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姝双手环过他脊背,嗓音颤抖的不像话,“为什么”
当然不是心存期待,文姝只是不清楚裴令均为何以身犯险?他不是还要查文家么?犯得着舍命相救?
“咳”
刀锋砍在背上,疼痛后知后觉的蔓延到整个脊背,裴令均满口的血,苍白的唇色衬得那血更加鲜艳。
血珠滚落到文姝的素色衣衫上,肩头衣衫上像是绣了一朵朵格外鲜艳妖娆的花。
文姝耳边清晰听见他说话:“只要阿姝表妹无恙,受点伤算什么?”
“!!”
耳内充了血,风声好似就停止在这一刻,周围充斥的刀剑声呵斥声通通不见,文姝半蹲在地上,身子撑着脱力的裴令均。
她说不出来这一刻是什么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动静慢下来,刺客和文府护卫的尸体躺了一地,来刺杀的刺客不知道是全都死了,还是逃了。
文姝僵硬的扶着裴令均,脸扭向一侧,扬声喊附近的护卫来搭把手。
场面一度混乱,好在齐平治带人收整了现场,文焘除了受到惊吓,并无外伤。
齐平治吩咐手下人搬尸的搬尸,包扎的包扎,直到场面终于可控才看向文焘。
两个幕后的黑手遥遥一望,再看地上已经脱力昏迷过去的宋元卓,各自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
那夜潜入官署府衙盗取密信之人,根本不是宋元卓。
相反,宋元卓还在这次故意引出背后之人的行动中负伤,甚至昏迷不醒!
窗外的景色是朦胧的,意识渐渐恢复之后,裴令均先是看见一顶青云色的帐顶,紧接着目光往下游移,瞧见趴在床边的文姝。
喉咙里满是铁锈似的血腥味,裴令均忍着不适,侧首垂眸看着伏在榻边熟睡的女子。
半张脸压在舒适柔软的床单上,枕着半截小臂,脸微微偏向一侧,正安静的睡着。
从裴令均的角度,只能看见这姑娘清秀的眉,她那对浅褐色的眼睛闭着,不见往日灵动,挺翘的鼻梁下双唇微张,唇色嫣然,唇形饱满。
意识到自己再看什么,裴令均吸了口气别开视线。
目光下意识落在她后颈上,修长白皙的后颈因为俯趴的姿势,显出一段优柔的弧度,全都收束在衣领之中。
四下无人,裴令均用另一只手小心触碰她脸颊,接触的瞬间只觉得碰到了一块温滑的羊脂玉,那手感竟是他从未接触过的细腻。
他眼睛微微睁大,耳尖发红,才别过头,只听“唔”一声。
文姝辗转醒来,见裴令均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立马腾的一下站起来,神情激动到语无伦次。
“——表哥!你!你醒了?!”
裴令均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病态,但比前日他浑身是血的被抬进府时,已经好太多了。
文姝忙不迭的出门喊人,不一会府上的郎中和药童提着药箱进来,屋内还有闻言赶来的崔培和老太君遣人过来的嬷嬷。
文姝被人挤到了后头,努力通过人群缝隙往里看去。
“烧退了,伤口也没发炎,只需按时涂药,伤口在恢复之前不要碰水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头的天色暗下来,文姝一直待在偏院没走,将熬好的汤药吹凉喂到他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