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深知裴令均是什么来历,一面想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谁料身姿挺拔的青年突然开口。
“在下正是锦州宋嘉瑞之子宋元卓,表叔该不会是不记得我了吧?”
这话炸在每个人的耳边,不仅是文姝,在场所有人都狠狠愣了一下。
文溪眼神一狠,手指头隔空点在裴令均身上,活像是抽风了,“你胡说什么——”
“文溪,不得无礼!”
文焘不愧是做官做了许多年的人,一眼就瞧出裴令均绝非池中之物,只可惜,他猜得出裴令均富贵出身,却万万没想到不久之后的将来,裴令均会亲手查封文家,问罪阖府!
短短几瞬,各人的脸上像是弄翻了的染缸,各有各的精彩。
唯独文姝咬紧了牙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此番话裴令均在前世就说过。
言说他是锦州宋嘉瑞之子,他们文家老太君的侄孙,堂而皇之的入住文府,把文家的事查了个底朝天。
而今重来一遭——
嗡嗡嗡
耳鸣声渐起,她恍惚想着为何做了这么多努力,却还是没避开前世的因果。
“文姝!”
齐成轩短促的唤了一声,文姝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他。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那是因为撞破了一场误会后想要和气收尾的笑意,“既然是住在锦州的远亲,为何不往家里说一声?平白闹出这样的误会?”
文姝张张口,哑口无言。
齐成轩扫过她左脸,又紧接着错开,“文伯伯也是担心你”
诸多被冤枉的委屈,在一句担心中只能默默和血吞下。
文姝眼睫一颤,笑说:“是我考虑不周”
“非也。”
话头被人打断,裴令均无视齐成轩那和稀泥的态度,强硬道:“是我不让表妹往文府递话的。”
他撸起胳膊,几道青紫交错的摩擦伤痕暴露出来,“是我南下的路上遇到山匪,死里逃生之后来到安阳,不想老太君担心才决意现在药庄养伤,待时机成熟再行相认。”
“只是没想到——”话锋一转,裴令均那容不得半点错处的锋利眼神也扎在文溪身上,话音冷飕飕的凉,“文大姑娘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铁了心的要污蔑四娘子,真叫我开眼。”
文焘和齐成轩之所以前后来药庄上“捉奸”,就是因为文溪从中挑唆递话。
这一切,都是文溪一手造成的。
文姝眉心狠狠一跳。
如若今日没有裴令均,或者换一个人来,在对方和稀泥的态度中,她或许会低头,承认莫须有的错处。
“还请文大姑娘给个解释。”
青年说话时,黑黝黝的眼珠盯着文溪,神情不容置喙。经年官场与刑狱的历练让他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迫人的锐利锋芒不是文溪一个后宅女子可以承受的,连文焘这个安阳知府都不占优势。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