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夫人,十二万七千九百五十两!”
汤雨棠对天香阁太熟悉了,同时,她本人也是天香阁的常客,也是天香阁的贵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天香阁居然会如此赚钱。
汤雨棠急忙翻到天香阁的账本,上个月销售额共计十三万三千九百六十两,盈利居然高达十二万七千九百五十两,问题的关键是,她上个月从天香阁购买了价值三万六千余两银子的西洋香露,一个人占了天香阁营业额的将近三分之一。
王微接着汇报道:“马牧所现有工坊十七座,工匠一千八百余人,工人四千百余人,可月产火炮三十八门,火铳一千六百余支,铠甲一千两百副、长枪三千七百余柄,腰刀一千六百余支,产出未向外出售,上个月净亏损折银四万三千七百两。”
“木兰所,营造工坊十六座,工匠三百二十人,工役两万两千余人,专司营造砖瓦、除供应睢阳军新造军属宅外,亦承接少量外单。上月盈余二百两。”
王微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汤雨棠心中激起越来越大的涟漪!
她翻动账册的手指越来越快,原本平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她的心里如同翻涌起惊涛骇浪!
济世堂?
天香阁?
马牧所?
木兰所?
卢场所?
这些名字她当然知道!可问题是,她不知道的是,陈明遇居然拥有大大小小六七十座工坊。
而且,陈明遇居然还有煤矿
王微示意身后的翠儿,又捧上一个描金红漆的木匣。匣盖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大红洒金的礼单。
“还有昨日大婚,宾客所赠贺仪礼单,也请姐姐一并过目!”
王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宾客名录、礼金数目、贵重物品清单,皆已造册登记。”
汤雨棠手指翻飞,一张张礼单在她眼前掠过:“京城王公公,贺仪归德府良田七万亩,五银六千两,玉如意一对!归德府袁府贺仪良田八百亩,黄金六百两,耕牛六十头河南巡抚衙门:贺仪白银八百两,玉如意一对睢阳卫指挥同知叶慎行,白银一千两,苏绣屏风一架归德府叶家、大同巡抚叶延桂三进大宅一套,白银一千两,良朐十六匹睢阳卫指挥同知刘焕:白银一千两,良驹十匹归德府知府高宏图高大人”
礼单上的数字,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汤雨棠的眼球!
动辄数千、上万,甚至数万两白银!这哪里是贺仪?分明是赤裸裸的投献!是地方官员、豪商巨贾对这位新晋宣武军总兵、豫东实际掌控者,最直白的效忠和巴结!
一张张礼单翻过,汤雨棠捏着纸张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猛地合上礼单册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江倒海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荒谬感!
她需要确认!需要看到最终的数目!
她不再看王微,目光死死盯在手中那本沉甸甸的产业总册上,手指飞快地翻到最后的汇总页!
目光扫过一行行墨字:大婚贺仪总计:白银十八万七千六百两!金器、玉器、珠宝、绸缎、名马、古玩折价约十五万两,合计四十三万七千六百两!
这还不算王承恩送的七万余亩良田。
汤雨棠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旁边那叠礼单上,王微适时递上另一张汇总单:
最后一行,是王微娟秀的字迹,清晰标注:府中现存现银、金锭、珠宝古玩(不计产业本金及商队流动资财),折价约白银一百二十万两。
产业累计六十三万,贺仪四十三万,府库现银一百二十万!三者相加一个庞大到令人眩晕的数字,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撞在汤雨棠的脑海深处,二百二十六万七千六百两白银!
这还不算那些无法估价的七万亩良田、兴建的牧场、五万余名战俘,八万七千余军户、匠户、商队本身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