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震惊地后退两步,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女人越来越肆意地和沈墨白吻在一起。
吻到动情之处,那女人风情万种地一勾沈墨白的脖子,拉开车门和他一起进了后排……
曾经在她眼里光风霁月、斯文雅正的沈墨白;
温柔体贴的沈墨白;
绅士又尊重她的沈墨白;
完美无缺的沈墨白;
她想要与之厮守终生的沈墨白,就这样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另外一个女人玩起了车震……
过了许久两个人才从车子里出来。
女人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之后,很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朝着澜湾会所的大门口走去。
在停下来给会所的工作人员出示会员卡时,那女人又一次踮起脚尖,忘情地吻了一下他的脖颈。
而沈墨白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排斥的举动。
不!
那不是沈墨白!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认错了人!
姚遥抗拒地想着,飞快地掏出手机,抖着手指拨下了他的电话。
熟悉的手机铃声隐约响起。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沈墨白清雅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进来,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如沐春风:
“喂,阿遥。”
姚遥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看着那女人将头往沈墨白的肩膀上一靠,和他一起往大厅里面走。
她甚至隐约听到那女人很小声地说了一声:
“好了没?挂了吧!”
沈墨白伸出修长好看的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喉头的酸涩让她干张着嘴巴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喂?阿遥?”沈墨白传过来的声音依旧关切,“怎么了?阿遥?”
姚遥好半天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墨白哥,你在哪儿呢?”
“我妈心情烦躁,我陪她出来走走,有事吗?阿遥。”
“没……就是……突然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沈墨白的情话信手拈来,“阿遥,我也想你,很想你,明天是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需要我配合?”
姚遥哑着嗓子,“暂时没想起来。”
“怎么了?声音不对呢?和家里人吵架了?”
“没,就是困了,想睡觉。”
“那就早点儿睡,明天起来的时候想想有什么节目,想好了给我发消息。”
“嗯。”
“先不说了,阿遥,我妈在等我了。”
挂了电话,姚遥僵在原地,脑子里来来回回轮番播放的,全是刚才两个人吻在一起的画面。
那女人姚遥认识,是沈墨白的秘书姜樱。
沈墨白的得力干将。
两人交往的这三年,姜樱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沈墨白需要送什么东西给她,或者需要送她去某个地方,他自己又没时间的时候,都会安排姜樱代办。
比如,有一年情人节沈墨白没空,是姜樱抱着红玫瑰出现在她面前。
又比如,去年七夕,她买了情侣座约沈墨白看电影,结果他在公司加班,怕她不高兴,他就安排了姜樱过去陪她逛了一下午的街。
再比如……
那时的她只觉得沈墨白体贴周到,自己没空还知道让底下人过来陪她。
时间一长,姚遥和姜樱也就熟络起来。
两人聊天,姜樱总是会时不时地提到沈墨白。
她是沈墨白的下属,提到他也无可厚非。
姚遥完全没有多心,甚至会跟她说一些两人在一起的事。
有时候和沈墨白闹了小情绪,她也会把姜樱当做知心姐姐,把小心思说给她听。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姜樱一定会在心里暗暗笑话她是个傻X吧?
她僵在原地许久才察觉到旁边投过来的那道目光。
转头看过去,沈砚青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背靠车身目光平平地看着她。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一定也在看她笑话吧?
笑话她蠢得可怜又可悲。
见她看过去,沈砚青扬手,一个白色的东西朝着她飞过来。
姚遥接住,是一小包没开封的纸巾。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他,“你是故意的吧?”
他眯了眯墨瞳,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刚才的事,是你故意安排的。”
沈砚青直起身子不疾不徐地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我指给你看了?”
姚遥:“……”
“我把他俩叫到你面前了?”
姚遥:“……”
沈砚青:“无凭无据的,别冤枉好人。”
也对。
他和她又不熟,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管她的闲事?
更何况,他久居国外,也没可能知道沈墨白出轨的事。
姚遥能猜出来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狼狈。
她垂下眸子去开手里的纸巾包,可因为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也没打开。
纸巾很快被一只大手抽走。
沈砚青伸出两指不轻不重地挑起她的下巴,拿纸巾一点一点拭她脸上的泪。
动作是与他的桀骜性情极不相称的温柔。
末了,他垂眸与她对视,漆黑的眸子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如果你想让他付出代价,我可以代劳。”
姚遥根本没理智去消化他话里的意思,推开他的手,仓皇狼狈地撞进夜色里。
沈砚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纤弱的背影越逃越远。
……
晚上九点多钟,正是酒吧里最热闹的时候。
姚遥醉眼惺忪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翻起酒瓶对着杯子倒了半天,一滴也没倒出来。
她烦燥地把空酒瓶往桌子上一扔,被砸到的玻璃杯应声碎成几片。
“服务员,再给我拿瓶酒!”她歪在卡座里哑着嗓子喊。
她的这一嗓子没能喊来服务员,却把隔壁桌一个染着黄毛、手臂上刺满文身的男人引了过来。
这男人窥视她很久了。
她都喝完一整瓶酒了也还没有同伴出现。
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单身一人,还喝醉了……
他走到姚遥身边坐下,试探着推了她一把。
姚遥顺势歪在扶手上,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叫着服务员上酒。
男人的脸上漾起猥琐的笑,“妹妹,别上酒了,跟哥睡一晚,哥哥包你刺激。”
他说着便要去拉扯姚遥的胳膊,一道冷魅邪气的男声猝不及防自从身后传来:
“我陪你睡一晚吧,包你终身难忘。”
黄毛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扭过头去,于时明时暗的嘈杂灯光里对上一双幽深寒凉的眸子。
那眼神就像淬了冰的刀刃,带着能剖开人心的锋利。
他不由地脊背发毛,本能地想要求饶。
但在看到对方身边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时,随即又嚣张起来。
他是这里的常客,而且一个电话分分钟就能招呼五六个小弟,连老板都要让他几分,更别说眼前这个势单力孤的小白脸。
他挑衅般地往对方面前凑了凑,“比起你,我更想睡你爸。”
沈砚青眸色一深,语气轻缓地没有一丝波澜,“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黄毛抬高了声音,“我说,我想睡你爸,回去通知他一声,洗干净菊花乖乖在床上等我……”
他话音未落,下身的某凸起处猛地传来一阵利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低下头惊恐地发现锋利的玻璃碎片已经扎在他的命根子上。
隐隐地开始有血往外渗。
沈砚青的眼神冷得让人周身泛寒:
“还睡我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