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卿真的怀疑沈砚白受的伤影响到了他的脑子。
虽然她作为大夫知道背上的伤口和脑子没关系,但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找不到沈砚白近来种种反常原因的解释。
算了,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来搞清楚她心中的问题的。
苏和卿无法揣测沈砚白的心思,干脆直接坐在沈砚白的对面,给新的两个茶杯重新倒上茶摆在沈砚白面前,说话单刀直入:
“沈先生,你为何明知郡主是害我和谢依然的主使,为何还要让大理寺放了她?”
沈砚白喝茶的动作一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上的纹路,半晌才回答:
“此事证据并不明确指向于她,再加上她是郡主,大理寺必然无法羁押。”
“不,不是大理寺无法羁押,是你下令放了她。沈砚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那日我在你窗前听得清楚,城门的守卫是拿到郡主的令牌才开的城门,这才将那帮土匪放进来了,这是你我皆知的事实,不是吗?”
“那你想必也听到的,郡主说她开门放进来的是她从城外买的奴仆。”
“漏洞百出的谎言!京城里的奴仆还不够郡主买的吗?而且就算是要买,也该是人牙子将那些奴仆带到京城调教好以后再卖出,何须郡主亲自派人去城外买?”
“她只是想自己调教。”
“沈砚白!”苏和卿被他明显的包庇气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将茶杯中的水都震了出来,“你是打定主意不追究了吗?即使这次事件的受害人不止有我,还有谢大将军的独女谢依然,你也不打算追究?”
“谢依然?”沈砚白皱眉,“她受了什么伤害?”
“据我所知,那日是她把李大人给事后李大人也负责去她家中提亲了。我母家李家同样为勋爵世家,谢依然嫁给李大人不算低嫁,属于门当户对的好姻缘,有何问题?”
“只要门当户对沈先生就觉得是好?”
“当然。”
“但是谢依然原本有喜欢的人,这门婚事让她和一个之前完全不认识的男人此后就要绑定在一起了,这也好吗?”
沈砚白听到苏和卿这话顿了顿,又在无意识地转着他的尾戒,但他说出的话并没有停顿:
“婚姻本来就是利益的集成与交换,她既然已经得到了好的婚姻,那就不该再强求感情。”
苏和卿沉默了下来。
她愿意接受姐姐的提议和沈砚白好好谈谈,是因为从这一世的接触,她觉得沈砚白和她听说过的那个人不一样。
但是经过今日的谈话,前世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沈朗姿娶她的那个“大哥”,和眼前的沈砚白慢慢重合起来。
苏和卿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前世和今生,除了她这个重生的人之外,剩下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沈砚白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就是这样想的。
苏家与沈家天差地别,这样的婚姻给沈家带不去任何利益,所以沈砚白不同意她的婚事,致使她上辈子无论如何都只能是沈家的小妾。
谢依然的婚事与她恰恰相反,正因为家室相当,所以即使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也能貌合神离地过到一起。
沈砚白自始至终是这样一个毫无感情、利益在上的人,所以他即使知道郡主的害人之心,也会因为利益而直白地忽视。
苏和卿把最后一杯白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沈先生既然这样讲,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砚白见她要离开,跟着起身,站在她身后,微微蹙眉。
“我难道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