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星芒咖啡的合作,从第二天正式开始。
李建国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店里,帮着小雅整理外卖订单,熟悉各种咖啡的特性——哪些需要保持高温,哪些不能剧烈晃动,哪些客户有特殊要求(比如少冰、多加糖)。
老板姓张,是个对品质要求极严的人,时不时过来盯着,看到李建国笨手笨脚地学习,嘴角总是撇着,显然不怎么看好。
第一单是送到三公里外的“环球金融中心”,一杯手冲蓝山咖啡。张老板亲自盯着小雅做好,然后用防震泡沫仔细包好,递给李建国:“这杯咖啡一千二,你要是洒了或者超时十分钟以上,就自己赔。”
李建国心里一紧,一千二?抵得上他两天的收入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接过来:“放心吧张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他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进特制的保温箱,跨上电动车。
环球金融中心在市中心,这个点正是堵车高峰,导航显示最少需要二十五分钟。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能量悄然运转。他没有直接往主干道冲,而是拐进了旁边的老街区。
老街区的路很窄,两旁是斑驳的老房子,行人不多。他把速度提到极致,电动车的轮子几乎离地,像一阵风一样穿梭在巷弄里。遇到狭窄的拐角,他甚至能借助惯性,让车身微微倾斜,擦着墙壁滑过去。
短短十分钟,他就冲出了老街区,到了环球金融中心楼下。
进了大厦,他没等电梯,直接从消防通道往上冲。目标是38楼。
他的身影在楼梯间一闪而过,一步跨四级台阶,呼吸平稳,丝毫不见吃力。监控摄像头只能拍到一道模糊的蓝色影子,根本看不清人形。
38楼,他只用了一分半钟。
当他敲响客户办公室的门时,距离出餐时间才过了十五分钟。
客户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看到他递过来的咖啡,惊讶地张大了嘴:“我的天!这是我在江城点过最快的咖啡!”他打开包装,看到完好无损、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竖起了大拇指,“完美!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建国笑了笑,用蹩脚的英语说:“秘密。”
老外哈哈大笑,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小费。
回到咖啡店,李建国把签收单和小费递给张老板。张老板看着单子上的时间,又看了看那张小费(美元),眼神里的怀疑少了几分。
“算你运气好。”他嘴硬道,却没再说赔钱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李建国用一次又一次的“奇迹”刷新着咖啡店上下的认知。
有一次,一份送到郊区会展中心的订单,距离十公里,客户要求二十分钟内送到,因为要招待重要客人。张老板觉得不可能,劝客户取消,客户却坚持要送。李建国接了单,靠着穿梭小路和惊人的爆发力,竟然在十九分五十秒赶到了,咖啡还冒着热气。客户当场给张老板打了电话,说要给咖啡店充一万块的会员。
还有一次,遇到突发状况——一辆洒水车突然变道,差点撞到他,他情急之下,连人带车跳上了路边的台阶,稳稳地停在人行道上,保温箱里的咖啡一滴没洒。旁边的路人都看呆了,还以为在拍电影。
三天试用期结束,张老板把李建国叫到办公室。
“这三天的数据,你自己看吧。”张老板把一张报表推到他面前。
报表上显示,这三天,星芒咖啡的外卖订单量增长了30%,客户投诉率降为零,好评率100%,甚至有不少客户在备注里点名要“那个速度最快的蓝衣服骑手”配送。
“你想要什么条件?”张老板靠在椅背上,语气缓和了不少。
李建国定了定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第一,我专门负责咱们店的外卖配送,不再接其他平台的散单;第二,配送费按订单金额的10%算,最低不低于8块,最高不超过20块;第三,我需要一个专门的保温箱和电动车补贴,毕竟电动车损耗快;第四,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咖啡损坏或超时,我全额赔偿。”
他算过,星芒咖啡平均每单的金额在100-300块之间,10%的配送费就是10-30块,比平台抽成后他拿到的多不少。而且订单量稳定,他不用再为抢单发愁。
张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可以。保温箱店里给你买最好的,电动车补贴每月500块。但是,你得保证随叫随到,每天的配送时间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不能无故旷工。”
“没问题!”李建国连忙答应。
“还有,”张老板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的,但注意分寸,别惹麻烦。真要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对你对店都没好处。”
李建国心里一暖,张老板虽然看起来严厉,其实还挺关心人的。“我明白,谢谢您提醒。”
“行了,出去干活吧。”张老板挥了挥手。
走出办公室,小雅凑了过来,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恭喜你啊,李师傅!我就知道你能行!”
“多亏了你帮忙说话。”李建国接过牛奶,心里暖暖的。
“跟我客气啥,”小雅笑着说,“以后咱们就是同事啦!对了,你这速度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是不是以前练过短跑?”
李建国挠了挠头,编了个瞎话:“嗯……小时候在农村追兔子练出来的,跑习惯了。”
小雅被他逗笑了:“追兔子能追这么快?那兔子得多倒霉啊。”
和星芒咖啡的合作步入正轨,李建国的收入稳定了不少,平均每天能挣到六百多,好的时候甚至能过千。他租了个两居室的房子,把李明浩从张阿姨家接了回来。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李明浩有了自己的小房间,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在客厅里摆弄他的变形金刚,等着爸爸下班。
李建国每天早上送儿子去幼儿园,然后去咖啡店上班,晚上接儿子回家,做晚饭,辅导他认字。虽然累,但心里踏实。
他开始有了些积蓄,虽然离千万债务还很远,但他不再是那个连饭钱都发愁的落魄汉了。
有一天,他去幼儿园接李明浩,正好遇到了王秀兰的妈妈,也就是浩浩的外婆。
老太太看到他,眼圈一下子红了,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得知他现在送咖啡,还租了房子,叹了口气:“建国啊,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秀兰那孩子就是嘴硬心软,她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你和浩浩。”
李建国的心猛地一跳:“秀兰……她还好吗?”
“好啥呀,”老太太抹了把眼泪,“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超市上班,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上次浩浩生病,她半夜抱着孩子去医院,回来哭了半宿……”
李建国的心疼得像被针扎一样。他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塞给老太太:“妈,这点钱您拿着,给秀兰买点补品,让她别太累了。”
老太太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叹了口气:“建国,好好干,争取早点把秀兰娘俩接回来。”
李建国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要挣更多的钱,不仅要还清债务,还要让王秀兰和李明浩过上好日子。
他看着幼儿园里儿子嬉笑的身影,又摸了摸后颈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那道劈开他人生的闪电,不仅给了他速度,更给了他重新站起来的勇气。他要让这道闪电,照亮他逆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