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那一声充满恐惧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勘探艇仓皇逃离那片水域后,我才从那种被宏大悲鸣贯穿的震荡中缓缓平复。
回到指挥部,我将自己的经历和幻觉作了详细汇报。
接着我为我自己做了全面的生理指标检查。
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但是脑电图有点问题。
在我描述幻觉时,脑电图出现了一段短暂而强烈的θ波异常峰值。
刘秉正也注意到了这点。
他给众人介绍道:“θ波通常与深度记忆的提取和极度专注的冥想状态有关。”
雅晴担忧问道:“是不是说明谢太医的神经系统出现了问题?”
我摇摇头:“我一切正常。”
刘秉正又问道:“谢天,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的大脑在受到某种特定频率的次声波刺激后,潜意识深处被动解码出了信息?”
他的推测,让我背脊窜上一股寒意。
我腰间的伤口,至今还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刘教授似乎是在暗示我和这江底的ua怪物有关系。
调查工作并未因此停滞,反而因为初步的接触和发现,进入了更加紧张的阶段。
巫峡的空气,湿冷得能拧出水来。
江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
我腰间的伤口,悸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痛感也愈发清晰。
它仿佛在与江底深处的某个存在遥相呼应。
两天后,叶丽娟的最终测绘图终于成形。
当高精度的三维声呐图像投射在指挥部中央的投影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之前模糊的轮廓已经变得无比清晰:在江底下方约六十米处,一头庞然巨物静静地蛰伏着。
“这不是赑屃么?”封四九惊叹道。
“赑屃是什么?”雅晴问道。
“听说过龙生九子吗?赑屃就是其中一个儿子,长得像只大神龟,天生力气大,有一个爱好,爱驮石碑。很多古老的寺庙里会看到大石碑,石碑下面有个像乌龟的动物,就是赑屃。”
图像中,巨大的龟甲如同一座小山,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絮状物质。
可能就是那种神秘的青苔。陈为民管它叫玄水苔。
怪物的头颅微微昂起,呈现出威严的龙形轮廓,四肢粗壮有力,深深地陷入江底的淤泥之中。
很快,我的目光被缠绕在它身上的东西吸引。
数条比水桶还粗的巨型锁链,如同黑色的巨蟒,将它庞大的身躯与江底基岩死死地捆绑在一起。
有的锁链深陷在淤泥之下,不知其终点。
有的则像是直接从山根中生长出来,与岩石融为一体。
锁链表面在声呐探测下呈现出极高的金属密度,显示出其非凡的材质。
指挥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为民扶着桌子,喃喃自语,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震撼与狂喜:“活的它真的是活的!跨越了数千年的时光,一个真实存在的传说级ua!”
刘教授也惊叹道:“这铁链!怎么来的?谁用铁链拴住了赑屃?这铁链!这规模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为!是谁?在什么时代?用什么方法能把这样的巨兽锁在江底?!”
他的问题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这景象已经超出了历史的常识,逼近了神话的领域。
相柳是真的。
赑屃也是真的?
短暂的震惊过后,刘教授果断下达了指令。
他要求陈为民指挥从海军借调的“海蛟号”深水作业潜水器,尝试靠近巨兽。
在不惊动它的前提下,获取一段锁链的样本。
任务的难度超乎想象。
越靠近巨兽,水下的暗流就越发混乱。
潜水器顶部的探照灯光柱,在无数漂浮的玄水苔干扰下,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能见度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