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苏沉香震惊地又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中书省主事,负责接收各地传上来的奏章的,怎么会运送粮草?这不是扯淡吗?
“和卿,这恐怕又是哪个富家公子的恶作剧,快把这张纸扔掉吧!”苏沉香转头看苏和卿,却见她沉默着。
这沉默让苏沉香心中浮现不安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苏和卿发沉的声音:“姐姐,这恐怕不是恶作剧。”
苏和卿垂眸盯着纸上的字——
是她熟悉的笔迹,上一世她与这笔迹的主人信件来往,这一世她借着这笔迹让柳嘉文挨了板子滚回家中。
这信,是柳媛媛送来的。
这就不奇怪了,柳大人是中书令、父亲的上司,本就有调动父亲官职的权限,想要父亲去办运送粮草的事情不算很难。
加上她不仅得罪过柳嘉文,还冲撞过柳大人,他若是个心眼小的,对父亲动手也极有可能。
若是柳家真能做成这件事情,边关无粮草,陛下必然震怒,父亲掉脑袋事小,恐怕她们苏家遭到的可是灭族之灾。
苏沉香此时已经慌了起来,但苏和卿只是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安慰她:
“姐姐不用过于担心。陛下的任务还未发派下来,还不知柳媛媛听到的这个消息是否为真,没必要杞人忧天。”
苏和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快回去吧,今日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苏沉香却不愿意走,她着实被信中的内容吓到了,赖在苏和卿屋中不肯离开。
苏和卿干脆让小冬又铺了一床被子,两人睡在一张床上。
烛火全都被吹灭,苏和卿安静地躺着,听到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翻身的声音,紧接着姐姐带着鼻音的声音:
“和卿,京城中一点都不好。父亲看似是升任,在这里小心翼翼却还要面临掉脑袋的风险。还不如我们一家在紫阳郡的时候自在。”
是啊,苏和卿在心中附和,这里是权利集中之处,全是尔虞我诈钩心斗角,一点意思都没有。
“和卿,我想回紫阳郡了”
苏和卿知道姐姐说这话是真的觉得害怕,从前父亲是紫阳郡最高的官,加上他把紫阳郡治理得很好,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她与姐姐从小过的就是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黑暗面。
所以她也转过身去对面,拉住姐姐的手安慰她:“我猜你肯定舍不得,毕竟上官公子可还在京城呢,你忍心丢下他离开吗?”
苏沉香果然被她这句话逗乐,嘴角挂上了温柔的笑意。
“嗯,我离开的话他估计会伤心吧。”
“就是呀!所以我们就待在这里。”
苏和卿感觉姐姐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于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我们都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但是总有很多人把我们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她的声音变冷,在黑暗中显得十分坚决,“那不如就真做那颗最硬的钉子——扎穿妄想,刺破贪婪,让所有上赶着找不痛快的人,铩羽而归!”
“别怕。既然消息先到了我们手里,那么该流血流泪、甚至掉脑袋的就绝不会是我们。”
“睡吧,明日我先去找谢依然了解一下从京城到边关要走的路,做好完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