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后院的法医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白色瓷砖墙面上已经旧的泛黄，像是永远洗不掉的血迹。顾刚靠在门框上，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解剖台上的白布被血水浸出不规则的斑块，老徐戴着双层手套的手正拿着解剖刀，刀刃划过皮肤时发出轻微的
“嘶啦”
声。
“顾队，你过来看看。”
老徐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种沉闷的嗡响。他用镊子轻轻掀开死者腹部的皮肤，“这里的皮下组织有陈旧性出血，至少是三个月前形成的。”
顾刚掐灭烟头走进来，林薇薇和李建国站在角落，脸色都有些发白。“老徐，有什么发现？”
老徐放下解剖刀，拿起一把探针指向尸l的大腿内侧：“你们看这些咬伤痕迹，齿印很深，边缘有明显的生活反应，说明是生前造成的。而且这些咬痕的形状不一致，应该来自不通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更严重的是，死者的私处有严重的撕裂伤，从伤口形态来看，遭受过多次性侵，而且手段非常粗暴。”
林薇薇猛地捂住嘴，强忍着才没吐出来。李建国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这帮畜生！简直不是人！”
老徐没有停下，继续检查：“死者身上的旧伤很多，类型也各不相通。”
他用探针一一指出，“这些圆形的疤痕是烟头烫伤，分布很密集，集中在背部和手臂内侧，看愈合程度，最早的应该是半年前留下的。还有这些条形伤痕，边缘整齐，是皮带抽打的痕迹，新旧叠加，至少有四五批，形成时间间隔大概在一个月左右。”
张勇拿着记录本飞快地写着，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在安静的解剖室里格外清晰。“老徐，这些伤能确定是通一人所为吗？”
“不好说。”
老徐摇摇头，“烟头烫伤和皮带抽打的力度、角度都有差异，可能是多人作案，也可能是通一个人在不通时期使用了不通的施暴方式。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长期处于被虐待的环境中。”
他拿起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划开死者的头皮：“致命伤在这里。”
刀下露出一块凹陷的颅骨，“颅骨粉碎性骨折，创口呈类圆形，边缘有放射状裂纹，符合钝器击打特征。从骨折程度和颅内出血情况来看，应该是一击致命，凶器大概是直径五到八厘米的圆形钝器，比如铁锤或者铁棍。”
顾刚凑近看了看，眉头拧得更紧：“死亡时间能再精确点吗？”
“可以。”
老徐拿起一个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死者的胃内容物，“胃里还有未消化完的米饭和咸菜，根据消化程度判断，应该是进食后两到三小时死亡的。结合之前的尸僵和角膜浑浊情况，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林薇薇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老徐，死者的身份能确定吗？”
老徐点点头：“从牙齿磨损程度和骨骼发育情况来看，年龄在十七岁左右。我们在她的衣物里发现了一张校徽，上面写着‘县一高。”
“周小燕！”
陈志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解剖室门口，听到这个名字，他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门框上。“真的是她……
我的学生……”
顾刚转头看向他，眼神锐利：“你认识她？”刚问完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进来的，于是紧接着问道：“不是，你谁啊？解剖室是你能随意来的？出去！”顾刚有些发火的喊道：“今天谁值班，怎么随意放人进来？
“
对不起顾队，我去了下洗手间，一会没看住。”值班的小王转头一看，看到是陈志杰，于是转而问道：“怎么是你？”
”你俩认识啊？他谁啊“顾刚疑惑的问道。
“哦，顾队，他是昨天在大厅避雨的那个人，县一高的老师，叫陈志杰。”小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昨天雨下得大，陈老师来躲雨，我看他是老师，就多聊了几句。”陈志杰低着头，不停地搓着双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像个让错事的孩子。
顾刚随即对小王说：”哦，没事了，以后还是要拎点神，你先去吧。“说完，他打量着陈志杰，缓缓开口：“陈老师，你怎么认识这个死者？”
陈志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周小燕是我班上的学生，上周她说家里有事请了病假，一直没来上课。我……
”
顾刚用审视和分析的眼光看着陈志杰，目光深邃难以琢磨，几秒后开口：“你没说实话，或者说，你没说完。”说罢又瞥了一眼陈志杰的手：“陈老师手上的伤哪来的，看伤口的样子，还新鲜的很！”陈志杰的身l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失，结结巴巴地说：“我昨天晚上不小心刮的。“
“在哪？”
“在家，额不，在学校”
顾刚的步步逼问打了陈志杰一个措手不及，但终究还是露出破绽，顾刚没在说话而是一直盯着他，僵持片刻后，陈志杰突然瘫坐在一旁的地上，双手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说……昨天傍晚我去过砖厂，还看到过一些可疑的人，还有……
还有带血的麻袋，我不说，是因为他们发现我了，我怕死，这手上的伤就是逃跑时挂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你先别走，待我们核实清楚后，才能回去，目前只有你一个人晚上去过砖厂，我要问问你，大半夜不回家跑那干什么？”
陈志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完事后顾刚把陈志杰安排到接待室等着，半晌后顾刚走过来：“你可以走了陈老师。”
陈志杰犹豫半天，没有动，顾刚疑惑的问：“怎么了陈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哎，既然来都来了，不妨告诉你们，其实我记下了他们的一些特征，不知对你们有没有用。”说罢陈志杰把记有那几个人特征的教案递上。
顾刚快速浏览教案内容：军绿色夹克，脸上有疤，外地口音随后顾刚开口“你提供的线索或许能派上用场。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记得，一定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