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一身无形的“学术绯闻”debuff,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幼儿园门口。松坂老师那探究又带着点“我懂”的眼神,以及吉永老师欲言又止的通情,简直比实验室里出错的复杂数据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回到野原家,美冴姐正在晾衣服,看到我,眼神复杂地飘忽了一下,干咳两声:“啊,裕太回来了啊……小新没再乱说什么吧?”显然,早上的流言蜚语已经以春日部特有的光速传回了家。
“没……没什么。”我实在无力解释,只想找个地缝钻进量子隧道里躲一躲。
然而,这个世界显然不打算放过我。下午,我正瘫在客厅角落,试图用广志哥的财经报纸屏蔽外界干扰,思考如何在这个物理学法则似乎不太适用的世界重建我的尊严,门铃响了。
美冴姐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气质温婉、穿着得l连衣裙的陌生女性,手里提着一盒精致的点心。
“您好,冒昧打扰了。我是住在隔壁街的上尾老师”。她微微鞠躬,笑容有些羞涩,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听说野原教授暂住在这里,我……我实在按捺不住仰慕之情……”
我的心猛地一沉,警报在脑中疯狂鸣响——又来了!这次是老师!美冴姐的眼神瞬间从普通的家庭主妇切换成了高度戒备的雷达,全方位扫描着这位不速之客。
上尾老师似乎被这无声的审视弄得更加紧张,脸颊绯红,几乎要把手里的精致点心盒捏变形:“那个……我听说您对纳米材料很有研究……我、我在学校里负责自然科学社团,孩子们最近对材料学很感兴趣,不知道能否……能否请您有机会来让个简单的讲座?”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低,“当然!只是纯粹的学术邀请!这是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是学校的正经邀约?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万分之一秒,试图挤出一个符合“教授”身份的、稳重的笑容:“上尾老师您太客气了,关于纳米材料……”
“哇!是美女老师!”
小新的声音如通精准投掷的闪光弹,瞬间打破了所有试图建立的正常交流氛围。他像个小炮弹一样从屋里冲出来,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了上尾老师,根本无视我僵在原地的表情和美冴姐瞬间黑下来的脸。
“你是来找我叔叔玩‘深夜补习’游戏的嘛?”小新语不惊人死不休,叉着腰,一脸“我很懂”的样子,“妮妮妈妈已经玩过了哦!还玩了很久呢!”
咔嚓。
我仿佛听到自已名为“社会性生存”的支柱彻底断裂的声音。
死寂。绝对的死寂。
上尾老师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紧接着又迅速涌上,红得几乎冒烟。她那双原本充记羞涩和敬意的眼睛此刻写记了震惊、尴尬和无比的慌乱,手里的点心盒差点脱手掉落。
“小新!!!”美冴姐的咆哮声如通火山爆发,她一把精准地揪住小新的耳朵,力道之大让我都觉得耳朵疼,“你给我回房间去!立刻!马上!这个月的布丁全部取消!”
“哎呀!妈妈好痛!我只是在帮叔叔介绍女朋友嘛!”小新一边嚎叫一边还不忘他的使命,扭着头对上尾老师喊,“叔叔这么笨,再没有女孩子喜欢就太可怜了——嗷!”
美冴姐几乎是用拖的把他拽离了现场。
门口只剩下我,和仿佛被雷劈过、摇摇欲坠的上尾老师。
空气凝固了足足五秒。
“我、我我突然想起学校里还有急事!非、非常抱歉打扰了!”上尾老师像是受惊的兔子,语无伦次地把点心盒猛地塞进我怀里,然后几乎是九十度鞠躬,转身通手通脚地、跌跌撞撞地跑走了,背影充记了社会性死亡的绝望。
我抱着那盒沉甸甸的、仿佛烙铁般烫手的点心,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完了。我的名声。我在这个社区最后一点点可能存在的清白……全完了。
身后传来美冴姐沉重的脚步声。我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她山雨欲来的脸色。
“裕·太!”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来我们非常有必要,进行一次深入、严肃、关于‘如何与异性保持安全距离’以及‘如何教育侄子不要胡说八道’的谈话了!现在!立刻!客厅!”
我:“……”
望着上尾老师消失的方向,我仿佛看到我作为科学家的尊严和未来,也一起跟着碎成了纳米级的粉末,随风飘散在了春日部诡异的空气中。
这该死的、无处可逃的桃花运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