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林砚就已经站在训练区的软垫前，指尖捏着半块硬冰反复掂量——不是测重量，是在找卸力的支点，按林宴昨晚说的“冰刃卸力要找对手力道的反方向”，他没忘，连硬冰边缘的棱角都摸得清清楚楚。
“今天练冰刃卸力，先从冰针开始，”林宴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点雾的清透，“夏晚星该来了，她扔冰针准，能当你的目标，别又把人拒之门外。”
“知道。”林砚在意识里应了声，抬手凝出半米冰刃——刃部比平时宽了半寸，是特意留的卸力空间，像林宴说的“刃面宽点，更容易借对方的力道”。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点轻快的节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夏晚星。她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十根预制冰针：“林砚！我来了！按你说的，冰针都磨尖了，力度我会从弱到强，你放心……”
林砚没回头，只盯着她手里的冰针，声音冷得像晨雾：“开始吧。”
夏晚星愣了愣，随即笑了，没再多说，抬手扔出一根冰针——速度不快，直冲着冰刃面飞来。林砚没慌，按林宴教的“刃尖往左上偏半寸”，冰刃轻轻一迎，冰针撞在刃面上，顺着刃的弧度滑出去，钉在旁边的树干上，没溅起一点冰碴。
“成了！”夏晚星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再试一次，我加快点速度！”
林砚没回应，只点头——这次冰针快了点，他还是按刚才的角度偏刃，又稳稳卸开。连续几次下来，没一次失手，连冰刃都没晃过，意识里，他轻轻说：“卸力不难。”
“嗯，你学东西快，”林宴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下次试试偏更大的角度，别总跟在冰针后面走，要主动借力道。”
林砚照让，下次冰针飞来时，直接把冰刃往右上偏了寸许——冰针撞在刃面内侧，借着惯性弹得更远，钉在训练区的围网上，发出轻响。夏晚星看得眼睛亮了：“林砚，你进步好快！这要是换成火刃，也能卸开吧？”
他没说话，却在意识里问：“火刃也能这么卸吗？”
“能，”林宴的声音沉了点，“不过火刃有温度，会烤软冰刃边缘，得提前往刃面补点能量，像上次防火球那样。”
林砚默默记下，没再问，只示意夏晚星继续扔冰针——这次他故意放慢了反应，等冰针快到面前时才偏刃，却还是稳稳卸开，像林宴说的“卸力的关键在找反方向，不是比速度”。
“哟，练得挺热闹啊？”
张彤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两个烈火社的社员，手里把玩着个火系能量球，“不过就卸个冰针，有什么好得意的？敢不敢试试我的火刃？”
林砚没理她，只继续让夏晚星扔冰针，声音冷得没起伏：“没兴趣。”
“没兴趣？还是不敢？”张彤走到他面前，故意把火刃凝出来——淡红的刃面泛着热浪，离冰刃只有半尺远，“我听说你上次靠光系才劈开硬冰，这次没了光系，是不是连火刃都不敢碰？”
林砚的指尖攥紧了，冰刃没晃，意识里跟林宴说：“想试试。”
“别硬来，”林宴的声音很稳，“她的火刃是b级，你先往冰刃补三成能量，卸力时角度再偏大点，让火刃顺着刃面滑出去，别让它烤到刃根。”
林砚点点头，没等张彤动手，先往冰刃补了能量——淡蓝的刃面瞬间亮了点，像裹了层冷光。张彤见状，立刻挥着火刃砍过来，带着点刻意的狠劲。林砚没慌，按林宴说的，冰刃往右上偏了寸半，通时往刃面补了点能量——火刃撞在冰刃上，没烤软冰刃，反而顺着刃的弧度滑出去，擦着他的胳膊钉在地上，烧了片草叶。
张彤的脸瞬间青了，没再说话，狠狠瞪了他一眼，带着人走了。夏晚星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胳膊：“林砚，你刚才太厉害了！居然真的卸开了火刃！”
林砚没回应，却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没躲开夏晚星的手，只是调整了姿势，声音比平时软了点：“谢谢。”
夏晚星愣了愣，随即笑了：“跟我客气什么！你要是想练卸火刃，我以后还能陪你……”
“不用了。”林砚打断她，却没像以前那样冷硬，“我自已再练练。”
夏晚星没再多说，把冰针放在石凳上，转身往温知夏那边走，走前还回头说了句：“有事喊我！”
林砚没回应，只继续练卸力——这次他自已凝冰针往冰刃上扔，找不通角度的卸力支点，连林宴说的“刃根要稳，别跟着冰针晃”都记在心里。阳光慢慢爬高，雾散了，落在他的白发上，泛着淡金的光，冰刃的淡蓝光晕在晨光里晃着，像块冻透的蓝宝石。
石凳上突然多了个保温盒，不用看也知道是苏清鸢送的。她没靠近，只在远处喊：“砚砚！里面是红豆沙，练累了就吃点，别饿肚子！”
林砚走到石凳旁，打开保温盒——红豆沙里放了桂花糖，甜而不腻，像上次喝的绿豆汤。他没立刻吃，却在意识里说：“红豆沙，有桂花糖。”
“嗯，”林宴的声音带着点暖意，“苏清鸢有心，你也该多跟她说说你的想法，别总把话藏在心里。”
林砚没说话，舀了一勺红豆沙吃——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像刚才卸开的火刃化成的暖意，没那么冷了。他没像平时那样小口抿，而是一勺接一勺，好像想把这暖意，都藏进意识里，跟林宴的声音放在一起。
练到中午，他终于能熟练卸开中速的火刃，意识里跟林宴说：“卸力练会了。”
“我知道，”林宴的声音带着点笃定，“你比我预期的还要厉害。”
林砚的指尖在保温盒边缘蹭了蹭，没说话，却悄悄把盒盖盖好——没像平时那样直接塞进书包，而是放在石凳上，等着苏清鸢来拿。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冷硬的线条好像又软了点，只有垂在身侧的手，还轻轻攥着，像在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