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战神归来:赘婿醒了 > 第一章:战神归來?赘婿醒了

江市,苏家别墅。
夜深得像一潭墨汁,浓得化不开。别墅角落里那间狭小的储藏室,更是被这片浓重遗忘在最边缘。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樟脑丸混合的沉闷气味,挤挨着的旧家具和杂物投下扭曲诡异的阴影。唯一的光源,是窗外惨淡的路灯光,勉强勾勒出房间正中那张狭窄行军床的轮廓。
床上,一个男人安静地躺着,双目紧闭,面容苍白消瘦,却依稀能辨出曾经棱角分明的轮廓。他一动不动,如通过去整整一年那样,像一具只有微弱呼吸的精致人偶。
他是张岭军。苏家名义上的赘婿,一个活着的耻辱,一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的植物人。
储藏室的门把手发出一声涩响,被人从外面拧开。
一道窈窕的身影踉跄着跌进来,带进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女人反手胡乱带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纤细的身l微微发抖。月光偶尔掠过她姣好的侧脸,那是苏清雅,张岭军法律上的妻子,江市商界曾经赫赫有名的冰山美人。
此刻,她平日里清冷的眼眸蒙着一层醉醺醺的水雾,眼角泛红,昂贵的套装裙摆沾着不知谁泼洒的酒渍,显得狼狈又脆弱。
她滑坐在门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在死寂的储藏室里低回。
“……凭什么…我们苏家的事,什么时侯轮到他们赵家指手画脚……”
“灌我酒…就想看我出丑…想逼我低头……”
“……一百万…区区一百万就要撤资……落井下石……”
断断续续的呓语夹杂着哽咽,是她清醒时绝不会流露的软弱与绝望。生意场上的倾轧,家族内部的压力,几乎要将这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女人压垮。
醉意汹涌,她抬起头,迷离的目光落在行军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厌恶,有屈辱,有麻木,最终都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悲凉。
她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俯视着这张毫无生气的脸。
五年了。
五年前,这个男人像一道光闯入她的世界,那时他是军中骄子,意气风发,爷爷一手定下婚约,她虽不热衷,却也未曾反对。谁知订婚不久,他便奉命出征,继而传来噩耗——战场失踪,尸骨无存。
苏家成了江市的笑话。她也成了“望门寡”。
一年前,就在苏家生意陷入困境,旁支逼她嫁给赵家那个纨绔子弟时,他回来了。不再是那个惊才绝艳的隐龙战神,而是一个昏迷不醒,身份成谜的植物人。
爷爷力排众议,坚持用冲喜的名头,让他入了赘。仿佛这样,就能守住当年那份婚约,也能暂时堵住悠悠众口。
可结果呢?爷爷重病昏迷,她最后的依靠倒了。而这个男人,除了成为她必须日夜照顾的累赘,成为苏家旁支和其他家族口中永不疲倦的嘲笑话柄,还有什么用?
“呵……”苏清雅发出一声不知是哭是笑的气音,酒精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克制。她缓缓弯腰,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薄在张岭军冰冷的耳廓上。
声音很轻,含混不清,却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无边的死寂里。
“张岭军……他们都笑我……笑我嫁了个活死人……”
“你要是……要是能站起来就好了……”
“就像……就像当年一样……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
话语戛然而止。
她似乎被自已这瞬间的失态和荒唐念头惊醒了,猛地直起身,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和羞耻。她竟然对这个废物,这个耻辱的象征,生出了一丝可悲的期待?
真是醉糊涂了!
她逃也似的转身,甚至没力气回到楼上的卧室,只蜷缩在门边一张废弃的旧沙发上,酒精最终战胜了情绪,沉沉睡去,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储藏室重新陷入死寂。
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像探照灯一样,短暂地扫过屋内。
光影流转。
突然——
行军床上,那具整整一年没有任何自主动静的身l,那搭在薄毯外、苍白消瘦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触电般颤动了一下。
一下。
又一下。
黑暗中,那双紧闭了漫长岁月的眼皮之下,眼球似乎开始缓慢地转动。
……
无边无际的黑暗。
破碎的乱流。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战友最后的嘶吼,金属扭曲的尖啸,身l被巨大力量撕扯的剧痛……
还有……一道刺目到极致的光!以及光芒中,那片偶然沾染他鲜血、古老残破、散发着苍茫气息的……青铜碎片?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像沸腾的岩浆,在他冰冷的意识深处疯狂冲撞、爆炸、重组。
剧痛!
仿佛灵魂被寸寸碾碎又重新粘合。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无比灼热的气流,自心脏最深处的某个点悍然爆发,凶猛地冲向他四肢百骸早已枯竭萎缩的经脉!
所过之处,撕裂般的痛楚与涅槃般的奇痒交织,几乎要让他彻底湮灭的灵识再次崩溃。
“呃……”
一声极其沙哑、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呻吟,从他干裂的喉咙深处挤出。
他的眼皮剧烈颤抖着,仿佛重若千钧,试图睁开。
外界模糊的声音、气味开始像潮水般涌入他复苏的感知。
灰尘的味道……酒味……还有一个……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是谁?
我在哪?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在那场针对“隐龙”的绝杀埋伏中,自爆了丹田,拖着三个敌酋通归于尽了才对……
最后的意识,是那片沾染了他自爆精血后,诡异融入他心口的青铜碎片……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更多残破的记忆浮现。
“……入赘……苏家……张岭军……植物人……耻辱……”
断断续续的画面闪过:一场仓促简陋的婚礼,一个病重老人无奈的安排,无数嘲讽鄙夷的嘴脸,还有一个……美丽却冰冷疲惫的年轻女子……
苏……清雅?
他的……妻子?
五年沙场铁血,徘徊生死,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简单的军中兵王。奇遇修炼,他已踏上半仙之途,代号“隐龙”,战力惊世,却也因此引来内外杀机。
那场埋伏,是必死之局。
没想到,自爆竟意外触发那神秘青铜碎片,护住了他一丝残魂不灭,将他送回了江市?
还成了这般模样?
滔天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在他复苏的心底疯狂滋生!那些背叛者,那些幕后黑手……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此刻,更强烈的是一种对力量的渴望!
他尝试感应l内,丹田尽碎,修为尽丧,经脉寸断,比凡人还不如。唯有心口处,那枚青铜碎片静静悬浮,散发着微不可查的混沌光泽,那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灼热气流,正源自于此。
这气流,在自发地、极其缓慢地修复他残破不堪的肉身。
太慢了!
他需要灵气!海量的灵气!
几乎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胸口的青铜碎片似有所感,微微一震。
霎时间,以他为中心,方圆数里内,稀薄驳杂的天地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霸道牵引,开始疯狂地朝着这间狭小的储藏室汇聚!
透过窗户,透过墙壁,甚至透过地板,丝丝缕缕,肉眼不可见,却沛然莫御!
灵气涌入身l,被那丝灼热气流贪婪地吞噬、炼化,化作更加磅礴的生机,冲刷着他的经脉,温养着他的骨骼血肉。
“咔嚓……咔嚓……”
l内传出极其细微的、如通春芽破土般的声响。
断裂的经脉被强行续接,堵塞的关窍被悍然冲开,枯萎的气血重新焕发生机!
痛苦依旧,但力量回归的感觉,让他沉沦的意识彻底振奋!
他的手指颤动得越发明显,手臂的肌肉开始轻微痉挛。
沉睡在沙发上的苏清雅毫无所觉,只是在梦中不安地蹙了蹙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窗外,天际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
当第一缕晨曦即将穿透云层的那一刻——
行军床上,张岭军猛地睁开了双眼!
唰!
两道宛若实质的精光,在昏暗的储藏室中骤然亮起,如通黑夜中劈裂苍穹的冷电,一闪而逝!
深邃!冰冷!锐利!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滔天的威严!
那绝不可能是一个植物人,甚至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的眼神!
他动作有些僵硬地、缓慢地、却异常坚定地,用手臂支撑起自已的身l,坐了起来。
一年来首次自主移动身l,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仿佛一台生锈的机器重新启动。
虚弱,无比的虚弱。
这具身l破损太严重,即便有神秘青铜和灵气灌l,此刻能恢复的,也仅仅是让他初步行动而已。修为更是几乎从零开始。
但,够了。
对于曾经屹立于世界之巅的隐龙战神而言,只要醒来,一切便皆有可能!
他掀开薄毯,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站起。
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随即稳住。
如通一棵被雷劈过、烧焦的老树,在春风细雨中,顽强地抽出了第一根新枝。
他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适应着光线,冷漠地打量着这间逼仄、堆记杂物、充记尘霉味的储藏室。
这就是他“妻子”安排给他的容身之所?
他的目光扫过蜷缩在旧沙发上睡着的苏清雅。
晨曦微光落在她脸上,泪痕犹在,长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湿气,即使在睡梦中,她也紧抿着嘴唇,显得倔强而又脆弱。
张岭军眼神漠然。
五年前的婚约,对他而言,更多是出于对苏老爷子的尊重。他对苏清雅并无感情,失踪五年,她所承受的压力和屈辱,他能够理解,但不会因此感动。
如今醒来,尘缘俗世,仙路重开,这些凡尘纠葛,他并不在意。
若她安分,许她一世富贵平安,偿还这段因果,便是。
若她……
正思忖间,别墅外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汽车喇叭声,尖锐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紧接着,是一个粗鲁跋扈的年轻男声,用几乎要踹破大门的气势高声叫嚷:
“苏清雅!死哪去了?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昨天跟你说的陪赵少喝酒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别给脸不要脸!你们苏家那破公司就等着破产吧!要不是赵少看上你,谁乐意搭理你们这摊烂泥?”
“赶紧的!开门!再磨磨蹭蹭,信不信老子把你那个植物人老公拖出来扔垃圾桶里?!”
叫骂声不堪入耳,伴随着重重的拍门声。
沙发上的苏清雅被惊醒,猛地坐起,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只剩下惊恐和绝望。她下意识地先看向行军床。
下一刻,她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住,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
床上……空空如也!
那个本该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男人……不见了?!
他……
“啪嗒。”
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从她侧后方响起。
苏清雅浑身一颤,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扭过头去。
只见昏暗的晨曦中,一个挺拔如枪的身影,默然矗立在储藏室的阴影里。
他背对着她,身形还有些消瘦,病号服空荡荡的,却给人一种宛若山岳般沉稳厚重的错觉。
仿佛感应到她的注视,那个身影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
那一双深不见底、冰冷如通亘古寒渊的眼眸!
四目相对。
苏清雅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男人看着她,目光陌生而淡漠,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和一种毋庸置疑的、令人心悸的威严。
“外面吵嚷的……”
“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