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副总兵马爌,率领本部兵马紧随睢阳军,等他们来到邵伯湖湖畔的时候,战斗早已结束,睢阳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三四千名俘虏,被用腰带或破布条捆绑着手,串成一大串。
马爌看着这一幕,发现他的军队与睢阳军越拉越远:“兄弟加快速度,要不然,咱们连汤都喝不上!”
然而,离开绍伯湖行出不过二十余里,睢阳军行军方向突然转变,六合在西南方,而睢阳军居然直接前往正西方向。
这可不是卢督师约定的六合!
马爌心头猛地一跳。他勒住缰绳,惊疑不定地望向陈明遇那杆在风中猎猎翻卷的睚眦帅旗。
帅旗之下,陈明遇玄甲玄马的身影如同铁铸,没有丝毫犹疑,引领着整个大军洪流,坚定不移地朝着西方涌去!
“怎么回事?”
马爌忍不住策马追上陈明遇中军:“陈帅,方向错了!六合在西南,我们这是这是往西!卢督师的军令”
“马总兵!”
陈明遇淡淡地笑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军令有所不受?”
马爌大急道:“陈大帅!这可是卢督师亲口下的军令!白纸黑字!目标邵伯湖,三日后六合会师!违抗军令,形同谋逆啊大帅!高起潜那老阉狗正愁找不到把柄!我们”
“高起潜?”
陈明遇不以为然地笑道:“我的把柄,他抓的还少吗?”
陈明遇非常清楚,张献忠并没有进攻扬州,也没有进攻南京,无论对扬州,还是对南京,他都是虚晃一枪,他经过英山、霍县会师于麻城,江南虽然富,可事实上,正是因为太富,他虽然可以抢到粮食,抢到金银,却无法抢到他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精良的战马,还有精良的甲胄。
别看张献忠的人马突然十数万人,可事实上,这十数万人非但没有增长张献忠的战斗力,反而让他麾下的战斗力迅速下滑。
陈明遇淡淡地道:“马帅,想不想玩一把大的?”
“大的?”
“对!”
陈明遇道:“我判断,张献忠必然想逃回河南,逃回他的陕西老家,所以,他最有可能,前往这里麻城!”
马爌道:“这”
陈明遇没有跟马爌解释什么,他高喝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目标麻城!有敢妄议军令,惑乱军心者斩!”
马爌浑身一僵。
陈明遇中军帅旗猛地向前一指!行进的速度陡然加快!沉默的黑色铁流,带着一种一往无前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野马,朝着与卢督师军令背道而驰的西方,朝着那片未知的麻城方向,汹涌而去!
只留下官道上深深的辙印和马蹄坑。
刘世昌跟上来:“马帅,我们”
“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