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报告像伪造的报告
会议室的灯光打在桌面上。王总的手指敲了敲那份报告。
林刻。
我抬起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王总把报告推到桌子中央。这份提交给‘辉耀集团’的数据分析报告,是你负责的吧
是我。我说。
那你来解释一下,他的声音提高,为什么第三季度的核心用户增长率,会出现-5%这种毁灭性的数据错误
他把报告翻到某一页,用笔尖用力戳着上面的图表。
这直接导致辉耀撤回了意向投资。林刻,你知道这对公司意味着什么吗
我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份报告。我翻看着纸页,上面的数据和图表很陌生。
王总,这不是我的最终版。
不是你的最终版王总笑了一声,你的电子签名在最后一页。提交日期是昨天下午五点。难道有人能冒充你的签名
周围传来同事的窃窃私语。
我把报告放回桌面。我昨天提交的最终版里,数据已经修正。这个错误在草稿阶段就解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拿了你的草稿,伪造了你的签名,陷害你王总身体前倾,林刻,犯了错就要认。推卸责任,是你一个数据分析员该有的态度吗
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我没理会。
我没有推卸责任。只要对比我邮箱里的发件记录……
够了！王总打断我,我已经查过了,系统里只有这一份报告！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狡辩,是给公司一个交代！
桌上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弹出一个我几乎遗忘的APP通知。一个简陋的地球图标,下面写着万能翻译官。
我皱了下眉,准备关掉它。
通知栏里出现一行新的文字。
【正在扫描附近的高信息熵脑电波...】
【锁定目标：王建国（王总）】
【正在尝试破译表层思维信号...】
【破译成功。】
屏幕上,一个对话气泡从王总的头像上冒出来。
【翻译结果：如果我成功陷害了他,他就会被成功地陷害。】
我看着手机屏幕。
然后我抬头看着王总义正辞严的脸。
我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王总的手指再次敲击桌面。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
我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了那个叫万能翻译官的APP。界面很粗糙,只有一个雷达扫描一样的动画在转动。
林刻！王总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我没时间跟你耗着。人事部的解聘通知,你今天下班前就会收到。
我关掉手机屏幕,把它放回口袋。
我看着王总。王总,我想再看看这份报告。
他眯起眼睛,把报告推给我。看,我让你看个明白。
我拿起报告,一页一页地翻动。
第二章：废话里找茬的大师
我翻看报告的手指停了下来。
会议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些。有人在看表,有人在和旁边的人交换眼色。
王总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还没看完吗需要我给你朗读一遍,帮你找出你犯下的每一个低级错误吗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又震动了一下。
我没有拿出来看。但我能感觉到,那个APP又弹出了新的东西。
我把报告翻到数据模型概述那一页。我的目光扫过一行行代码和注释。
王总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林刻,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承认错误,体面地离开,对你我都好。
我抬起头,看向他。
王总,这份报告确实有问题。
他靠在椅背上。哦你终于肯承认了
但问题,我抽出其中一页,走到投影仪旁边,不是这个-5%的最终数据。
我将那一页放在投影仪上。墙壁的幕布上出现了放大的图表和文字。
问题在这里。我指着一段关于数据聚合模型的说明。
这份报告里,第三季度用户行为分析,采用的是‘蜂巢’模型。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我发给公司的邮件备份,点开附件里的最终版报告。
而我们部门,从两个月前开始,就已经全面停用‘蜂巢’,改用新开发的‘星光’算法。这件事,王总你应该也签批过相关的技术文件。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一些技术部门的同事开始交头接耳。
我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离我最近的一位技术主管看。我的最终版里,用的是‘星光’算法。
那位主管扶了扶眼镜,点了点头。
我收回手机,目光重新投向王总。
‘蜂巢’模型的代码模板,储存在旧的归档服务器里。新员工甚至都没有访问权限。只有老员工,或者说……在几个月前就不再直接接触一线数据业务,只保留了高级访问权限的管理层,才有可能在急于求成的时候,用错旧的模板。
我平静地看着他。
王总,您从数据部总监升任副总裁,是三个月前的事吧
王总的脸色变了。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用旧模板伪造报告,数据上不会有立刻的纰漏。但伪造者不知道,算法的迭代,才是最根本的区别。就像给一辆汽车换了引擎,外壳看起来一样,点火的瞬间,声音就不一样了。
我把那页纸从投影仪上拿下来,走回会议桌。
这个错误,比那个-5%的数据,要严重得多。
我把报告轻轻放在王总面前。
这是一个伪造者才会犯的错误。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从我身上,缓缓移到了王总的身上。
王总的额头渗出汗珠。他想说什么,但只是张着嘴。
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我眼角的余光能瞥见锁屏界面上的那条新通知。
【翻译结果：这份伪造的报告,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份伪造的报告。】
第三章：听君一席话
王总被停职调查了。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周围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林刻,牛啊！隔壁工位的张伟凑过来,你是怎么发现的简直是神探。
我笑了笑,没说话。
手机屏幕上,张伟的头像顶着一个气泡。
【翻译结果：他不会真的有什么背景吧以后得小心点。】
晚上一起吃饭,给你庆祝一下张伟热情地发出邀请。
【翻译结果：我得把他灌醉了,套套他的话。】
不了,晚上还有点事。我婉拒了他。
我端着杯子去茶水间。
林刻。公司的前台小雅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恭喜你啊。
我点点头。
小雅头像上的气泡。
【翻译结果：这个人现在是公司的红人,我应该对他好一点。】
我接了水,转身离开。
路过走廊,我看见总裁助理苏沐晴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抱着一叠文件,步履平稳。
她看到了我,脚步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没有表情,然后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我回到座位,打开电脑。
一封全员邮件弹了出来。
【主题：关于与天擎集团竞标项目的紧急会议通知】
【时间：下午三点】
【地点：一号会议室】
下午三点,我准时走进一号会议室。
公司的所有高层都在,气氛严肃。苏沐晴坐在总裁旁边,正在做会议记录。
总裁的声音很沉重。
各位,天擎集团这次的竞标方案,咄咄逼人。他们提出的技术构架和我们的高度相似,但在报价上,比我们低了整整百分之二十。
这不可能！技术总监说,那个报价,他们连成本都收不回来！除非他们的核心算法有颠覆性突破。
问题是,他们的技术演示,真的做到了。总裁在屏幕上放出一段视频,这是他们发来的demo,运行效率比我们的‘星光’还要高。
会议室里一片议论声。
我们的方案,还有机会吗市场部总监问。
总裁没有回答。他看向苏沐晴。
苏沐晴站起来。
我们和天擎的最终竞标会议,定在明天上午十点。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向客户展示我们的优势。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在我身上停顿了一下。
林刻,你也参加。你的数据分析能力,或许能帮我们找到突破口。
第四章：一个不同于A计划的计划
第二天上午,我坐在竞标会的会议室里。长条桌的一侧是我们公司的人,总裁亲自带队。另一侧,是天擎集团的代表。
他们的负责人叫李伟,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脸上挂着微笑。
我们的技术总监正在阐述方案,投影上是复杂的架构图和数据流。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摄像头不经意地对着李伟的方向。
万能翻译官APP已经启动。
李伟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一个气泡弹了出来。
【翻译结果：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皱了皱眉。
这句废话,比王总的还要废。
技术总监讲完了,轮到总裁补充,强调我们公司的服务优势和长期合作的稳定性。
李伟始终保持着微笑,不时点头。
手机屏幕上,又一个气泡冒出来。
【翻译结果：他说的话,都是他说出来的话。】
这根本没有任何信息量。
会议进入了提问环节。天擎那边的一个技术人员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我们的总监都轻松地解答了。
眼看会议就要走向尾声,我们的胜算越来越渺む。
我盯着手机屏幕,试图从那些废话里找出点什么。
一个新的气泡。
【翻译结果：我们的B计划,是一个不同于A计划的计划。】
B计划
我精神一振。他们果然有后手。但这个后手是什么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总裁的表情不太好看。
李伟清了清嗓子,准备做总结陈词。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刷新。
【翻译结果：这栋楼的物理防御系统,确实是物理的。】
物理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会提到物理
紧接着,又一条。
【翻译结果：只要破坏了服务器,数据就会消失。】
服务器。物理。破坏。
几个词在我脑中串联起来。
他们的B计划,不是商业竞争。
是物理攻击。目标是我们的服务器。
一旦我们的核心服务器被毁,竞标的技术优势就成了空谈,甚至整个公司都会陷入瘫痪。
我立刻拿起笔,在面前的记事本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
我撕下那张纸,折起来。
我站起身,走到苏沐晴身边。她正坐在总裁身旁。
我把纸条递给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紧急。
苏沐晴看了我一眼,接过纸条。
她打开纸条,视线落在上面。
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震惊。她又看了一眼对面面带微笑的李伟。
她不动声色地收起纸条,对我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按动。
第五章：欢迎来到里世界
竞标会结束了。
李伟和我们总裁握手,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
期待与贵公司的合作。
天擎的人离开后,总裁的脸色阴沉,他挥了挥手。
都回去吧。
同事们陆续离开会议室,个个垂头丧气。
林刻,你留下。苏沐晴叫住我。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她说完,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我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有男人的呵斥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但很快就平息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苏沐晴回来了。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额角有一丝汗迹。
跟我来。
她带着我,走进了总裁办公室旁边一间小型的会客室。
她关上门,房间里很安静。
公司地下停车场的设备间,抓到了两个人。她开口,声音很低,他们伪装成电力维修工,带着高强度的电磁脉冲装置,正准备破坏大楼的总电源和备用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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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旦成功,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会彻底瘫痪,服务器机房会被烧毁。所有数据都将无法挽回。
她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的目光锁定我,你在纸条上写的是：‘B计划是物理破坏服务器’。
我猜的。我说,他们的报价没有利润空间,正常的商业逻辑走不通。我就想到了盘外招。
不对。苏沐晴摇头,这不是猜测。你写得太肯定了。而且,你精准地指出了‘服务器’。天擎的李伟,是个‘觉醒者’。
觉醒者我重复这个词。
这个世界,并非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苏沐晴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有一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觉醒了超越常人的能力。我们称他们为‘觉醒者’。
她身体前倾。
李伟的能力,是‘思维广播’。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不被泄露出去。但他的思维模式很特殊,广播出来的内容,在其他觉醒者的感知里,是一堆毫无逻辑的、类似废话的噪音。没人能解读。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
而天擎集团,就是由一群犯罪的觉醒者组成的组织。我,则隶属于一个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机构——秩序局。
会客室里一片寂静。
林刻,苏沐晴再次开口,你也是觉醒者,对吗你的能力,就是解读这些‘噪音’。
第六章：秩序局的编外顾问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把那个万能翻译官的APP界面展示给她看。
上面还残留着李伟的废话心声。
苏沐晴凑过来,仔细地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她轻声念出来,然后抬起头,原来是这样。它不是直接翻译思维,而是把思维的‘概念’,翻译成最符合其本质的、绝对客观的‘陈述’。
她坐直身体。
这个能力……前所未见。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问。
我需要你的帮助。苏沐晴说,秩序局需要你的帮助。天擎集团的威胁越来越大,他们内部的觉醒者能力诡异,我们很需要一种能洞悉他们想法的手段。
我能得到什么
庇护。苏沐晴回答得很快,天擎的B计划失败,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是内部出了问题。李伟的‘思维广播’被破解,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破解他的人。没有秩序局,你很危险。
她补充道：当然,还有相应的报酬,以及了解这个世界真相的权利。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
片刻之后,我开口。
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我接触到这一切,又不会暴露在最前线的身份。
苏沐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编外顾问。这是最适合你的位置。你不需要执行外勤任务,只需要在关键时刻,为我们提供情报分析。
好。我点头,我加入。
欢迎加入,林刻顾问。苏沐晴伸出手。
我握住她的手。
你的第一个任务,她收回手,表情变得严肃,就是关于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天擎集团在本市的区域负责人,一个代号叫‘教授’的男人。
他是什么样的觉醒者
不知道。苏沐晴摇头,他的信息是顶级机密。我们只知道,他非常聪明,非常谨慎,从不亲自露面。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无法描述出他的样貌和能力。他像一个幽灵。
那要怎么找他
我们不需要找他。苏沐晴说,他会来找我们。他精心策划的行动失败了,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会对那个破解了李伟‘噪音’的人,产生浓厚的兴趣。
第七章：慈善晚宴的请柬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恢复了平静。
关于竞标的事,总裁没有再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王总被开除,理由是严重失职。
苏沐晴给了我一个加密的联系方式。我们之间所有的信息,都通过这个渠道传递。
我每天照常上下班,分析数据,写报告。
但我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我会下意识地在地铁上,在餐厅里,打开那个APP。屏幕上的雷达静悄悄的,再没有扫描到过高信息熵脑电波。
直到周五早上。
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同城快递员,手捧一个精致的礼盒,走到了我的工位前。
请问是林刻先生吗
我是。
您的信件。
他将礼盒递给我。上面没有寄件人信息。
我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张厚实的米白色卡片。
上面用花体字印着：【星光基金会慈善晚宴】。
卡片下面,压着一张小一些的便笺。
上面是一行手写的、非常漂亮的字。
【林刻先生,您在商业博弈中展现出的独特洞察力,令我印象深刻。我诚挚地邀请您参加此次晚宴。若能携您那位同样敏锐的同事苏沐晴女士一同前来,将是我的荣幸。】
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烫金的、艺术设计的字母‘P’。
我拿出手机,拍下请柬和便签,发给了苏沐晴。
不到一分钟,她出现在我的办公桌旁。
她拿起那张便笺,看着那个字母‘P’。
教授。她低声说。
他知道是我,也知道是你。我说。
他当然知道。苏沐晴把便笺放回礼盒,
sabotuer被捕后,秩序局接手。他能猜到行动暴露和官方力量有关。而你是那个信息源头,我是你的‘联络人’。在他眼里,我们是一个组合。
这是一个陷阱。
是陷阱,也是战书。苏沐晴拿起那张晚宴请柬,看着上面的时间和地点,我们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现在,他自己把舞台搭好了。
她看向我。
他想见我们。或者说,他想玩一个游戏。
我们去吗我问。
去。苏沐晴把请柬递给我,他给了请柬,我们没有理由拒绝。准备一下吧,林刻顾问。周六晚上,我们要去会会这位‘教授’了。
第8章：最安全与最危险
我推开两扇沉重的木门。水晶吊灯的光线照在我的脸上。大厅里的人们举着高脚杯,交谈声混杂着小提琴的音乐。苏沐晴站在我身侧,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手里拿着一个手包。
一个男人穿过人群,向我们走来。他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套熨烫平整的白色西装。他停在我们面前,伸出一只手。
林刻先生,苏沐晴女士。欢迎。他的声音很平缓。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握力很轻。
教授。我说。
苏沐晴对他点头致意。我们收到了你的请柬。
是我的荣幸。教授松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随意。这里的每一位,都是这座城市的翘楚。
他转身走向另一群宾客。我拿出手机。屏幕亮起,APP自动弹出一条新的心声。
【时间之所以向前走,是因为它没有后退。】
我看着那行字。手机震动了一下,又弹出第二条。
【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我把手机递给苏沐晴。她看了一眼屏幕,然后环顾四周。大厅的四个角落,都站着穿黑色西装的保安。他们的耳廓里塞着无线耳机。大厅的窗户都是防弹玻璃,从这里能看到城市的夜景。
他在观察我们。苏沐晴把手机还给我,低声说。
我将手机放回口袋。我们拿起侍者托盘上的香槟。我没有喝。我走向大厅的一侧,那里有一幅巨大的油画。我用手指敲了敲画后面的墙壁。实心的。
苏沐晴走到一道标有紧急出口的门前。她试着推了一下门把手,门纹丝不动。一个保安向她走来。
女士,为了安全,所有出口在晚宴期间暂时锁定。保安说。
苏沐晴对他微笑。我只是好奇。
她走回我身边。出不去。
我点了点头。我的目光扫过整个大厅。天花板,地板,每一根承重的柱子。我的视线最终落在一扇不起眼的门上。门上有一个金属铭牌,写着避难室。那扇门看起来比周围的墙壁更厚重,门框是钢制的。
我用下巴朝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苏沐晴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然后收回目光。
最安全的地方。她说。
也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回答。
教授再次向我们走来,他手里端着两杯酒。
希望你们玩得开心。他将酒杯递给我们,这是一场为了和平与慈善举办的晚宴。
我接过酒杯。杯中的液体是深红色的。
当然。我说。
他对着我们举杯,然后转身离开,融入人群之中。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我看向那扇通往避难室的门。
第9章：完美的囚笼
我们绕着宴会厅走了一圈。苏沐晴检查了通风口的格栅,很牢固。我查看了消防系统,喷淋头和烟雾感应器都处于待命状态。一切都符合最高安全标准。
我的手机一直没有新的动静。屏幕上依然是那两句话。
【时间之所以向前走,是因为它没有后退。】
【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厨房。苏沐晴在我耳边说,那里有燃气管道,还有各种刀具。
我摇头。太明显了。那不叫最安全的地方。
吊灯呢她抬头看,如果掉下来,下面的人无处可逃。
有可能。我看着吊灯的水晶挂坠,但那也不算一个‘地方’。
我们的目光再次交汇,然后一起望向那扇避难室的门。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承诺。一个绝对安全的承诺。
如果陷阱是让我们自己走进去……我说。
那我们就待在原地。苏沐晴回答。
就在这时,大厅里的小提琴声停了。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宾客们发出一阵惊呼。一秒钟后,红色的应急灯亮起,将每个人的脸都映成了暗红色。
砰！
一声巨响。
不是枪声。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大厅入口处,巨大的金属卷帘门砸了下来,彻底封死了出口。紧接着,所有的窗户外面,同样材质的卷帘门也一一落下。整个大厅变成了一个封闭的铁盒子。
宾客们开始尖叫,冲向被封死的门口,用力拍打着金属门。
各位,请保持安静。教授的声音通过大厅的扬声器响起,带着一丝笑意,一点小小的意外。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安保系统自动启动了。请大家不要慌乱。
他的声音消失了。大厅里陷入死寂,只剩下人们粗重的呼吸声。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的字没有变。
我看着苏沐晴。他动手了。
陷阱不是避难室。她说,陷阱是整个宴会厅。
不。我看着那扇避难室的门,一种寒意从脊背升起,我们都错了。
扬声器再次传来教授的声音。
林刻先生,苏沐晴女士,我为二位准备的特别节目,现在才正式开始。
我很好奇,你们猜到哪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了吗
是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比如,一个为了躲避危险而建造的、完美的、坚不可摧的避-难-室。
当整个大厅都充满致命毒气的时候,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进那个为你们准备好的……屠宰场。
那扇通往避难室的厚重钢门,在我们的注视下,缓缓地、无声地,打开了。
门内一片漆黑。
第10章：我上次这么无语
天花板的通风口开始发出嘶嘶的声响。无色的气体喷涌而出。一个离通风口最近的宾客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快跑！有人大喊。
人群涌向那扇唯一敞开的避难室大门。苏沐晴拉住我,从手包里拿出两个小巧的呼吸面罩。她自己戴上一个,把另一个扣在我脸上。
我们不能进去。她说。
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我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下。
我们退到大厅的角落,远离人群和通风口。金属的墙壁冰冷。
秩序局的支援呢我问。
通讯被完全屏蔽了。苏沐晴敲了敲手腕上的设备,我们现在是孤岛。
教授的声音再次从扬声器里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愉悦。
林先生,看见了吗这就是选择。当死亡逼近,再完美的逻辑也一文不值。快进来吧,游戏还在等着你们。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终于有了新的变化。那两句哲学废话消失了,取而代代之的是一句新的心声。
【我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苏沐晴。她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
这算什么
一个陈述句。我说。
天花板上,一块面板滑开,一个自动机枪炮塔降了下来。红色的激光瞄准点在大厅里来回扫射。人群的尖叫变成了惨叫。
趴下！苏沐晴把我按倒在地,我们躲在一个被推倒的长餐桌后面。子弹打在桌面上,木屑横飞。
炮塔扫射了一轮,停了下来。大厅里安静得可怕。幸存的宾客们蜷缩在各种掩体后面,一动不动。
还有别的路吗我问。
厨房。苏沐晴指着大厅另一侧的门,那里应该有通向后巷的员工通道。
我们贴着墙壁,利用柱子和桌子做掩护,向厨房的方向移动。每走几步,炮塔就会转过来,进行一次短促的点射,逼迫我们停下。
我再次看向手机。屏幕上的心声没有任何变化。
【我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它在重复。一遍又一遍。
我们终于挪到了厨房门口。苏沐晴一脚踹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不锈钢的厨具在应急灯下反射着红光。
后门被堵死了。苏沐晴检查完,对我摇了摇头,钢板,从外面焊死的。
扬声器里传来教授的轻笑声。
我喜欢这个游戏。你们呢
我靠在冰冷的料理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毫无意义的话。我感到一阵眩晕。
第11章：用废话打败废话
我盯着手机屏幕。
【我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这句话的语法没有错误。逻辑上也没有。它只是……没有提供任何新信息。
它是一个绝对客观的陈述。
就像如果我成功陷害了他,他就会被成功地陷害一样。
就像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一样。
它们都在描述一个既定事实,一个无法被反驳的现实。
废话的本质,不是无意义,而是绝对的真实。
教授的思维是理性的,是建立在因果逻辑之上的。他设计了这个陷阱,每一步都有目的。他放毒气,是为了把我们逼进避难室。他用炮塔,是为了阻止我们去别的地方。一切都是因果链。
如果要打破这个链条,就需要引入一个无法被他的理性所理解的变量。
一个没有因,只有果的行动。
我站直身体。
苏沐晴。
她正警惕地看着厨房门口。
什么
去把那个消防警报器砸了。我指着墙上的红色按钮。
她回头看我。那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我知道。砸了它。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疑问。但她还是走了过去,用枪托砸碎了警报器的玻璃罩,按下了按钮。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响彻整个建筑。
很好。我说,现在,去把那边的窗户打破。
厨房的窗户同样是防弹玻璃,外面也被钢板封死。
那是徒劳的。她说。
打破它。我重复道。
她举起枪,对着窗户连开三枪。巨大的枪声在封闭空间里回响。防弹玻璃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但没有碎裂。
继续。我指着一排燃气灶,把总阀门打开。
你想让我们一起被炸死吗她的声音提高了。
相信我。打开它。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过去,转动了燃气管道的总阀门。煤气泄漏的嘶嘶声响起,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味道。
好了,现在我们离开厨房。我说。
我们回到大厅。教授的炮塔立刻对准了厨房门口,但没有开火。扬声器里,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困惑。
你在做什么,林刻砸警报器射击打不破的窗户释放燃气这些行为之间没有任何逻辑关联。你想达成什么目的
我没有回答。我看着大厅中央,那个为我们准备的、黑洞洞的避难室入口。
我说：苏沐晴,朝避难室里扔一颗闪光弹。
她从战术腰带上解下一颗闪光弹,拔掉保险,用力扔了进去。一声闷响,刺眼的白光从门内爆出。
你在攻击一个空房间教授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毫无意义。你的行为无法构成任何有效的战术。
就在这时,大厅另一侧的一面墙壁后面,传来一声沉闷的电磁锁失效的嗡声。一面伪装成墙壁的暗门,弹开了一道缝隙。
走！我拉起苏沐晴。
我们冲向那扇门。炮塔的子弹在我们身后追赶,打在墙壁和地板上。
我们冲进门后,发现是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
扬声器里的声音消失了。教授的逻辑链,被我们一系列毫无逻辑的行动打断了。他没能预测到,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一个他以为我们根本不知道的、由燃气泄漏和电路短路共同作用才可能打开的维修通道。
因为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是在用废话,打败废话。
第12章：翻译官的诞生
我们在狭窄、黑暗的维修通道里奔跑。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教授的安保人员追上来了。
苏沐晴停下脚步,转身靠在墙上,举枪瞄准。
你先走,我断后。她说,找到出口,联系总部。
一起走。我拉住她的胳膊。
他们人多。我们跑不掉。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立刻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教授新的心声。
【一个无法被找到的地方,其特征就是无法被找到。】
我愣住了。又是废话。
但这一次,我感觉到了不同。
用废话打败废话的顿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废话是绝对客观的陈述。
这句话在陈述什么陈述一个地方。一个无法被找到的地方。
天擎集团的总部。
他为什么会在追捕我们的时候,思考总部的位置
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底牌,最后的藏身之处。
通道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铭牌,上面是管道和线路的编号。我刚才跑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过。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
我身后的一个铭牌上写着：N-34.10。
我再往前看,远处拐角处的墙上,有一个更大的铭牌：E-118.22。
N。E。
北纬。东经。
不是废话。我举起手机,对苏沐晴说,这是地址。
什么她一边警惕着后方,一边问。
他在想天擎集团总部的位置。APP把它翻译成了这句废话。但这些编号……我指了指墙上的铭牌,这些不是编号,这是坐标！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北纬34.10度,东经118.22度。我飞快地念出来,这是他心里的坐标,被这个建筑本身的标识给具象化了。
苏沐晴的眼睛亮了。她立刻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说话,尽管信号被屏蔽,但设备本身应该有留言缓存功能。
苏沐晴记录：天擎集团总部坐标,北纬34.10,东经118.22。重复,北纬34.10,东经118.22。最高优先级。
她录完信息,拉着我继续向前跑。
就算我们今天死在这里,这个坐标也会传出去。
通道的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是一个没有被焊死的通风口铁栅栏。
我们合力撞开栅栏,从里面爬了出来。外面是一条堆满垃圾的后巷。城市的喧嚣声重新回到耳边。
我们成功了。我们逃了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大楼。它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我的手机屏幕上,那句心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APP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不再仅仅是一个窃听者。
我成了一个翻译官。
第13章：沉默的王座
我们和秩序局的突击小队在一处废弃的货运港口汇合。苏沐晴把坐标信息同步给了他们。现在,我们正乘坐一部巨大的货运电梯,向地下深处降去。
电梯门打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灯火通明,像一座建立在地下的城市。无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各个区域间穿梭。这里就是天擎集团的心脏。
A队控制一号区,B队去能源中心。突击队长通过头盔里的通讯器下达指令,我们护送顾问,直捣中枢。
我和苏沐晴跟在突击小队后面,沿着一条宽阔的金属通道前进。警报声在我们进入后不久就响彻了整个基地。天擎集团的安保部队从四面八方涌来,与突击小队交上了火。
激光束和实体子弹在通道里乱飞。我们被护在队伍中间,不断向前推进。
我的手机一直很安静。自从逃出宴会厅后,它就再也没有显示过任何心声。
我们穿过一个又一个被攻破的防御区。基地的抵抗越来越弱。
最终,我们来到一扇巨大的圆形闸门前。
就是这里了。队长说,情报显示,天擎的最高指挥官就在里面。
爆破专家在闸门上安放了炸药。一声巨响,厚重的闸门被炸开一个缺口。
我们鱼贯而入。
里面是一个更加庞大的圆形大厅。空旷,寂静。
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把简单的、高高的黑色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衣服,没有戴任何饰品。他闭着眼睛,双手放在扶手上,一动不动。
仿佛一尊雕像。
秩序局！不许动！突击队长大喊,队员们举起武器对准了他。
那个人没有反应。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我的手机也没有反应。一片漆黑。
他就是‘沉默者’苏沐晴在我身边低声问。
我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那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大厅。
一名突击队员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
突然,以那把椅子为中心,一道半透明的能量护盾闪现出来,将那名队员猛地弹了回去,撞在墙上。
开火！队长下令。
子弹和能量束射向护盾,激起一圈圈涟漪,但无法撼动它分毫。
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他就像一座沉默的王座,蔑视着我们所有人的攻击。
第14章：我在思考我正在思考
我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瞬间亮起。
无数的文字在屏幕上飞速滚动,像瀑布一样,根本无法看清。
最终,所有的文字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句话。
那句话占据了整个屏幕,然后开始无限地、疯狂地自我复制,刷满了整个界面。
【我在思考我正在思考这件事本身。】
【我在思考我正在思考这件事本身。】
【我在思考我正在思考这件事本身。】
【我在思考我正在思考这件事本身。】
就在这时,王座上的沉默者,睁开了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接落在了我的身上。
然后,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奇特,像是很多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如果我成功陷害了他,他就会被成功地陷害。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心声,来自我的前上司王总。
沉默者继续说道,他的嘴唇在动,发出的却是另一句话。
这份伪造的报告,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份伪造的报告。
他站了起来,能量护盾消失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们的B计划,是一个不同于A计划的计划。
时间之所以向前走,是因为它没有后退。
我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他每说一句话,就向我走近一步。突击小队再次开火,但所有的子弹都在靠近他之前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
你很好奇,对吗林刻。他的声音终于变成了他自己的,一种沉稳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
你以为你得到的,是一种能读取心声的‘异能’。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手里的手机。
你错了。它不是‘异能’。它是一个高维信息体。一个以‘绝对客观陈述’为食粮,以‘逻辑闭环’为存在形式的……概念生命。
我,还有教授,还有你遇到的所有人,我们都不是它的目标。我们只是饵料。
它通过我们的思维,学习和理解这个维度的逻辑。而你,林刻,你的大脑恰好是它最完美的‘翻译器’。
他向我伸出手。
现在,学习结束了。你手里的那个东西,是它在这个维度唯一的实体锚点。把它给我,我将捕捉这个真相。
我的手机屏幕上,那句我在思考我正在思考这件事本身刷得更快了。
我感觉我的大脑快要被这无穷无尽的循环信息撑爆了。
第15章：你在这里,因你未在别处
能量场从沉默者的身上扩散开来,将整个大厅笼罩。突击小队的队员们一个个倒下,陷入昏迷。苏沐晴勉强支撑着,但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放弃吧,林刻。沉默者的手离我的手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你无法理解你面对的是什么。它是一个终极的‘观察者’,而我,将成为它的驾驭者。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那句无限循环的废话,像一把电钻,在我的意识里钻孔。
我在思考我正在思考。
思考本身就是一种行为。
观察思考,又是另一种行为。
这是一个无限的套娃。一个完美的、无法被打破的逻辑闭环。
高维信息体……锚点……翻译官……
我突然停止了抵抗。
我放弃了去理解这一切。
我不再去战斗。
苏沐晴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我抬起头,没有看沉默者,而是看着我手中的手机。
我看着屏幕上那疯狂滚动的、唯一的句子。
我用废话打败过教授的因果逻辑。
现在,我要用同样的逻辑,去跟这个废话精本身对话。
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你之所以在这里,我说,是因为你没有在别处。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疯狂滚动的文字,戛然而止。
整个手机屏幕,变成了一片纯粹的黑色。
然后,在黑色的正中央,浮现出两个纯白色的、我从未见过的符号。
【理解。】
【建立链接。】
我看不懂那符号,但我读懂了它的意思。
一股无法形容的信息流,从手机涌入我的大脑。不是知识,不是画面,而是一种……存在本身。
王座上的沉默者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抱着头,跪倒在地。他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里,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不！我的思维！它在扰乱我的逻辑！这不是捕捉！这是……同化！
大厅里,所有属于天擎集团的人,包括刚刚才从外面冲进来的教授,都和他一样,抱着头痛苦地倒在地上,意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他们的理性思维,被更高维度的、无法理解的信息洪流彻底冲垮了。
能量场消失了。
苏沐晴扶着墙,大口地喘着气。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林刻……你做了什么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屏幕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一部普通的手机。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它不再需要通过读取别人的心声来学习。
它找到了它的翻译官。
或者说,它的代言人。
我抬起头,看着苏沐晴。
我翻译了一下。我说。