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甚至还没来得及往外看一眼,马车陡然被大力扯拽了一个弧度,险些倾翻在地。
含香一个重心不稳磕在马车车壁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含香!含香!”
文姝心一下子沉到了底,这条路上少有人来,能这么迅速的踩好地点赶来截杀,说明对方一直都在暗中监视。
从文府到白鹤酒楼,还是从白鹤酒楼出来的时候?
外头的争斗声小了很多,马车外有人粗着嗓子喊了一声,“郡主,还不赶紧下来?”
文姝心一沉,喃喃道:“郡主?姜献仪?”
外头紧接着又有人戏谑,带着不怀好意的腔调:“娇滴滴的小娘子都快吓哭了吧?腿软着还怎么下来?”
话音落,围在马车旁的十几个男子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嘭”的一声,手掌与头盖骨猛地一接触,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众人笑声嘎然而止。
是龙虎寨大当家狠狠拍了那起哄山匪的脑袋,沉声道:“瞎说什么?你没娘没妹子是吧?昂?赶紧去把人请下来——”
文姝是被两个男人拽下马车的,看衣着装束还是上次在城外刺杀文焘的那批人,没想到他们前次刺杀损失惨重,这次还能卷土重来。
是她大意了。
“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郡主”
挨了打的山匪怨气横生,朝文姝嚷嚷,“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看你这一身绫罗绸缎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宫里头出来的人!”
“就是就是,咱们可是亲眼看见姓宋那小子将你亲自送出来的!”
“你不是郡主还能是谁?”
看见裴令均亲自送她出来的?
文姝扯了扯唇角,想笑。
末了力气用光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就算再来一世,裴令均也都会为了保护姜献仪而毫不犹豫舍弃她。
文姝还未辩驳,话头便被另一个山匪接了,那山匪犹犹豫豫道:“你们不觉得她长得有点像城外劫杀那次,跟在文焘身边的小女娘么?”
平地起惊雷。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锁在文姝脸上,半晌终于有人幽幽接话道:“她是文焘的女儿,她根本不是郡主!”
“完了,大当家,咱们劫错人了!”
“就算劫不成郡主,劫个文府娘子让文焘那老贼着着急,再送来一大笔赎金,也不亏了!”
彼时,白鹤酒楼。
裴令均拧着眉心上楼,姜献仪已经在皇家护卫的护送下离开酒楼了。
厢房内是肉眼可见的低气压,崔培立在角落里不敢说话,心里疯狂祈求一个人赶紧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仿若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紧接着木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咔嚓一下停在厢房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打破屋内的沉闷。
崔培忙不迭的上前开门,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