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绑定了分数交换系统,每次大考都把我的满分卷替换他的白卷。
只要我正常发挥,他就能顶着状元的名头,被保送进常春藤。
这秘密被我发现后,他吓得魂不附体,生怕我在联考上直接交白卷。
他让他女友,也是我的白月光来求我,务必考出最高分。
我问她,我为什么要平白牺牲我的前途
她却一脸鄙夷：因为他天生就该是人中龙凤,你这种书呆子能当他的垫脚石,是你祖上积德！
我没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行,送他一分不差。
我把每一道题的正确答案都写上,再在卷末附上一篇洋洋洒洒的论文,
论证出题的教授学术造假,看看这位抄走我一切的天才要怎么毕业！
1
教务处的灯光惨白。
照在陆蔚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死死盯着我,声音都在发颤。
江迟,你什么意思
这次的模拟考,你为什么交白卷
我没看他,目光落在他的女友许念身上。
她曾是我的白月光。
此刻,她正挽着陆蔚珩的手臂,秀眉紧蹙。
江迟,你知不知道这次模考多重要
这直接关系到陆蔚珩的保送名额！
我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
他的名额,与我何干
陆蔚珩的呼吸一滞。
许念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熟悉的、施舍般的温柔。
阿迟,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忍心看陆蔚珩的前途毁于一旦吗
他为了进常春藤,付出了多少努力,你难道没看到
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
努力
陆蔚珩的努力,就是每次大考前,都和他的狐朋狗友在网吧通宵。
然后第二天,顶着我的满分,接受所有人的顶礼膜拜。
而我,才是那个在无数个深夜里苦读的人。
最后却只能拿到一张刺眼的白卷,和一个成绩不稳定的评价。
我看到了。我说,
所以我交了白卷。
陆蔚珩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你……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
是,我都知道了。
每一次,我的试卷都会被悄无声息地换掉。
我的名字,被划去,写上他的。
而他的白卷,则写上我的名字,扔到我的桌上。
天衣无缝。
若不是上一次,负责交换试卷的教导主任手滑。
将带有陆蔚珩指纹的白卷给了我。
我恐怕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陆蔚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许念的脸色也变了。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鄙夷和不耐。
仿佛我的发现,是什么不合时宜的麻烦。
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冷冷地开口。
江迟,做人不要太自私。
你难道要为了自己,毁掉陆蔚珩吗
我简直要被她这番话气笑了。
自私
毁掉他
偷走我人生的人,到底是谁
许念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来这温柔全是伪装。
不过是几次考试分数而已。
对你来说,这不算什么吧
你成绩那么好,就算没这些分数,以后也能考个不错的大学。
可陆蔚珩不一样。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和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他天生就该站在顶端,就该是人中龙凤。
他的人生,不能有任何污点。
我静静地听着。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一点点收紧。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一切,都是可以随意牺牲的。
我的努力,我的未来,都轻如鸿毛。
只是他陆蔚珩通往康庄大道的垫脚石。
所以呢我轻声问。
所以,你就该帮他。许念斩钉截铁地说。
最后的联考,你必须考。
而且要考出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这是你欠他的。
她的话音落下。
整个教务处,死一般的寂静。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2
我看着许念那张漂亮的脸。
上面写满了理所当然。
仿佛我天生就该为陆蔚珩的辉煌人生献祭。
我欠他的
我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
陆蔚珩似乎从极度的恐慌中回过神来。
他走上前,试图抓住我的手臂。
被我面无表情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阿迟,你别听小念乱说。
她也是太担心我了。
他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语气。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
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
钱还是别的
只要我们家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
我的手微微一动,触碰到口袋里冰冷的金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身后的许念,闻言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仿佛在说,你这种穷酸书呆子,还不赶紧抓住。
我看着陆蔚珩,他眼中的施舍和傲慢,根本藏不住。
他不是在道歉,是在用钱,买我的闭嘴,买我的未来。
如果我想要的,是公平呢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他们耳中。
陆蔚珩的笑容僵住了。
许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公平她嗤笑一声。
江迟,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有过绝对的公平
陆蔚珩的爸爸是校董,是这次联考的出资人之一。
你拿什么跟他谈公平
她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精准地插进我最痛的地方。
对啊,我拿什么谈公平
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
为了我的学业,已经耗尽了半生积蓄。
而陆蔚珩,他从出生起,就拥有一切。
我沉默了,陆蔚珩以为我被说动了。
他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阿迟,你看,小念说话直,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我们合作,对你只有好处。
联考之后,我会让我爸给你一笔钱。
足够你大学四年的所有开销,甚至可以出国留学。
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样,考好你的试就行了。
他描绘着一幅美好的蓝图。
仿佛我应该为此感恩戴德。
许念抱着手臂,在一旁冷眼旁观。
眼神里的催促和不耐烦,越来越明显。
江迟,你还在犹豫什么
给你台阶,你就赶紧下。
别给脸不要脸。
我抬起眼,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教学楼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原来,他们早就为我铺好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只等我纵身一跃。
我深吸一口气,转回头。
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人。
陆蔚珩的紧张,许念的傲慢。
如果我拒绝呢
陆蔚珩的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
许念的耐心也终于耗尽。
她上前一步,几乎指着我的鼻子。
江迟,你别不识抬举！
你以为你交个白卷,就能威胁我们了
我告诉你,没用！
陆蔚珩要是被毁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
你信不信,只要陆蔚珩一句话。
别说联考,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你爸妈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想让他们所有的心血都白费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也是最精准的打击。
他们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
陆蔚珩看着我瞬间变化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拉住激动的许念,假惺惺地唱起了红脸。
小念,别这么说。
阿迟,我们不是在威胁你。
我们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为了我们大家的前途,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考虑一下你的父母。
3
王主任。
陆蔚珩的声音,带着一丝恭敬。
教务处厚重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地中海发型,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是教导主任,王坤。
也是每一次,亲手交换我们试卷的人。
王坤看到我,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
江迟同学,你也在啊。
他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触感,让我一阵恶心。
听说这次模考,你没发挥好
没关系,一次失误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王坤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江迟同学,关于这次联考,学校对你寄予厚望。
他瞥了一眼陆蔚珩,意有所指。
当然,也对陆蔚珩同学,寄予厚望。
你们都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学校的荣誉,需要你们共同来维护。
他说得冠冕堂皇,每一个字,都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
王主任,我不明白。我开口道。
学校的荣誉,为什么要建立在我的牺牲之上
王坤的脸色沉了下来。
江迟,注意你的言辞！
什么叫牺牲
这是学校的安排,是为了大局着想！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陆蔚珩同学的保送名额,关系到我们学校和常春藤的合作项目。
这是几千万的投资,是学校未来的发展大计！
你个人的前途,和学校的未来比起来,孰轻孰重
你应该有这个大局观！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冷笑。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连人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可以为了大局随意摆布的棋子。
许念看到王坤来了,底气更足了。
她走到王坤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
王叔叔,您看他,就是不肯配合。
软硬不吃,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王坤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江迟,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
这次联考,你必须全力以赴。
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后果自负。
他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我知道你父母都在国企上班。
工作很稳定,待遇也不错。
但现在这个大环境,铁饭碗,也可能说碎就碎。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们触碰了我最不能触碰的逆鳞！
王坤毫不畏惧地与我对视,眼神里满是警告。
为你的父母想一想。
也为你的未来想一想。
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毁了所有。
旁边的许念,适时地递上了一杯水。
她柔声细语地劝道。
阿迟,你看,王主任也是为了你好。
大家都是为你好。
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呢
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
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辜负了全世界的人。
陆蔚珩也走过来,一左一右地将我夹在中间。
是啊,阿迟。
只要你答应,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是最好的朋友。
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罩着你。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一个威逼,一个利诱。
他们把我逼到了墙角,断绝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虫。
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我的手,在身侧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我看着眼前这三张丑恶的嘴脸。
他们还在喋喋不休。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我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平静。
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我答应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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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的妥协,让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松弛下来。
陆蔚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阿迟！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的。
王坤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
这就对了嘛。
识时务者为俊杰。
学校不会亏待你的。
许念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她看着我,眼神里却依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仿佛我的顺从,是多么微不足道,又理所应当。
我没有理会他们。
就在这时,王坤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是陆董。
他对着陆蔚珩说了一句,然后走到角落里去接电话。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我还是能听清一些片段。
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对,江迟同学很懂事,有大局观。
联考绝对没问题……状元一定是陆蔚珩的。
电话那头,似乎是一个气场极强的男人。
即便隔着电话,我也能感受到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是陆蔚珩的父亲,这所学校最大的校董,陆建国。
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王坤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
他走到陆蔚珩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然后,他把手机递给了我。
江迟,陆董想跟你说几句。
我看着那部手机,沉默了几秒,然后接了过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属于上位者的声音。
是江迟吗
我是陆蔚珩的父亲。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听王主任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选择。
我没有说话。
陆蔚珩是我唯一的儿子。
陆建国继续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未来,不容有任何闪失。
这次联考,对他很重要,对我们陆家,也很重要。
所以,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我依旧沉默。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似乎重了一些。
我听说了你的家庭情况。
你的父母,都是勤勤恳恳的普通人。
培养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很不容易。
你也不希望,他们后半生,还要为你操劳吧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我的软肋。
这不是商量,是通牒。
是来自更高阶层的,碾压式的警告。
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很好。
陆建国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
足够让你和你的家庭,过上更好的生活。
就当是我们陆家,对你的一点补偿。
他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我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但更深处,一丝冰冷的算计正在成型,
他们以为的万无一失,不过是我渔网中的一条小鱼。
还有一件事。
陆建国突然又说。
我听说,你以前……喜欢许念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抬起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许念。
她正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年轻人,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很正常。
陆建国的声音,像是一把冰冷的刀。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许念是我们陆家未来的儿媳妇。
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明白吗
电话挂断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我将手机还给王坤。
许念缓缓走到我面前。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伪装的温柔。
只剩下赤裸裸的鄙夷和厌恶。
江迟,你听到了吗
她轻声说,像是在欣赏我此刻的狼狈。
陆叔叔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以前对你好,是喜欢你吧
别做梦了。
每次看到你那副穷酸又自以为是的样子,我都觉得恶心。
要不是为了陆蔚珩,我连一句话都懒得跟你说。
你这种人,只配当我们的垫脚石。
她说完,退后一步,挽住了陆蔚珩的手臂。
脸上,是胜利者才有的,灿烂而残忍的笑容。
陆蔚珩看着我,眼中也满是得意和轻蔑。
王坤站在一边,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这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那一张张胜利者的嘴脸。
我的眼神在一瞬间从冰冷转为极致的杀意,快到无人察觉。
我缓缓地,缓缓地,扯动了嘴角。
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行。
送他一分不差。
5
联考那天,天气晴朗。
我走进考场,神色平静。
陆蔚珩就坐在我的斜后方。
他冲我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嘴角却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我没有理会他。
发下试卷后,我提笔,开始答题。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每一道题,我都了然于胸。
这些知识,早已刻在我的骨子里。
它们是我对抗这个不公世界的,唯一武器。
我写得很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
我将所有的题目都完美地解答出来。
确保这张试卷,是一张无可挑剔的满分卷。
做完所有题目,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我翻过试卷,在最后一页的空白处。
写下了一个标题。
《关于米勒尤里实验的悖论及量子化学在生命起源研究中的新路径探索》。
然后,我开始了我的创作。
这篇论文的灵感,来源于这次联考的生物卷。
其中一道大题,引用了著名出题专家刘启明教授的最新研究成果。
而我,恰好在不久前,看过这位刘教授发表在国外期刊上的原文。
以及另一位国外学者的论文。
两篇论文,在核心观点和实验数据上,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但刘教授的发表日期,却晚了整整三个月。
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我将两篇论文的核心论点进行对比。
用严谨的逻辑,一步步推导出刘教授的学术造假行为。
我详细地列出了数据疑点,论证过程中的逻辑漏洞。
甚至,我还基于我自己的理解,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更大胆的假设。
并用量子化学的理论,进行初步的建模和论证。
这不是一份高中生的答卷。
这是一篇足以在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论文。
也是一颗,我送给陆蔚珩的,定时炸弹。
我曾花大量时间,研究模仿过陆蔚珩那浮夸潦草的字迹,此刻落笔,分毫不差。
而这篇论文,直指本次生物卷出题组组长刘启明教授,
我知道,按照惯例,满分或有争议的卷子,都会由他亲自复核。
这份大礼,注定会精准地送到他手上。
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
我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轻轻吹了吹还未干透的墨迹。
抬头时,正好对上陆蔚珩看过来的目光。
他显得很得意,冲我做了一个干得漂亮的口型。
我回以一个微笑。
交卷,走出考场。
许念正等在外面,看到陆蔚珩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
没问题,他很识相。
陆蔚珩搂住许念的腰,笑得春风得意。
他们从我身边走过,许念甚至懒得再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一件用过即弃的工具。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切,才刚刚开始。
6
联考成绩公布的那天,学校里炸开了锅。
陆蔚珩,以总分750分的满分成绩,毫无悬念地登顶全省状元。
一时间,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天才学神！满分状元花落我校！
寒门再难出贵子顶级学神陆蔚珩用实力打破魔咒！
是的,为了塑造陆蔚珩的完美人设。
陆家甚至给他编造了一个家境普通,全靠努力的虚假背景。
这让他的成功,更具传奇色彩。
学校门口挂上了巨大的红色横幅。
陆蔚珩的照片,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他穿着白衬衫,笑容阳光,意气风发。
成为了所有学弟学妹崇拜的偶像。
而我,江迟。
总分零分,全校垫底。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毕竟,在最后那次模考中,我就交了白卷。
大家都以为我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了。
班主任找我谈话,言语中满是惋惜。
江迟,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就算考不上顶尖大学,以你的底子,走个重点本科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唉！
同学们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和鄙夷。
真是可惜了,平时看他挺聪明的。
聪明有什么用,心理素质太差了,一到大考就掉链子。
听说他之前还追过许念,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成了全校的笑柄。
与万众瞩目的陆蔚珩,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家为陆蔚珩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地点就在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名流云集,觥筹交错。
陆蔚珩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挽着一袭白色晚礼服的许念。
像王子和公主一样,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陆少真是年少有为啊！
虎父无犬子,陆董,您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陆建国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
他举起酒杯,高声宣布。
犬子已经被常春藤盟校提前录取,全额奖学金！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许念依偎在陆蔚珩身边,脸上是幸福而骄傲的笑容。
她看着陆蔚珩,眼中充满了爱慕和崇拜。
仿佛在看一个真正的神。
就在宴会的气氛达到顶峰时。
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片祥和。
几个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人,走进了宴会厅。
他们径直走到陆蔚珩面前。
为首的一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陆蔚珩同学是吗
我们是省教育考试院纪律监察委员会的。
你的联考试卷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话音落下。
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陆蔚珩身上。
陆蔚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7
省考试院的调查室里,气氛压抑。
陆蔚珩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对面是几位面色严肃的专家和教授。
其中一位,正是刘启明教授。
他此刻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一份试卷的复印件,被扔在陆蔚珩面前。
陆蔚珩同学,这份试在卷末的论文,是你写的吗
一位老教授开口问道,语气严厉。
陆蔚珩看着那篇论文,大脑一片空白。
他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自己交上去的,是一张空白的答题卡。
我……我……
他支支吾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启明教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指着陆蔚珩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一个高中生,不好好答题,写这种东西污蔑我,是什么居心
你知不知道,学术诽谤是犯法的！
陆蔚珩被他吼得一哆嗦,更加慌乱了。
不是我……这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
另一位专家冷笑一声,这可是你的亲笔笔迹,我们已经做过鉴定了。
陆蔚珩彻底懵了。
笔迹是他的
怎么可能！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江迟！
一定是江迟搞的鬼！
他早就知道试卷会被交换,所以才故意写了这些东西！
他想陷害我！
是江迟！是江迟写的！
陆蔚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喊道。
江迟
专家们对视一眼,就是那个交了白卷的考生
对！就是他！
这份试卷,原本是他的！是有人……是有人把我们的试卷换了！
情急之下,陆蔚珩几乎把真相吼了出来。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调查室里,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了你的白卷,然后把一份写了满分答案和一篇学术论文的卷子,换给了你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陆蔚珩同学,你是在跟我们讲天方夜谭吗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蔚珩急得快要哭了。
可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
这件事太荒谬了。
谁会那么傻,把自己的满分卷,去换别人的白卷
刘启明教授更是气得脸色发青。
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看你不仅学术水平有问题,思想品德更有大问题！
为了逃避责任,竟然能编造出如此拙劣的谎言！
事情很快就失控了。
这篇附在试卷后的论文,因为论证过程太过严谨,证据太过确凿,引起了学术界的高度关注。
刘启明教授的学术造假丑闻,被彻底引爆。
为了自保,刘教授一口咬定,是陆蔚珩为了出名,故意捏造事实,恶意中伤他。
他甚至反过来,要求调查陆蔚珩的满分成绩,是否存在舞弊行为。
一时间,舆论哗然。
天才状元,变成了学术骗子。
陆家的电话,快要被打爆了。
陆建国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但这一次,他失败了。
事情牵扯到国际学术界的声誉,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常春藤盟校第一时间发来邮件,宣布取消陆蔚珩的录取资格。
紧接着,省考试院也公布了调查结果：
鉴于陆蔚珩同学在考试中,附加与考试内容无关的,具有攻击性的内容,扰乱考场秩序,决定取消其本次联考所有成绩。
从云端,到地狱。
只用了一天时间。
8
陆家的别墅里,一片狼藉。
陆建国气得砸碎了他最心爱的古董花瓶。
废物！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废物！
他指着陆蔚珩,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陆蔚珩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许念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不停地刷着手机。
网络上,对陆蔚珩的谩骂,铺天盖地。
什么天才,原来是个小丑！
真是丢人现眼,丢到国外去了！
建议严查！说不定满分也是假的！
许念的手指,在看到一条评论时,停住了。
那是一张照片。
是我和陆蔚珩在教务处对峙那天的照片。
虽然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王坤主任也在场。
照片的配文是：一切的真相,或许从这里开始。
许念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立刻冲出了别墅,开车来到了我的住处。
那是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和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天差地别。
她强忍着恶心,敲响了我家的门。
开门的是我。
我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江迟！
许念看到我,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
她冲上来,想要抓住我的衣领,却被我轻易躲开。
是不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她声嘶力竭地质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进屋里,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录音笔。
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因为他天生就该是人中龙凤,你这种书呆子能当他的垫脚石,是你祖上积德！
……陆蔚珩的爸爸是校董,你拿什么跟他谈公平
……你信不信,只要陆蔚珩一句话,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许念和陆蔚珩,以及王坤的声音,清晰地从录音笔里传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许念的脸上。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得一片死灰。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你们第一次换走我试卷的时候开始。
我打断了她的话。
我早就知道了。
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把你们,连根拔起的机会。
我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其实,从一开始,你们就掉进了我的陷阱里。
那篇论文,每一个字,都是为陆蔚珩量身定做的。
以他的知识储备,他一个字都解释不了。
只要他顶着我的名字交上去,他就死定了。
许念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此刻的她终于明白,她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心机,在绝对的智商和谋划面前,不堪一击。
我一步步地,为他们设计了一个完美的,无法挣脱的死局。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
9
许念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陆家。
她将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陆建国和陆蔚珩。
陆蔚珩听完,像是疯了一样,冲上来抓住许念的肩膀。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如果不是你当初非要去找他,非要把事情做绝,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许念身上。
曾经的爱意,此刻都变成了怨毒。
是我害你
许念甩开他的手,歇斯力底地尖叫起来。
陆蔚珩,你有没有良心！
当初是谁求着我,让我去帮你稳住江迟的
现在出事了,你就把责任都推给我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两个人,像疯狗一样撕咬在一起。
曾经的恩爱,荡然无存。
只剩下相互的指责和推诿。
陆建国看着眼前这不成器的一对,气得眼前发黑。
他知道,陆家这次,是真的完了。
很快,调查组就根据我提供的录音和照片,查到了王坤。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王坤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将多年的试卷调换,以及陆建国如何利用校董身份威逼利诱他的事情,
全部都一一交代。
一石激起千层浪。
持续多年的考试舞弊案,被彻底揭开。
牵扯出了一连串的教育系统腐败问题。
陆建国被立案调查,公司股票一落千丈,很快就宣布破产。
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大亨,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
陆蔚珩作为舞弊案的主角,不仅被永久取消了所有考试资格。
还因为涉嫌多项罪名,被依法处理。
他的天才光环,彻底破碎。
他的人生,在最灿烂的时候,戛然而生。
而许念,她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许家为了和陆家撇清关系,第一时间宣布和陆家解除婚约。
并将她送出了国。
但丑闻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
她成了上流社会人人避之不及的笑话。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家世,美貌,在绝对的丑闻面前,都化为了泡影。
我听说,她在国外的生活,并不如意。
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和陆蔚珩这个跳板。
她什么都不是。
10
尘埃落定后。
省考试院恢复了我的真实成绩。
满分,750。
我成了那一年,真正的联考状元。
一时间,所有的赞誉和荣耀,都向我涌来。
清华,北大,以及多所世界顶尖名校,都向我抛来了橄榄枝。
我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镜头前,我没有说太多关于陆蔚珩的事情。
只是平静地叙述了我这几年的经历。
我把我写的那篇论文,公开发表。
引起了学术界的巨大轰动。
几位诺贝尔奖级别的物理学家,都对我的观点表示了高度赞赏。
他们联名向我发出了邀请。
希望我能加入他们的研究团队。
我最终选择了一所国外的顶尖大学,继续深造。
出发前,我回了一趟母校。
学校已经换了新的领导。
门口那张属于陆蔚珩的巨大海报,早已被撤下。
换上了印有公平公正,诚信考试的标语。
阳光下,那八个大字,显得格外讽刺。
我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着。
路过的学弟学妹,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叫我江神。
是学校新的传奇。
没有人再记得,那个叫陆蔚珩的天才学神。
他和他的一切,都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在机场,我见到了来送我的父母。
他们的鬓角,又多了几缕白发。
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骄傲。
儿子,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爸妈相信你。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
我站在阳光下,感受着迟来的荣耀,但心底深处,那段黑暗的经历,像一道烙印,提醒着我这个世界的复杂与残酷。
公平,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透过候机大厅的巨大落地窗,我看到一架飞机,正冲上云霄。
它将飞向一个更广阔,更自由的天空。
我知道,我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属于我的,公平而灿烂的未来。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