狠狠刮进扎哈尔的耳中!
“猪尾巴,狗杂碎。”
“长生天派你们这群废物来送死吗?”
“嗷——!!”扎哈尔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
这奇耻大辱如同烈火灼心!
什么第一勇士的骄傲在泼天的羞辱面前被碾得粉碎。
“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癫狂嘶吼,腰刀疯狂劈砍着空气,声音因暴怒而扭曲变形。
“进攻,给老子踏平这个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