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见到的那些人,不是正经杀手,像是从赣州附近过来的,兵器也是私人铸造,你让城外那两个人循着这条线索去查,尽快查出来。”
崔培立马应了声,他们骁龙卫常年干些没人敢做的脏事,杀人放火抄家,打探个消息而已,自然不在话下。
正要出门传递消息,走到半路脚步一顿,崔培又转过身来,张口道:“老大,城外虽然没消息,但暨京来消息了。”
裴令均瞳仁一缩,目光冷锐的射过去,声音霎时冷下来,“什么消息?”
崔培咽了口口水,道:“绥安郡主离京了,据说是南下了”
这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
纵然心底再不情愿,但裴令均怎么说也是救了她一命、救了她父亲一命的人,周韵听说裴令均醒来的消息,立即勒令文姝前去探望。
主仆二人魂不守舍的晃荡到裴令均所在的偏院外头,猛然想起二人都是空手来的。
于是迫不得已,只能让含香回去拿点东西,什么都行。
崔培不在,院里的屋子只有一间亮着,文姝敲敲门,扬声喊了声:“表哥,你在吗?”
裴令均正在换药,闻言下意识就要穿衣系衣带,忽而系衣带的手一顿,不只是想到什么,又面不改色从善如流解开,裸漏着上身,连伤口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进来!”
文姝依言进去,心头已经想好了一箩筐寒暄感激的话,不管裴令均怎么想,反正她的姿态摆在这了。
唇角微张,文姝正要说话,岂料屏风后头的青年衣衫不整,上身露着,腰带松垮系着腰身上,将精壮的腰腹没入在衣衫下,肩臂上肌肉明显,正侧身对着她上药。
裴令均乌发半束在脑后,剩下的一部分分散在两侧的肩头,而他的背上,正有一道小臂长的狰狞刀疤!
文姝话卡在喉头,震惊的看着裴令均,在触及到他的视线之后,才猛地一扭头撇过视线,脸上后知后觉的烧红起来。
“你、你怎么不穿衣裳?”
文姝干巴巴的质问一句,红着脸看向一旁,她是真没想到裴令均居然这么不要脸。
寂静的空间内有人嗤笑一声,声调上扬一字一句道:“表妹,受了伤就要换药,这时候你难道还要要求我衣冠楚楚像齐郎君那样?”
文姝一噎,转瞬反驳道:“你也可以等上完药再叫我进去”
青年哼笑一声,“我怕我迟迟不叫表妹进来,依表妹这脾气,往后再不来看我了怎么办?”
他话里带着笑意,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勾引与招惹。
文姝深吸一口气,平静扭头与他对视,声音堪称冷漠:“表哥误会了,我与表哥还未相熟到这种程度,表哥如此浪荡不羁,难道不怕有朝一日有人言说你勾引文府小姐,被扫地出门?”
她眼神里带着挑衅,似乎是联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脸上的表情都生动起来。
裴令均捏着药瓶,道:“原来我在表妹眼里是这样的人,”他遗憾道:“那不若表妹猜一猜,我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青年墨黑色的眼珠看着她,语气格外认真。
两厢僵持之际,院内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正是含香去而复返。
门扉没合严,一缕昏黄的灯光从中泄出来。
文姝一下子紧张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在含香进门之前,一道冷锐的声音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动作。
“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