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丸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生命!督战的流寇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纷纷倒下,步卒成片成片地倒下,身体被打得如同筛子,血肉模糊!不少吓疯的流寇炮兵四处狂奔,将混乱推向极致!
惨叫声、哀嚎声、马嘶声、自相践踏的混乱声响成一片,甚至短暂地压过了红夷巨炮的轰鸣!
“快!装填!快!下一轮!”
睢阳军炮哨军官的声音已经劈了叉。炮手们的手被滚烫的子铳灼伤起泡,却浑然不觉,只是疯狂地重复着开仓、退铳、装填、闭锁、拉绳的动作!将一波又一波致命的霰弹铁砂,泼洒向那片混乱的死亡区域!
硝烟弥漫的城墙上,流寇炮阵后方已然大乱。督战的军官被铅丸撕碎,指挥体系瞬间崩溃。
原本为红夷巨炮提供防护和弹药的步卒、辅兵,在霰弹风暴的反复洗礼下,如同被滚水浇灌的蚁群,惊恐万状地四散奔逃,哭爹喊娘,将原本还算严整的炮阵后方搅得一片狼藉。
红夷巨炮的装填速度,本就极其缓慢,此刻失去了后方有力的支援和协调,更是陷入了迟滞。
“废物!都是废物!”
马唯兴拔出鬼头大刀,疯狂地咆哮:“给老子稳住!稳住!炮!给老子继续轰!杀光他们!”
然而,睢阳军的佛郎机炮,依旧在硝烟的掩护下,如同不知疲倦的毒蜂,持续不断地发出沉闷而致命的嗡鸣。
一波又一波的霰弹铁砂,如同死神的梳子,一遍遍梳理着城外那片混乱的区域,将任何试图重新组织起来支援炮阵的努力,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佛郎机火炮,虽然可以发射散弹,可问题是,散弹太损伤炮管,在明朝的时候,铸造一根火炮,难度不亚于后世把卫星送上天。
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舍得让火炮发射散弹,就连虎蹲炮发射散弹,仅能使用一百次左右,就容易炸膛。
可问题是,陈明遇不怕,他的每一根炮管,充其量就是几百块钱,他如果不是怕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早就直接购买带着膛线的炮管了。
在陈明遇眼中,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是不是事。陈明遇其实高看了流寇,他们虽然有二十多门红夷大炮,可真正会玩炮的人不多,这是专业技术含量极高的工作,明军的炮兵,在流寇军中也不受待见。
罗田城城外,睢阳军的炮团终于完成了准备,六十门二百毫米重炮,开始喷射出火焰,硝烟蔽日,炮声隆隆。
红夷巨炮那毁天灭地的轰鸣,仅仅响了一声,便陷入了沉寂,在佛郎机速射炮连绵不绝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反击下,竟被硬生生地拖入了泥沼!
“轰轰轰”
随着两百毫米重型佛郎机火炮开火,罗田县城城墙,在佛郎机重型火炮恐怖的威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瞬间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砖石、泥土、木屑混合着流寇士兵的残肢断臂,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
形成一片高达数丈的、混合着猩红与土黄的死亡烟云,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撞在城头守军身上,许多人站立不稳,直接被震倒在地,耳鼻流血!
与红夷大炮不同,佛郎机火炮理论上每分钟可以发射八至十二枚炮弹,罗田县那残破的城墙,在承受了数十枚炮弹雷霆重击后,彻底崩塌!
“陈明遇陈明遇!”
孙可望发出一声凄厉如鬼嚎的诅咒,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几乎栽倒。
亲兵死死架住他,拖着他,如同拖着一具行尸走肉,狼狈不堪地消失在罗田县城。
陈明遇按刀立于旗下,他看着修罗场般的景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停止炮击,传令,清点缴获。降者不杀。顽抗者——尽屠!”
徐州军将士一枪未放,一箭未发,取得了辉煌的大胜,陈明遇看着罗田县彻底投降,陈明遇道:“传令徐州军打扫战场,我们迅速前往麻城!”
陈明遇可看不上罗田县这些残羹,他要前往麻城吃肉。
睢阳军将士接到陈明遇的命令,迅速离开罗田县,把这座拥有一两万名流寇俘虏的县城,直接扔给了徐州军。
刘世昌望着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俘虏,还有二十多门红夷大炮,还有两三万大军的粮草,不得不感叹:“选择大于努力!”
徐州军想要取得这样的大胜,不付出几千人的伤亡,肯定是啃不下这座城,然而,他们跟着睢阳军,就可以吃现成的。
马爌的大声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打扫战场,我们要去麻城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